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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車轅行到國公府門口,就聽唐廣之在外出聲提點著:


    “皇上,老國公與其夫人率領府內眾人,在門口迎接您呢!”


    聽聞宣和帝掀開轎簾、首先望見的是自己親手所提的敕建國公府五個大字,視線向下就見到了零零散散站著的十幾名奴才而後站在最前邊兒的,便是老邁的國公大人。


    皇帝瞧著穿了青色朝服的老人,在朝冠下、往日一頭烏黑已然變成了花白,微微謙恭的身子,早已不複當年的挺直。


    有多少年未曾見過他了,曾經自己最為信任的人,為何會到了如今形同陌路的地步,


    究竟是為何?


    老國公見皇帝轎攆停在正中,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便親自率領眾人跪了下去:


    “老臣參見皇上,皇上萬福安康。”


    隨後眾人又重複著這句,聲音剛落終將皇帝給喚了出來,宣和帝下了轎攆到了跟前,親自將他攙扶起來,臉上盡是往日的尊重之意:


    “老國公年事已高,何故還在這裏侯上這半日,也不怕傷了身子。”


    聞言老國公緩了緩神色,一張罡氣的臉上,不在顯得嚴肅:


    “昨日聽說皇上要經過此處,老臣怎能不出來拜見,皇上不如進府喝杯熱茶在上路。”


    聲音鏗鏘有力、竟還是這麽的有中氣,立時打消了皇帝原本要進府敘舊的心思,早前的他說話也是這麽的中氣十足,一個不高興、與自己說起話來心底竟隱隱的泛起一絲懼怕,就像老師訓學生一樣,坐在那裏絲毫沒有膽量來反抗,許是早前的記憶太過於深刻,無論如何,宣和帝現在是不會進門了。


    “國公應該已身子為重,這些事情交給奴才們去做就好了。”


    “如此、怎能顯示出老臣對皇上的心意。”


    說完就見宣和帝臉色一沉,老國公心底是暢快的,不過就是去個法源寺、弄的這樣勞師動眾的、也不怕驚擾了神靈,去就去罷了,何故、故意自、自家門前經過,這不擺明了要自己出來拜見嗎?


    老國公瞧著麵前皇帝微微不愉的神色,立時猜測出了這奧秘、


    看來幾年未見,這小皇帝是想他了,想過來在聽他來訓一場,隻是、也要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心情。


    “國公有這樣的心思,朕百感交集。”


    “皇上不必太過於感動,老臣對皇上的心意,從來沒有改變過。”


    皇帝一噎、對於眼前的老國公有些無話可說,想必、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隱晦了,才讓他沒能聽出個中蘊含的意思,偏偏這老國公跟話跟的快,一顆衷心表的好啊!恨不得吐出來似得,實則鬧了個尷尬。


    好在國公夫人向來是個善解人意的、想到此皇帝把目光轉向了旁邊兒,神穿金色朝服的老夫人身上,隨後便得了她開口解圍:


    “皇上進府飲杯熱茶可好,我們老爺這些年,的確很惦念著皇上。”


    這、宣和帝又將目光重新放在了老國公身上,對於這個,他隻好推辭掉:


    “今日一行人忙於趕路,它日,定當來看我望老國公與夫人。”


    推辭的話剛剛說完,立時便見老國公張口道:


    “老臣恭送皇上。”


    宣和帝還未反應、忽聽耳邊兒傳來這樣中氣十足的一聲恭送,心下放猛然一驚,盯著他瞧了半響,從那雙眸子裏、與一張老臉上看到的、除了真誠就是真誠,這樣的老國公與平日裏一般,可又有哪裏不一樣。


    宣和帝雖有疑惑、卻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耽擱下去,還是趕緊走為上策。


    恭送著皇帝一行人全部走後,鎮國公與其夫人在門口站了近一刻鍾的時辰,剛送走、老國公便活動著手腳,問著身旁的夫人道:


    “我怎麽覺得,剛剛有人一直在看咱們?”


    “自然是您的威望太過於強大,引起他們好奇心。”


    國公聽聞搖搖頭,一臉嚴肅:


    “對於夫人的恭維,我不敢苟同,但可以確定一件事,多年未見經過今日一遭,恐怕他在也不想見到我這老頭了。”


    聲音裏頗帶了些傷感與落寂之態。


    而身旁的夫人、瞧也未瞧的迴了一句:


    “如了你的願,還裝什麽傷感。”


    說罷便率先進了府門,老國公瞧著四下裏的奴才們、目不斜視的侯在一旁,遂甩甩袖子雙手背於身後,昂首挺胸的迴了府。


    到底、還是夫人看的透徹。


    過了國公府、沈二錦卻依舊不住的迴頭望去,直到那裏空空如也,卻依舊舍不得收迴視線。


    “鎮國公姓羌、自其父親起便跟隨先帝打天下,父子兩人忠心耿耿的為了大釗奉獻了一生,到了鎮國公這裏、孩子還未出世便胎死腹中,至此國公夫人便落下了毛病,終身未曾有孕,最後還是皇上看其沒有子實、在是可憐,便賜了三名美婢到了府上,沒想到都叫國公送了人,至此、兩人之間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了。”


    沈二錦看著不知何時到來的童朔,輕聲道:


    “你知道的到不少,不過老國公也不算是終生無子,他有一位侄女自小便養在身邊兒,早已將其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的血緣關係,也當算是有了自己的女兒。”


    童朔搖搖頭,有些許可惜:


    “要說這鎮國公沒有孩子吧!還真是的可惜,倘若有必定還是一位名將。”


    緩了緩似乎在歎息、末了又加了一句:


    “還有那羌小姐也是可憐,嫁給了徐少將、當時羨煞了多少人,都說那是一對極其般配的金童玉女,可結果呢?徐將軍戰死沙場,一代美人羌小姐香消玉損,這樣的結果,也真是沒讓人想到。”


    “是啊!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始料未及,徐家一脈,竟然就此斷送。”


    沈二錦話說的直白,可嚇壞了童朔、


    “這話可不敢亂說,別沒得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沈二錦冷哼,莫名死去的徐夫人尚敢提及,更何況那無緣無故死去的徐家姐妹。


    童朔瞧她淡然的毫無表情,便及時小聲道:


    “此次去上香,殿下要你務必小心,無事不要亂出門,保命要緊,前麵就是法源寺了,我得先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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