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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沈掌侍考慮的周到,不過經灑家仔細一想,既然是掌侍親自去,那便讓沈錦跟隨、親自捧著衣服呈給皇上過目,這法子您看如何?”


    這話立時引起了沈陌嫻的疑心,唐廣之做為內侍局總管、又是禦前最為得力的奴才,怎的會將一顆心全都放在了一個小奴才身上,這未免也太詭異了些。


    “迴公公的話,沈錦是三等宮女,即便是去禦前,也是一等宮女才有的資曆。”


    所以、無論如何沈二錦都不是個合適人選,您還是趁早打消了那份心思好了。


    沈陌嫻多方阻攔,看在唐廣之眼裏雖說有那麽些道理、可也少不了有她故意拖延的意味在裏頭兒,被拒絕的這樣的合情合理,唐廣之覺得、在不能以宮規說話了,遂、瞧了瞧四周零零散散的兩三個奴才,便上前一步湊到跟前小聲提議著:


    “沈錦是幾等宮女、還不是全憑掌侍的一句話,再者、就算她以三等宮女的身份前去,又有誰敢出來阻攔,除非是她在這宮裏活膩歪了,所以。沈錦的身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看您怎麽做了。”


    唐廣之這話已經說得十分明顯了,沈陌嫻若是不想得罪了他、就該順著他的話應了這事,誰人不知、禦前總管唐廣之的話、往往就間接的代表了皇帝的意思,沈陌嫻雖不想卻也不好在執意下去、隨即展顏一笑、


    “公公說的是,明日我定會帶著沈錦親自送到乾殿去。”


    沈陌嫻如此一說、立時迎來唐廣之的暢快大笑,隨後點著頭誇讚道:


    “這才我認識的沈掌侍嘛!那、就這麽說定了,明日我就在程乾殿恭候兩位的降臨了。”


    唐廣之很高興、以至於連這話都說的如此客氣,沈陌嫻笑盈盈的應了,恭送著他出了門、立時收了笑轉而吩咐人退下,將自己關在了房裏。


    她就是不明白,唐廣之對沈二錦、究竟打著什麽意思。


    到了第二日早上,沈陌嫻對於為什麽要帶上沈二錦去給皇帝送東西隻字未提,在千盈的怒視中、沈二錦垂著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隨著沈陌嫻出了門。


    本來嘛、這事兒又不是她說了能算的,沈陌嫻要帶她去她還能硬撐著說個不字嗎?


    橫豎就是送個衣服她是真的無所謂、可說出來有誰會信?畢竟是去程乾殿、即便是千盈這做了多年的大宮女、也不一定涉足過,所以、對於她的心情沈二錦理解,可理解並不代表就要得罪沈陌嫻,反正是沈陌嫻親口點名要她去的,當著這許多宮人的麵略過她,也算是報了早前她偷偷陷害自己的仇。


    沈二錦跟著沈陌嫻出了尚服局,就迎來沈陌嫻好一陣打量、


    沈二錦被她這眼神打量的不明所以,瞧著她半響,卻起了愣。


    見此、沈陌嫻忽而一笑轉身在前走了去,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多的是各色美人,怎麽會對一個稍有姿色的小奴才動了春心,想來、唐廣之要她去可能是覺的她還算投緣,順帶提拔一二,若真是這樣,迴了尚服局可要當著眾人的麵喧布出來才好。


    到了承乾殿還未上前報名來意、便有人迎了過來,笑語連連的還算溫和、


    “沈掌侍來了,皇上還未下早朝您先在這等等。”


    麵對人家的和顏悅色、沈陌嫻立時客氣的迴道:


    “應該的,勞煩公公了。”


    “不妨事、不妨事。”


    說著便向後望去,沈二錦抬眼便瞧見了他那好奇的眼神兒,怔怔的盯了兩秒後、沈二錦眉眼彎彎的張口道:


    “夏公公?”


    不確定的語氣,因著前些日子小夏因著劉美人的事情吃了一通的板子,如今這才多久便已然當差下地走動了,這宮內還真是有靈丹妙藥不成?若真的有,一定要挖出幾盒才好。


    隻見小夏聽了這個一愣,隨後又笑語連連的迴著:


    “姑娘認錯了,奴才是小春,與小夏是雙胞胎兄弟,小夏前些日子做錯了事,挨了打,現在還不不宜下地走動。”


    聞言沈二錦心下驚奇,一雙杏眼瞪的極大的盯著他望了良久,這毫不知避諱的眼神、直把小春看的有些膽怯趕緊垂了頭,見此、沈二錦迴了神便見沈陌嫻迴頭瞪了她一記,趕緊垂頭不在亂瞟。


    如此、兩人在承乾殿等了近兩刻鍾的時辰、這才等到了皇帝下朝歸來,那明黃色的衣角還未進門,殿內早已跪到一片。


    宣和帝動作很快,大步邁進來後並未任何言語,但周身散出來的怒意、足以讓人心生膽怯的全都低垂著頭不敢亂瞟。


    宣和帝到了書案前、抬手便將滿桌的書籍與折子掃落一地,心情極度不愉的咆哮道:


    “他以為他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立了幾個軍功便在這跟朕擺架子談條件,就是當年的鎮遠大將軍,都未曾提過這樣的要求,而他身上呢?一個多半兒都是撿來的軍功的將軍,有何資格跟朕談條件。反了、一個個都是要造反不成?”


    宣和帝很憤怒,所以不故滿殿的奴才大雷霆,而唐廣之做為禦前總管、也並沒有出聲要眾人退下,即是沒有吩咐、殿內幾人自是不敢動彈,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還請皇上息怒,單單為了這事兒,皇上可不要氣壞了身子才好。”


    唐廣之出聲勸慰著,可此時正在氣頭上的宣和帝、哪裏聽得了他這話,瞪一眼後甩了袖子在殿內踱著步子,大概是嫌滿地的書籍與折子擋了路,一腳便踢了去,那明皇色的折子、在這重力下嗖的一下子在地上打著旋兒費飛了出去,一直撞到了沈二錦跪地的膝蓋,攤開了半頁停在了她身邊兒。


    還未有帶她有所動做,麵前沈陌嫻的聲音便早已傳了過來。


    “別亂動。”


    沈二錦現心下咕噥著、原本也沒想過要亂動的。


    不過還是歪了頭看向一旁攤開的折子,仔細瞧見了兩行字:


    臣心下惶恐,故而實在擔心歸朝…………


    “不生氣?這明顯的都打到朕臉上了、你讓朕怎能不生氣?還有那個姓黃的,張口閉口話裏的意思都是幫著古城說話,偏袒的這樣明顯,是不是生怕朕不知道他們這些拉幫結派的心思。”


    唐廣之聞言並未出聲,如今這局麵拉幫結派早已不用藏著掖著了,就像黃大人所說、受皇上賞識步步高升,而他的女兒在後宮裏的位分亦是如此,或許、欣貴妃與古大將軍對他有著提攜之恩,可他似乎忘了誰才是他的主子,誰才是左右他官路的那位終極老大。


    想到此唐廣之心下暗歎,依著現下的狀況來看、皇帝的威嚴,在野、早已不如古大將軍的威信,於朝、也不如駱家得威望,


    總之一句話,皇帝心裏苦啊!


    可苦又如何?


    沒有人知道啊!就算是皇後這些年有所收斂、兩者相比、在她心裏最為牽掛的終究是駱家,如此算下來唐廣之似乎可以理解,為何曆代皇帝都以孤家寡人來自居了。


    皇家、當真是個沒有親情的地方。


    皇帝踢了幾下地上的奏折,似乎猶不解氣,沒有聽到迴音兒,轉身盯著唐廣之怒意絲毫未減:


    “你說,把你的想法都給朕說出來,若有一絲保留拖出去砍了。”


    這夾帶著威脅的語氣絕不是隨口一說,唐廣之知道皇帝此時怒意難平,不像往日嬉皮笑臉便能糊弄過去的,此時對於自己而言、還是仔仔細細的提出個具有可行性的建議來,才是上上策。


    “迴皇上,奴才不才到確實有個法子,皇上若是覺得可用、那就是奴才莫大的福分,若是覺得不好、那…………”


    唐廣之給自己吃的定心丸還未說、完便被皇帝揮手打斷,不耐煩的張口道:


    “不怪罪於你,別廢話了,趕緊的說。”


    “是,怒才覺的大將軍提出這個要求實在是過份,又不是立了什麽天大的功勞,竟然敢這種要求,皇上您可是九五至尊,萬人敬仰的天子,怎麽可能會去城門口親自迎接去,這簡直是天大的癡心妄想。”


    唐廣之說了這席話、瞧著皇帝冷哼一聲,態度還算是良好,而後的話適時的出現了轉折。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這大將軍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大抵也是因著外間兒的傳言,想必大將軍這心裏也不大好受,那就說明他雖嘴上不承認、可心裏也虛的很呐!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軍功多半是老將軍打下來的,可知道歸知道、而他現下要努力的證明自己,所以此次歸朝便想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要您去迎接,您自然不能去,但是也不能此時不給他麵子,那您就派個能代表您的人去,他也不敢說什麽?這事兒也就算完了。”


    皇帝聞言眯眼打量了他許久,而他就這樣垂眸而立,任由皇帝打量。


    良久、才聽皇帝道出一句、


    “你看事太厲,不虧是自小跟在朕身邊兒的人。”


    皇帝這話很是耐人尋味,好在唐廣之早有準備。


    “哪裏是奴才眼睛利,分明就是皇上早已想好了的,隻是借著奴才的口說出來罷了。”


    宣和帝聞言、臉上中終露出一絲笑意,伸手指著他不停的晃悠,似乎是有所感慨,卻最終隻化成了一句、


    “你呀…………”


    瞧著皇帝那似說未說的神情,唐廣之咧嘴一笑、竟冒出幾分傻氣。


    這樣子就是認同了唐廣之的話,唐廣之知道皇帝心裏其實清楚的很,隻是實在是難以咽下這口氣罷了,如今他大雷霆之下,不過就是出出心下這口窩囊氣,若是在這樣憋悶下去,隻怕是早早的累壞了身子。


    “你覺得派誰去合適一些?”


    “誒呦喂,我的皇上誒,您要讓奴才想些不入流的小法子那還可以,如今像這麽重要的國家大事兒,您這不就是在為難奴才呢嗎?奴才就是想上個三天三夜的,也想不出個法子來不是。”


    宣和帝聞言、立時爆出一陣中氣十足的大笑聲,待過後這才心情大好的迴了書案後、坐定、唐廣之便趕緊吩咐人去端了茶水上來、一旁侯著的奴才連忙將散落一地的東西收拾起來,待一切整理妥當、唐廣之瞧著皇帝果真是心情不錯,便上前兩步湊到了跟前輕聲說道:


    “去法源寺的常服已經做好了,皇上要不要看看?”


    “看不看都是一個樣子,每年都是一樣的規製,也沒甚新奇。”


    瞧著皇帝對此沒有多大興趣唐廣之又笑嗬嗬的繼續遊說著:


    “您的衣服可都是有著規製的,哪個敢私自去做,不過今日的是常服,您要不看上兩眼,或許有些不大一樣。”


    聽了唐廣之這極力推薦的話、皇帝終是抬眼瞧了瞧他那笑眯眯的樣子、就知道這裏邊兒定是有著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罷了、今日心情還不錯,來看看也無妨。


    “拿上來,朕瞧瞧。”


    “好嘞,早就準備妥當等著您來過目了。”


    得了皇帝的允諾、唐廣之瞧像一旁跪著的三人,立時出聲喚道:


    “沈掌侍,還不趕緊將東西呈上來。”


    “是、”


    跪了半響終是想起了她們,沈二錦隨著沈陌嫻起身,上得前來行禮問安:


    唐廣之卻在不停的給她使眼色,眼神不停的在沈二錦身上掃過,那意思不言而喻,而沈陌嫻目不斜視的權當沒瞧見了。


    “奴才給皇上請安。”


    宣和帝隻掃了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她身後、沈二錦手中所捧的衣物上麵兒。


    “聽說、今日的衣服你們尚服局有所創新,不知是怎麽和不一樣的法子。”


    “迴皇上,花色與以往有些不同。”


    “哦?你們終於知道換個花色了,不錯,呈上來,給朕瞧瞧。”


    一看皇帝要瞧,唐廣之趕緊點名的喚道:


    “趕緊的,沈錦,還不端上前給皇上過目。”


    被點了名的沈二錦稍加遲疑,瞧著身前的沈陌嫻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便起身垂著頭恭敬的送到了皇帝跟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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