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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呦,我的個老天啊!這是怎麽了?不是還沒杖斃呢嗎?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唐廣之因著驚訝、聲音也隨著提高了不少,連帶著站在門口的奴才都聽的清清楚楚,雖說有皇帝在場,可他老人家絲毫未有半點收斂的繼續驚訝著。


    沈二錦覺得,這實在有些詭異了


    “冬青,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黃鶯兒終究好似忍不住的張了口,此時她隻覺得心下有些慌,不自覺的便攥緊了雙手,卻又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迴娘娘,她昨晚想不開想要撞牆自盡,幸而奴婢及時趕到、這才、才沒出事。”


    這話冬青說的也有些沒了底氣,昨日黃鶯兒出來後她帶人進去般椅子,誰想還未進屋便忽聞一聲悶響,待她進了門隻瞧沈二錦已是滿臉血淋淋倒在地上,當時她隻覺自己三魂去了兩魂半,簡直要嚇沒了她半條命。


    急忙上前探了探鼻息後,雖然微弱卻好歹還是有的、她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差人簡單給她處理了一下,冬青便出了門,思量著黃鶯兒到底跟她說了什麽、才會讓她由此之舉,當時見黃鶯兒興致不高便沒敢在稟報這事兒,想著明日在說,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是不尋死,也活不了幾日了。


    可哪裏想到今日不容自己張口、便出了這樣的事兒,但願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


    而唐廣之心下打鼓、估摸著她這莫非是、要畏罪自殺?


    “誒呦、我說你有什麽想不開的,要這麽糟蹋自個兒啊!能讓皇上親口處置你是你的福分怎的還能想不開啊!現下皇上在這呢!你且說說到底是因著什麽讓你不想活了?”


    唐廣之可能是在場唯一、一個最為熱絡的人了,瞧著還真有那麽些許的不協調。


    沈二錦聞言小心翼翼的、微微的抬了頭隻瞟了一眼、黃鶯兒所在的方向便又連忙垂了眼瞼,稍稍低頭似抬未抬的、仿佛想要抬頭看卻又沒那個膽子,瞧著她這膽小、卑微的樣子,黃鶯兒不確定的想、眼前之人是不是被人調了包,昨日那近似於飛揚跋扈毫無規矩的沈二錦,如今怎的就成了這樣一副低眉順眼的德性,


    還真是


    沈二錦謹小慎微的動作、自然被眼尖的皇帝瞧了去,偏偏那話嘮唐廣之生怕他老人家沒瞧見似的,又給生動的解說了出來。


    “我說你個小奴才、你一直看麗嬪娘娘幹什麽呀!我這問你話呢?你到是說說你為什麽要尋死啊!”


    此言一出沈二錦驀的趴地上,聲音緊張之餘還帶了絲絲抽泣之音,這讓人多少有些厭煩之感。


    “奴婢、奴婢、都是奴婢的錯”


    還好這話說的很有分寸,皇帝原本已經毛燥了的心思、因著這個又重新審視了她半響,可此時的沈二錦半臉血汙、剩下的另外半張臉、雖沒那許多的淤血卻也是灰頭土臉的瞧不大真切。


    一個奴才能被逼到自盡的地步,這是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與煎熬,才能在這後宮放棄那本就如螻蟻的性命,想到這個皇帝難免有些觸景生情,某些迴憶就像埋藏在心底的一根弦,


    一觸、即發。


    “皇上,這奴才不過是知道了要將她杖斃的消息後,便想著橫豎都是一死,自盡也好比杖斃來的解脫,故而才這樣做了,此乃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之舉,理應即刻拖出去亂棍打死。”


    黃鶯兒此時的心下是有些焦急的、這竟然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擺明了是當著皇上來丟自己的麵子,人是關在她毓秀宮的,關起來的時候好好的、甚至就在見皇上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


    直到、昨日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偏偏在這緊要關頭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這沈二錦絕對是那上天送下來折磨她的,唯獨瞧著好過是嗎?


    黃鶯兒心下不痛快,又帶了滿腔的恨意,說話便沒了分寸,她忘記了現下當著皇帝的麵兒有些話可說、而有些話還是藏在心底、留在皇上跟前兒的、永遠都應該是一副溫婉大方的姿態、而用來維護自身的顏麵,可如今在看到沈二錦那滿頭滿臉的血後,心智幾乎要被怒氣所淹沒,不過就是一個奴才,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黃鶯兒雖在心下已經判定了她的死路,可不知皇帝此時心下已經萌生了惻隱之心,如今在聽了她這毫無賢德的話,轉頭甚是平靜的瞧了她一眼,這才張口道:


    “你說,沒有什麽不敢的。”


    黃鶯兒心下一顫、


    我的皇上啊!你怎麽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也正是這句話、成功的點醒了怒意上頭的黃鶯兒,轉而便帶了笑意的瞧向地上沈二錦,平和的說道:


    “這不是還沒下令呢嗎?你說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這命可是你自己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沒了啊!”


    瞧瞧,這做派完全是一副賢妃的樣子,卻忘了之前到底是誰說的要拖出去亂棍打死的,一前一後完全是換了個人啊!


    許是瞧著黃鶯兒變臉變的太快,讓沈二錦有些招架不住的立時趴在了地上,那頭觸及青石地發出砰的一聲響,在這靜逸的大殿內清晰可聞,唐廣之竟然還隨著那聲音周身抖了那麽一下下,心道、這下可慘了,簡直是血上加霜啊!


    “求娘娘饒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前在毓秀宮含瑤姐姐便對奴婢多加照顧,就算是看在含瑤姐姐的份上、還請娘娘饒了奴婢這一次。”


    沈二錦聲音很卻句句咬字清晰,語氣裏的膽小甚微與偶爾抑製不住的抽泣聲,雖然、皇帝看慣了這樣的場合,可時至今日也不禁微微有些動容,隻可這微生的一分惻隱之心、卻不是因著眼前的沈二錦,而是她口裏所說的含瑤。


    “提起含瑤、也有段時間沒見她了”


    黃鶯兒不自覺的攥緊了手裏、繡有石榴籽的煙羅帕,無意識的瞧了眼地上的沈二錦開口道:


    “說是過段日子就迴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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