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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都說是他沒命沒日的尋著女兒、這才得了重病纏身不治身亡,更有傳得的邪乎的、說是沈父自閻羅王那把二丫頭拽了迴來、隻是這朝閻羅王要人必定要一命抵一命,沈父是用自己的命換迴了二丫頭的命啊!


    不管外人傳得如何,隻有沈家人自己清楚、當年沈父決定離家時便已經得了重病,那次出行隻是為了多掙點錢、好讓他們母子以後的日子能夠好過一些、沒想到最後卻帶迴了沈二錦,想來也是上天使然。


    沈家有三間茅草與黃土建起來的小土屋,在沈家莊也算是中等人家兒了,進了門便瞧見沈母趴在院子裏的灶台上點著活,沈二錦便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裏的火石,熟練的相撞了幾下、那軟草便立時冒出了小火苗。


    “看到喜娘了,這次她又說的哪家的婚事。”


    看著火苗越來越旺、她開始拿起幹燥的小樹枝子、一點點的往裏邊兒添著,就怕把剛剛燃起來的火苗給撲滅了。沈母瞧見她立時便笑了、完全就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太太。


    “還不是村東頭的老沈家的,那孩子我是不打心兒的,我看你姐姐的意思也不大樂意,隻是……咱們都是一個村兒的、整日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直接拒絕了難免會弄僵了兩家的關係,娘想著在拖一拖,以後再說。”


    將手裏的樹枝都放進去後、火勢立時便上來了,沈二錦揭開木質的鍋蓋,瞧著裏邊兒的水問道:


    “今日做什麽?”


    “你姐姐正在烙芥菜餅子,我在弄點菜粥。”


    一聽菜粥沈二錦便笑了,某人可是極其討厭菜粥的。


    “今天咱們就別吃這個了吧!直接弄點棒子粥就好了。”


    沈母聽著點點頭:


    “聽你的,你愛吃什麽就吃什麽!”


    沈二錦笑咪咪的拉過她手、一雙手皺巴巴的似乎隻剩下了一層皮,手心處還有厚厚的繭子,可是正是這樣一雙手,送給了自己所有的溫暖、與……所有的愛。


    “娘不必擔心,老沈伯是個講理的人,他家兒子的狀況他也知道,他估計是看著芸姐臉上的胎記到現在也無人求取,便試探著來問問,可不知鄰村的張寧銳早就瞧上了芸姐,我到覺得他人不錯,現下就等著芸姐點頭了,隻要她點頭了那張寧銳立馬就能來提親。”


    沈母一聽立時驚奇的道:


    “張寧銳、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麽個人兒,他家是做什麽的?人品怎麽樣?可有什麽不良嗜好,還有那父母有沒有與什麽人結過梁子,最好沒有兄弟姐妹的、就你姐姐這個樣子,難免在外形兒上便要被人嘲笑一番,別的倒沒什麽?我就怕你姐姐傷了心。”


    說著還不忘瞧瞧門口、生怕被沈望芸給聽了去,沈二錦瞧著心下一暖,也配合著她特意放低了聲音。


    “娘就放心吧!那張寧銳我改天便同望春去偷偷看看,順便打聽打聽,不過聽芸姐提過、說他為人還是不錯的。隻是……”


    見她好像為難、隻怕是又出了什麽變故,當下沈母便緊張的問道:


    “隻是什麽?你不是說他是同意的嗎?莫非他家父母不同意?”


    “倒不是這個,隻是他家有兩個兒子,這張寧銳是長子,恐怕不能如了母親的意了。”


    沈母還當是出了什麽岔子,原來是這個,隻要人好對望芸好、那便在沒什麽可求的了。瞧著她的神色沈二錦便知道她是同意的了,她這個娘啊!簡直就是天下最好的母親,對孩子無論是什麽樣的過錯、都會心平氣和的教導他們、先讓他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然後在一一糾正,她並沒有因著沈父的離去而變的軟弱,而是越來越堅強,沈二錦完全把她當做了自己的榜樣,更是把她們深深的放在了心裏,永遠……永遠……不會忘記。


    “娘就放心吧!明日我帶點新鮮的小菜過去跟老沈伯說一說,估計他就不會在讓喜娘上門了。”


    沈母還是微微歎口氣、攥緊了她的手有些感慨:


    “若是當初你爹沒把你尋迴來,現下咱們這些年、恐怕也不會過得如此順心。”


    若不是有二錦在、家裏家外的操持著,他們家在沈家莊也就不會過得如此順風順水了。


    “當年若是爹娘不去尋我,我怕是早已死在街頭了。”


    沈二錦的命是你們的,隻要那件事情辦成了,她定會迴來服侍在她老人家身側,長伴她左右。見鍋裏冒了白氣、沈二錦收拾了心底的情緒,高聲喚著沈望春:


    “望春、舀一碗棒子麵出來,趕緊的,開鍋了。”


    隻聽沈望春含糊不清的應了一句,也不知又在往嘴裏塞什麽東西。


    沈家的晚飯很簡單、一碗粥在加上幾個芥菜餅子、還有一個涼拌苦墨菜,沈二錦端著一碗粥,拿著筷子攪來攪去的沈望芸見她這樣,有些好奇的問著:


    “這是怎麽了,怎的出去一趟便有些神思不寧的。”


    說著便往他碗裏夾了一筷子苦墨,沈二錦笑笑算是給了迴應。見此沈望春嚼完一個芥菜餅子抽空張口說道:


    “她能有什麽事兒、八成是在門口見到喜娘的時候被惡心到了唄!瞧著她那樣子我當時便把肚子裏的東西吐了空,她到是忍住了、這不現在吃不下飯去了吧!還有喜娘手裏拿的白帕子,跟了她也算是白白被禍害了。”


    沈望芸聽了、又拿了個餅子塞進他嘴裏。


    “吃你的吧!”


    沈母望著他們、隻是安靜的吃著飯,不參與到他們的爭論中。在沈二錦看來、沈望芸生了一副還不錯的麵容,皮膚白皙、身段勻稱也不像是做慣了粗活的人,隻是、自娘胎裏出來、便自左眼角向下生了大半張淺紅色的胎記,沈二錦瞧著到沒什麽不好的,即使有了這塊胎、記依然覺得她是最漂亮的,可外人就不這麽想了。


    “今天喜娘上門不隻是說了我的事,連你的也一塊兒提了,你猜是誰家的?”


    沈二錦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到是沈望春好奇的問著:


    “二錦今年才十三,這麽早便來提親啊!”


    不想一直沉默的沈母卻張了口:


    “不小了,也該早些準備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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