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漁與蘇幼檸向著主廳走去。


    路上,蘇幼檸見陳玉堂等人沒有跟上來,才黛眉微蹙著對薑漁道:“你剛才為何要與那陳玉堂說什麽隨時奉陪啊?你這樣會惹怒他的知道麽?”


    “那陳玉堂,在飛雲城中可是臭名昭著的狠,得罪了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聞言,薑漁卻不甚在意。


    他聳聳肩道:“要說得罪,我中午的時候,不就得罪了麽?”


    蘇幼檸聞言,不由微微語塞,但還是道:“不是一迴事,中午你得罪他,隻能算小事。但你剛剛那般,卻是在挑釁了。你一個連修為都沒有的人,去挑釁那二世祖,你不要命了?”


    雖然蘇幼檸知道薑漁的性格,就是莫名的有一股傲氣在身上的。


    昨天下午,薑漁便頂撞了自己。


    但那陳玉堂,可不比自家人。


    蘇幼檸曾聽說,有一個城中的二線家族的少主,因為在比武時,戰勝了陳玉堂,讓陳玉堂顏麵掃地。


    後來,這個少主就在一次出遊之時,被人暗殺於城外。


    而那家族之人,竟直接不做調查,隻是匆匆將那少主埋葬。


    後來有消息傳出,正是陳玉堂派人暗殺了的。


    陳家作為飛雲城三大家族之首,在城中可謂一手遮天,也就隻有蘇家和南宮家,底蘊很深,陳家才會忌憚幾分。


    而薑漁,身為一個外來人,什麽都不懂,讓蘇幼檸不由感到頭疼。


    正想著,卻聽薑漁一臉淡然道:“挑釁便挑釁了吧,又如何?哪怕沒有剛剛這一出,他陳玉堂也未必會與我善罷甘休。”


    蘇幼檸自然不知道,陳玉堂早就已經派人暗中追殺薑漁了。


    她還是低估了陳玉堂的陰狠程度。


    她見薑漁犯了事還這麽淡然的樣子,心中氣便不打一處來。


    對他道:“歪理,分明就是你不知輕重,自以為是,你就像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呆瓜、強種!”


    “罷了,我懶得與你多說,我還是去找阿姊商量對策,總不能看著你這呆瓜真讓人害死了去!”


    蘇幼檸歎氣著搖了搖頭。


    顯然對於薑漁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很是無奈。


    她直接快步向前。


    也不等薑漁,直接走進主廳之中,找到蘇青檀。


    隨後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給蘇青檀。


    結果,蘇青檀聽了,卻仿佛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隻是微笑著問薑漁:“夫君,當真不怕那陳二少爺報複麽?”


    薑漁有些意外蘇青檀的反應。


    畢竟,在蘇幼檸的描述裏,仿佛自己馬上就要被陳玉堂弄死了。


    但蘇青檀卻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


    想了想,薑漁便道:“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怕能解決問題麽?”


    “的確不能。”


    蘇青檀點點頭,道:“此事本就是那陳二少爺故意挑起的,夫君無論怎麽做,對方恐怕都會繼續為難於你。”


    蘇青檀比蘇幼檸看得透徹。


    因為從陳玉堂看自己的眼神中,與殷勤模樣來看,她多少也能猜到,為什麽陳玉堂會這麽針對薑漁。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薑漁的反應。


    很少有人能在得罪陳家後,仍然表現的如此淡然的。


    這不由讓蘇青檀對薑漁的來曆,產生了一些懷疑。


    當初,薑漁入贅過來時,她隻當是為了完成爺爺臨死前的遺願。


    何況,蘇青檀也從未想過要依附強大的男人,甚至在得知薑漁這號人物之前,她也沒想過自己會與什麽樣的人成婚。所以,當發現薑漁隻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並且家世背景也很一般時,她也沒有嫌棄,而是淡然的接受這一切。


    但現在看來,薑漁似乎並非表麵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不僅是他那臨危不亂的性格。


    還有今天早上,蘇青檀迴到房間時,從熟睡的薑漁身上,發現的一些“秘密”。


    以及稚瑤這個丫頭的談吐、見聞,都不像普通人家的丫鬟。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


    薑漁背後的家族勢力,也許並不一般。


    隻是,西原距離這裏,實在太遠,蘇家想去證實這點,卻是困難了些。


    不過,蘇青檀雖然發現了薑漁身上的“秘密”,但並沒有明說。


    因為不僅是薑漁。


    在她自己身上,也同樣有著不能告訴他人的秘密。


    正想著,一旁的蘇幼檸卻是感覺有些頭大,道:“那,此事該如何解決呢?那陳玉堂要是想對付這個呆瓜,誰知道會耍什麽陰招?”


    聽到蘇幼檸稱唿薑漁為呆瓜,蘇青檀也微微有些詫異,輕嗔道:“哪有這樣稱唿自己姐夫的?幼檸,可不準這麽沒大沒小。”


    蘇幼檸聞言,不由小聲嘟囔道:“順口就說出來了嘛,誰讓他什麽都不懂,還自以為是。”


    “好了,相信夫君自有對策,對麽?”


    蘇青檀看向薑漁淺笑問道。


    薑漁聞言,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


    因為,他的確有對策。


    但蘇青檀為什麽會這麽問自己,她總不能以為,自己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能有什麽反製手段吧?


    不知為何,薑漁總覺得,蘇青檀似乎知道些什麽。


    與她對視時,會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是錯覺麽?


    或者,她其實隻是在給自己留麵子而已?


    正想著。


    還沒等薑漁作出迴答,就聽主廳內,傳來一陣喧鬧聲。


    原來是酉時五刻已到,司儀正在示意眾賓客落座,並組織蘇家子孫孩童托著壽禮上前,給主位上的蘇策祝壽。


    晚宴正式開始了。


    這次,薑漁識趣的走向小孩一桌。


    結果卻被蘇幼檸叫住:“誒等等,你怎麽跑那邊去了?我們是主家人,要坐主桌,這點規矩都不懂麽?”


    薑漁聽了,心中隻覺得好笑,道:“午飯的時候,不是你讓我坐小孩桌的嗎?怎麽這會兒又說我不懂規矩了?”


    蘇幼檸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哪能一樣?現在是壽宴正式開始,按規矩當然要坐主桌了,真是個呆瓜,什麽都不懂。”


    聞言,薑漁隻是笑了笑。


    他知道,這小孩多半是因為自己剛剛替她解圍,讓她對自己產生了一些改觀的原因,才不再為難自己。


    雖然,自己幫她解圍,主要也是因為她替自己說話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事,她也不必去頂撞陳玉堂。


    想著,薑漁還不忘打趣道:“是麽?我還以為,是你已經認可我這個姐夫了。”


    “呸呸呸!想得美,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我的認可!”


    蘇幼檸聽到薑漁哪壺不開提哪壺,頓時傲嬌的轉過臉,徑直走到蘇青檀身邊坐下。


    大有一種“你愛來不來”的感覺。


    雖然她心中的確沒有認可薑漁,並且,對薑漁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很是不滿。


    但剛剛的事,仔細想想的話,確實是薑漁替自己解的圍。而且,蘇幼檸也很討厭陳玉堂,對於那些討好陳玉堂的人,蘇幼檸打心眼裏鄙視。


    而薑漁,反而是唯一一個在陳玉堂麵前,表現得不折不屈之人。


    憑這點,他就算有了上主桌吃飯的資格了。


    雖然,薑漁現在,距離她心中認可的程度,還差得很遠!


    薑漁自然不知道蘇幼檸心裏在想什麽,隻是覺得這蘇幼檸,終究還是有點小孩子脾性。


    不過,也是能理解。


    畢竟她現在也才十六歲年紀,自然比不上蘇青檀的淡然處世。


    想著,薑漁便沒再多說什麽,走上前來。


    在蘇青檀的另一邊坐下。


    而很快,蘇策等人,也都來到主桌坐下。


    與蘇策同來的,還有陳家二少,陳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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