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休擦拭著眼淚,終於連頭都沒有迴的走開了,而易清陽在林初寒走後才緩緩起身,自己的眼角也流出一顆淚珠,之後將眼角的淚擦幹淨,就往走廊的另一處走去,前往李圖南的院子。


    另一邊段宣季被薑伯約帶到了杭州知府的牢獄裏,薑伯約站在段宣季麵前先是打量了一番,再問到“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段宣季聽到薑伯約這麽一問搖搖頭的輕笑道“看來薑大人記憶力不好啊,先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嘛,先抓楊誌洲父子,一定可以問出個所以然來!我也是局外人,他們下的棋,肯定隻有他們自己懂,您與我較什麽勁呢!”說完段宣季就在牢房內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薑伯約聽了之後還是在思考,來迴打量著段宣季,可段宣季愣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這讓薑伯約察覺不出什麽,隨後將手一甩“那得麻煩你在這裏水上幾日了,直到我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說完薑伯約就轉身走了,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聽段宣季廢話。


    “沒事,記得幫我告訴鄧放,你們把我留下了就行!”段宣季看到薑伯約轉身就走,喊著薑伯約說。


    薑伯約迴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段宣季,一言不發。


    等到薑伯約走後,段宣季才默默念起“馬兄,我已經按你說的引開了薑伯約,希望你能完成任務吧!楊悟今天的行為太詭異了,實在不像是樓主所說的命令,希望你也能早些察覺楊誌洲的不正常!江東局勢的穩定與否就看你的了!”


    隨著夜色越發的濃稠,杭州城也漸漸睡了過去,一切浮躁的陰謀也在此時變得乖順不已……


    到了第二日,街上就紛紛揚揚的說道起了林府的駙馬爺,除此之外就是昨日易清陽和霍休休深夜還在街上打鬧的事情也同樣傳遍了大街小巷。


    聽到這個消息的霍休休在剛剛晨練完之後去到飯桌上,霍非雨就一臉寵溺的笑容問起“那個……休休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老爹啊?”


    一旁霍休休的母親則是對著霍非雨使眼色,小聲的說“女兒的事情,你不要攪黃了,讓他們自己決定!”


    霍非雨一聽就不樂意了“那不行,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物色女婿肯定是要我親自過目的,怎麽能隨便呢!萬一遇人不淑,那不是害我家休休嘛!”


    霍休休晨練完之後,額頭上還有著些許汗珠,聽著父母在這裏一唱一和有些搞不明白什麽情況,於是就問起“爹,你們在說什麽呢?一大早就神神叨叨,小心噎著咯!”


    “休休啊!老爹問你!昨天是不是小易將軍送你迴來的?”霍非雨走過去霍休休身邊將大手一揮,搭在了霍休休的肩上,和好兄弟一般。


    霍休休白了一眼霍非雨“是啊,怎麽了?”


    “是吧,我就說有情況吧,不可能空穴來風的!這兩個小家夥肯定有事情!”霍非雨一聽立馬就拍起手來,大笑著說。


    霍休休的母親一臉嫌棄的說“行了行了,好好吃飯,吃飯還大喊大叫的,這個樣子還這麽為人師表啊!快坐下!”


    霍非雨笑得開心了,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上“好了,竟然這件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我馬上就安排媒婆去說媒!”


    霍休休剛嚼了一口饅頭,忽然發覺不對勁,連忙喝了一口湯將饅頭咽下去問霍非雨“爹!你幹嘛呢?怎麽動不動就說媒啊?我連情況都還沒弄清楚呢!”


    霍非雨聽了將頭一歪“你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你是主角啊,還沒搞清楚情況!”


    “什麽?”霍休休一臉問號。


    “你昨天是不是和小易將軍一起迴來的?”


    “是啊!”霍休休點頭“怎麽了?”


    “你們昨天晚上是不是在街上你追我趕,還笑嘻嘻的?”霍非雨比著手勢,一臉笑意的對霍休休說。


    霍休休看著有些難為情,默默的迴道“對啊,朋友嘛,開了個玩笑,你追我趕不是很正常嘛!”


    “你確定是開了個普通的玩笑?”霍非雨見到霍休休的眼神不對勁,一臉壞笑的湊過去說。


    霍休休這迴沒有說話,隻是走到母親旁邊。


    霍母見到霍休休這模樣連忙將她攬進了懷裏,對著霍非雨使著眼神“別說了,沒看見女兒不想和你聊啊,趕緊吃飯,吃完飯還要去林府道喜呢!”


    “我這不是看女兒有了心上人嘛,況且著小易將軍風聞也還不錯,又是老將軍易東凱的兒子,門當戶對,也是為了女兒的以後著想嘛!”霍非雨見到霍休休有些抵觸,霍母不理解他,歎了口氣說到。


    “好了,知道你疼女兒,可怎麽說也要經過她的同意,你再決定吧,到時候傷了女兒的心,你可別怪女兒不理你!”霍母撫著霍休休的小腦袋,示意著霍非雨不要再說了。


    霍非雨搖搖頭,看著霍休休躺在霍母的懷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來解決,你們就不要摻和了!”霍休休抵著聲音說。


    霍非雨見到霍休休這麽說,也是決定了自己的猜測,剛剛那個眼神果然有問題,但還好霍休休總算是說話了,這樣一來他也可以放心些。


    此時的林府,林初寒起了個大早,對於外麵的風言風語倒是沒有太多了解,隻是早早的去給芸榮請了早安,然後又做了早粥,先給青兒送了過去,聽著青兒說了被李圖南救了之後的事情,青兒說李圖南原本是不想去的,直到臨近傍晚李圖南才匆忙出發,聽到這些林初寒笑得滿心歡喜。


    而後又帶了一碗到李圖南的房間,因為不確定李圖南什麽時候會醒,林初寒就這樣一直守在他身邊,隻是仍舊不見醒來的跡象。


    滄海客棧這邊,二小姐睡得很飽,以至於有些慵懶的想伸個懶腰,剛剛挪動了下身體,身體就給了最誠實的反應-傷口的疼痛,這讓她咬著牙忍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一抬頭就看見從窗沿照射進來的陽光,而陽光下是那盞已經熄滅了的燭火,還有那根在一旁邊閃閃發光的那根冰糖葫蘆。


    見到冰糖葫蘆,二小姐就想喊李圖南的名字,剛準備喊出嘴來,她又連忙收迴了嘴,之後就生著悶氣將頭埋進了被子裏。


    過來一晚上,陳昌覺還是沒有醒,賀澤非早早的就將寫好了的信聽書樓。


    聽書樓裏朱重八也起的很早,帶著葉軒六給的錢財替那幾個兄弟們在棺材鋪選了幾口好棺材,可是葉軒六給的錢連買棺材的錢都不夠,朱重八握著錢袋,咬著牙,心裏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為此默默的留下了眼淚,他知道這些錢是大家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之後擦幹了眼淚,朱重八就走了,在路邊換了幾副草席,然後在荒野的郊區找了個好地方,將這幾個從小長大的兄弟用草席掩埋了起來,再用昨晚刻好的木碑,立在幾位兄弟墳前……


    葉軒六和莫小七因為聽書樓裏的事情走不開,隻能在聽書樓裏繼續工作,無精打采的他們精神過於恍惚,賀澤非在聽書樓見到了這兩個少女,心裏也是一陣酸楚,昨日在地下看比賽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聽鄰座的人說起了聽書樓那幾個少年,光是多看兩眼,賀澤非都覺得難受,將信件投好以後就匆匆迴了客棧。


    就當大家覺得比武招親就此落幕的時候,楊府裏確實炸開了鍋!


    楊誌洲慘死在書房裏,楊悟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看著到底不起的楊誌洲,拖著傷殘的身子跪在楊誌洲身前,手顫顫巍巍的不敢上去觸摸,嘴唇不停的顫抖,眼淚也止不住的流淌,隻是這一切都沒有發出聲響,楊悟的眼睛不停的眨,他希望下一秒在睜開眼睛都時候,昨天晚上那個滿嘴大道理的父親又會拉著他說“沒事的!”可是倒在地上的楊誌洲連流淌出體外都血液都已經凝固了,很顯然楊誌洲是已經死了。


    看著楊誌洲心口那個傷口,楊悟終於忍不住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啊!!!!!!!!!!”一旁的下人被嚇得都不敢上前……


    然後血絲充斥著他的雙眼“我一定要替您報仇!父親!您告訴我是誰!悟兒現在就去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父親!爹!!!啊!!!!”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楊誌洲身死的事情沒一下子就傳出了楊府,最震驚的是薑伯約和俞司正,二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俞司正剛聽聞這件事情之後,連忙動身前往楊府,越過圍牆查看著裏麵的情況,果不其然楊府已經滿院掛起來白巾,俞司正趴在房頂上看著裏麵的楊悟,見到他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神情,也就確定了楊誌洲死了的事實,而在俞司正身旁一起趴著看楊府裏麵的情況就是薑伯約,二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互相打量著對方。


    “俞盟主?”薑伯約先行禮。


    “您是?”俞司正很疑惑,眼前的這個人可以悄無聲息的接近自己,俞司正自然是要重視的。


    “在下錦衣衛總指揮使薑伯約!晚輩魯莽,俞盟主見諒!”薑伯約客客氣氣的說到。


    俞司正見到薑伯約這模樣,點了點頭“你來查案不下去查,和我在上麵幹嘛?”


    “俞盟主來見吊唁老友,不也是在上麵嘛!”薑伯約笑著說。


    俞司正聽了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薑伯約,用手指點了點薑伯約“好家夥!”


    “失禮失禮!”薑伯約笑著迴複。


    “前輩認為這裏麵是有蹊蹺?”薑伯約客套幾下之後就正經起來。


    俞司正點點頭也不含糊的迴複起薑伯約“畢竟是老朋友了,突然就沒了,肯定要來看一下的,而且我敢斷定這裏麵一定有蹊蹺。小子,你有事情幹了!”說完俞司正看著薑伯約,拍了拍他的肩膀後就走了。


    薑伯約看著俞司正這般說辭,又轉頭看向楊府裏的大堂內,楊悟魂不守舍的跪守在一旁,多看了兩眼之後也消失在房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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