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悟迴到家裏將傷口簡單處理之後就起身要去尋楊誌洲,醫師們怎麽勸解也無用,楊悟撐著傷軀走到楊誌洲的書房。


    此時的楊誌洲正一臉憂愁的坐在書桌旁,見到楊悟扶著門框臉色一轉,連忙上前去扶楊悟“悟兒,受傷了就好些休養,幹嘛還跑來這裏?”


    楊悟被攙扶著往書房裏走,邊走邊說“爹,今日沒能獲得優勝,總樓主那裏你準備怎麽交代?”楊悟此時已經收斂了囂張氣焰,略顯失落的看著楊誌洲。


    楊誌洲將楊悟扶到屋內的木椅上,麵色一沉“這些不用你擔心,爹會解決的。”說完就轉身走向窗口,仰麵看著夜空,眼睛看上去有些複雜的情緒在裏麵一般。


    楊悟見著楊誌洲這般行為,咬著牙說道“爹,我去和樓主交代,這次是我的錯,我不該玩鬧的,要是一早我直接動身殺了他們也就不會……”


    “夠了!”楊誌洲聽到楊悟的話,先是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嗬斥楊悟,隨後走到楊悟麵前,平複情緒之後心平氣和的說著“悟兒,如果沒有如果,要是沒有要是,你說的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擺在眼前的才是事實,孩子啊,我們要麽就不犯錯,犯錯了就不要後悔,因為再後悔也於事無補,我們當下要做的是怎麽去承擔這個錯誤的結果,知道嗎?!”


    楊悟這迴很意外的沒有迴嘴,隻是凝著眉偏頭看著地麵,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打著圈圈,看得出來是一臉的不甘心,似乎越想越不高興,握緊成拳的左手在一旁的茶桌上悶悶的敲出了聲響。


    楊誌洲看著楊悟那模樣又想起了昨日俞司正說的話,看著楊悟現下這個模樣心裏對自己說著“或許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悟兒是塊好鐵,隻是欠缺打磨,這迴是我走錯了一步,希望能借這個機會讓悟兒有所成長吧!”


    楊誌洲拍著楊悟,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對楊悟說“悟兒,古話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所以你更要反思今日為何會落敗,知道嗎?”


    楊悟依舊偏頭,很顯然此時的他是聽不進楊誌洲這些話的,見到楊悟這個樣子,楊誌洲搖著頭輕歎一聲“你還年少,爹確實不該折了你傲氣,但有些事情,隻有你自己想通了往後才不會走彎路,爹作為你的人生的領路人,現在也隻能告誡你,未來該怎麽走還是要靠你自己來決定的,那些後果自然也是你自己解決。”


    楊悟偏頭過來,冷沉著一張臉對楊誌洲說“爹!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古今都是如此,勝利者說什麽都是對的,而敗者食塵,失敗了自然就會有失敗者該麵臨的麻煩,我隻不過是輸了這一次,何至於此?爹,等我傷好了,我一定親手殺了俞司正的徒弟!”


    “你怎麽就聽不進去呢?”楊誌洲將搭在楊悟肩上的手甩開,臉色陡然一變“人生如棋,落子無悔!一步錯則滿盤皆輸,江東局勢瞬息萬變,我們已經掌控不住了,俞司正又豈是你能對付的了的……”楊誌洲先是氣楊悟對自己的話語不理解,隨後則是哀歎自己的失誤“要是昨日按你說的做,可能今日就不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算了,你先迴去吧,總樓主那邊我會寫信過去的,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心養傷吧!俞司正那件事你也不要再管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爹,你相信我!那個李圖南絕不是我的對手!”楊悟聽到楊誌洲不讓自己再管李圖南的事,立馬站起身來,走到楊誌洲麵前忍著疼痛,指著窗外帶著怒氣說道。


    楊誌洲沒有理會楊悟,轉身走開,迴到自己的書桌“悟兒,事已至此,剩下的交給爹來處理吧,你快迴去休息。”


    楊悟怒氣無處釋放,而楊誌洲又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樣,楊悟的心裏很不爽,也負氣的冷哼一聲“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爹!”大跨幾步後就走出了書房,出了書房就被自己身上裂開的傷口疼得不能自已,咬著牙堅持不讓自己倒地。


    就在楊悟舒緩了一口氣,身上的疼痛稍稍減輕一些時,從身後出現一雙手扶住了他,隨後傳來一句“受了傷就要記得疼,不要讓怨恨將你填滿,你是我的兒子,不是我的工具,你沒事就好,並不需要向我證明,知道嗎?來,爹扶你迴房吧。”


    楊悟看著楊誌洲的側臉“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楊悟鬱悶著說。


    “人家是堂堂正正的比賽,都簽了生死狀,公平公正,你有什麽咽不下去的!”楊誌洲將楊悟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他往前走。


    楊悟有些喪氣“我知道,但贏的不是我,我就是不服氣。”


    “你還年輕,這都咽不下去那以後可有得你受的了!”楊誌洲吸了一口氣,笑歎著說。


    楊誌洲在將楊悟送迴房間之後,又囑咐了幾句讓他好好養傷,不要再想今天比武招親的事情了,說罷就迴了自己的書房,剛關上房門,楊誌洲的身後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楊老爺!”黑衣人笑嘻嘻的喊道,向前玩笑的鞠了一躬。


    “還好你來了,我剛準備寫信給總樓主,你說現在該怎麽辦?”楊誌洲見到章栗現身,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又緊繃起來。


    章栗是楊誌洲的直接上司,掌管江東地域的三小樓司之一,在聽書樓的體係之中是和馬孟起相同的職位,隻不過這次楊誌洲要奪江東的陰謀是章栗下放的,原本聽書樓內部的消息是阻止本次比武招親,原意也就是不能有人勝出,江東隻能由林府掌管,而章栗在得到消息之前早就有了私心,在其手下這麽多年的楊誌洲,章栗自然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知道楊誌洲也有奪取江東的野心,於是乎順水推舟讓楊誌洲出麵做了這個局。


    “你為什麽要寫信給總樓主?”章栗將手負於身後,斜視著楊誌洲。


    “本次江東奪權失敗,當然是請罪了!”楊誌洲一臉陰沉。


    章栗冷哼一聲“失敗就失敗了,哪用得著你親自寫信去請罪呢?要擔責任也是我來,放心吧!”看著楊誌洲一副憂愁的模樣,章栗的臉上有些忍不住的笑意。


    “那就多謝小樓司了!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是楊誌洲辦事不利,還希望小樓司責罰,不然小樓司一人頂著這天大的壓力,楊某的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啊!”楊誌洲上前抱拳,麵對著章栗一副誠懇至極的模樣。


    “你有這個心,我就知足了,那些先不說,我且先問你,這件事情你有沒有泄露給別人?”章栗見到楊誌洲,臉色一轉變得陰沉起來。


    楊誌洲見到章栗問起,擺著手說“小樓司這也太不相信我楊誌洲了,這聽書樓的規矩,內部消息決不外傳,放心吧!我楊某人絕對沒有對放風出去。”


    “那你說說,到底有幾人知道這件事?”章栗橫著眼睛,麵上有著一副認不得開玩笑的表情。


    楊誌洲見到章栗那模樣,抱拳低頭“就我……和悟兒……”楊誌洲的話語有些支支吾吾。


    “我看不對勁吧,昨天晚上,你不是還夜會了俞司正嘛!嗯?”章栗聽到楊誌洲的迴答,仰著頭輕笑起來,在楊誌洲麵前來迴踱著步“況且今日,你又還和我提起俞司正了嗎?”隨後雙手用力拍了拍楊誌洲的雙肩,盯著楊誌洲。


    楊誌洲被章栗嚇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張,唿吸有些急促,緊張的咽下了幾口口水。


    “我隻是想讓他來幫忙,畢竟江東群雄齊聚,為了更加穩定的拿下這場比武招親,才出此下策……”楊誌洲麵對章栗的質問,低著頭毫無底氣的迴答著。


    “哈哈哈,所以他的徒弟就拿下了這場比武招親!是嗎?”章栗大笑起來。


    楊誌洲見到章栗的大笑有些慌了神“不不不,俞司正絕對不是那種貪慕名利的人,我敢用性命擔保!”


    “那現在的事實你該怎麽和我解釋?”章栗狠狠的掃了楊誌洲一眼,俞司正見到章栗這兇狠的眼神,嚇得夠嗆,連忙躲避他的目光。


    “現在我有個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情,就看你願不願意去辦了!”見到楊誌洲有些顫抖的手,章栗一把握住,臉色一轉又是一副爛好人的表情。


    楊誌洲驚魂未定,見到章栗這樣說連忙點頭“小樓司說就是了,楊誌洲一定照辦。”


    “你和俞司正說了多少?”章栗沒有直接迴複楊誌洲,而是再問他。


    “沒有提到您!這個您放心,奪江東就是我楊誌洲的意思!”楊誌洲看著章栗,氣息十分緊湊。


    “你說的都是真的?”章栗偏頭斜視著楊誌洲。


    “所言句句屬實!”楊誌洲退後一步,半躬著身子再次低頭抱拳。


    “楊老爺可知道世上有句古話?”章栗走上前去將楊誌洲的手摁下去,臉上笑得有些猙獰。


    “小樓司請講!”楊誌洲恭敬的說。


    章栗湊近了楊誌洲的耳朵“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隨後楊誌洲雙眼一睜,剛意識到不對,可胸膛中就被一道寒冷的異物給刺穿了,頃刻間冷汗就爬滿了他的額頭,有些抽搐的麵容緩緩看向一旁的章栗,此時的章栗轉動著手中的短刀,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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