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司正在月光下站許久,手中的血液也是開始冷卻凝固起來,夜風吹著竟然是有些冷,俞司正迴過頭去看著一旁倒下的兩具屍體,臉上沒有表情,十分冷漠的繞著走開了。


    一夜之間死了五個人,想來明日石城裏便是會風起雲湧,俞司正倒也沒管那麽多,至少今天晚上他確定了,石家肯定和羌國有關係!


    迴到鏢局,本就是無心睡眠又何況剛剛殺了人,雖然身體內沒有什麽反應,但是精神上還是有些刺激,便是走到酒窖,隨意的豪飲起來!


    飲著酒俞司正這才痛快起來,隨著夜深,俞司正也在在半醉半醒之中,那殺人的快感才被逐漸削薄,酒水帶來的熱辣感在喉嚨裏蔓延,幾度反複,才麻木了俞司正那失眠的雙眼,待得夜深人靜,俞司正才是慢慢借著酒醉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天破曉時分,李圖南便是醒了過來,一起床才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無奈之下隻能慢慢翻轉身子,幸好今日心情好,李圖南躡手躡腳的穿上衣裳,用頭頂開了門,閉眼深深吸得一口新鮮空氣後,便是開心的睜開眼來“江南!嘿嘿嘿,我李圖南來了!”還未被梳理的頭發雜亂不堪,被清晨的微風帶著飄蕩起來!


    藥堂內自然是李圖南第一個醒了,但是在藥堂之外,阿柴卻是徹夜未眠,因為他的兄弟去了便是沒再迴來,阿柴有些不安,一晚上沒有合眼,眼球內的血絲顯得阿柴麵部也是有些恐怖……


    今日的李圖南並沒有向往日那樣早起看書,一方麵是手不方便另一方麵則是此刻無法專心,李圖南昨夜陪著白尺睡了一夜,今早起來又是傻笑著觀摩著。


    這是李圖南的第一把劍,而且還是陳月贈的,李圖南當然是愛不釋手了,要不是手動不了,李圖南肯定是要亂舞一番的。


    一想到這李圖南便是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發力試圖讓自己的手動起來,但效果極其微弱,那鐵手臂的重量李圖南仍舊是不可估測,雖是用盡了力氣也隻是稍稍動了些,臉上通紅像是缺氧一般,脖頸處的青筋暴起,那模樣簡直就是一頭野獸!幸好李圖南知道收力,不然這下李圖南的手便是要傷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石城東邊的太陽借著黎明而上,一卷昨夜的黑幕!


    那五個黑衣人的屍體也是漸漸被人們發覺,四散在地上的血早已經凝固,暗紅的血色在青石板上並沒有那麽顯眼,但是死者的表情卻是極為猙獰,而且死法也皆一致,都是雙手捂著脖子!


    圍觀的群眾也是立即報了案,劉家得到消息便是馬不停蹄的派來捕快查探,其中一個捕快周安仔細的看了看傷口,隨後便是驅散周圍的人群,壓下了事件,連忙叫人收拾了現場,火速趕去了劉家!


    一個落魄打扮的乞丐,在人群中觀望著,那黑衣人死後猙獰的表情印刻在乞丐的心裏,乞丐眼神裏疲倦和殺意並存著,雙手握拳卻是拚力克製著情緒,之後慢慢的隱匿在人群中……


    本來還是清晨卻已經像是往日趕集一般熱鬧了,人們紛紛議論起殺人者,各種市井傳言四起,說是石城來了個江湖高手懲惡揚善,畢竟五個死者都是身著黑衣,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做派,聽書樓也是派人借機攬取素材,但那一劍封喉的殺人手法卻是讓人不寒而栗!這種殺人手法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不可謂不新鮮!


    此時陳家家宅內,陳淵明早已經收拾好了,陳昌覺也是早早的起了床,第一次走鏢自然是興奮的不行,所以此刻也是十分亢奮!身後背著大包小包,陳淵明倒見了沒有多說,他也是過來人自然懂陳昌覺的那些小心思,看著陳昌覺這般興致勃勃,陳淵明也是略帶笑意!


    慢慢的,二小姐和陳月也是出來了,二小姐一副輕裝打扮,將手腳,腰間都束緊了來,凹凸有致的身子配著黑紅的布料,這是二小姐一貫獨特的打扮,卻怎麽也叫人看不膩!那青絲也是被細心的挽成馬尾辮,用著陳月之前做的半成品發帶係著。眼角帶著三分俊氣,小嘴卻是溫紅,顯然二小姐是精心打扮過了的,出來見著陳淵明倒是行了一禮,之前石家來提親的事情在二小姐心裏也算是徹底過去了,這才給陳淵明行禮問了好!


    陳淵明麵上不帶表情,強裝著冷漠,內心卻是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心裏估計都是要笑化了,隻是作為父親還是要有父親的樣子,之後陳淵明就隨意的點點頭迴應了二小姐。


    一旁的陳月自然是不必多少說了,李圖南要出去走鏢,她心裏可是激動得不行,此行一去雖不會太久,但是也不知道歸期是何時,陳月自然是費了心思打扮起來,著得一身白衣,搭上雪羽肩,內裏穿乳白攙雜淺藍色的緞裙,上麵鏽水紋無名花色無規則的製著許多金銀線條雪狸絨毛,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大大的琉璃眼睛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的眸開閡間瞬逝殊璃,一頭秀發輕挽銀玉紫月簪,借著清晨的微冷氣息,仿佛是如同天上宮闕下來凡間的仙子一般!


    陳淵明看得也是有些呆了,然後有些歎息的說“藥賴子你可真行!讓我這女兒嫁給你家那小子說實話,太委屈了!”陳淵明說完又是自歎自笑起來!


    陳淵明見得俞司正還沒有來,便是叫人去尋,過了幾刻,屋外的仆人便是連忙進來傳話“大姑爺來了!


    陳淵明聽得臉色也是一轉“快讓他進來!”


    那仆人聽了以後,隨即轉身跑了出去將劉文景迎來進來,劉文景一看周圍大家竟然都在,先是行禮,之後便是眼神示意著陳淵明往偏廳走去,陳淵明懂了意思也是連忙走了過去,劉文景隨後緊跟!


    鏢局此時也是按著陳淵明的意思,將東西都是準備好了,隻要人員到齊隨時可以出發!


    偏廳內,劉文景還不待坐下連忙說起來“嶽父大人!你可知昨日晚上發生了些什麽?”


    “怎麽了?是關外有異動嗎?”陳淵明警覺起來,看著劉文景焦急的模樣陳淵明便是判斷出此事不小!


    “那倒沒有!關外目前還算正常,嶽父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石城發生了什麽?”劉文景先是緩和起來,想必他也是知道了自己情緒有些激動讓陳淵明誤會了,隨後又問了陳淵明一遍。


    “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讓你這樣慌慌張張的!”陳淵明一聽不是關外異動也是緩了一口氣!


    “就昨天晚上,一夜之間便是死了五個人,死法皆是一劍封喉,目前尚不清楚這五個人的身份,隻是按照周安的說法,這五個人絕對是善武之人,嶽父大人怎麽看?”劉文景緩緩坐下給陳淵明解釋起來。


    “一劍封喉?!”陳淵明聽了之後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劉文景見得陳淵明有了些反應連忙追問起來“嶽父大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不清楚!文景你還是先把那五個人的身份查清楚吧!這樣也好推斷出一些案情來!”陳淵明眼神稍稍變化,搖著頭說。


    劉文景點了點頭“目前也隻能這樣了!隻是這黑衣人離得最近一處便是石家!我懷疑……”然後有些憂慮的說。


    “你懷疑是探子?還是懷疑石家要有動作了?”陳淵明也是變得敏銳起來!


    “目前還不清楚,我先讓周安去查,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了,要不先派人看看石家會有什麽動作?”劉文景皺緊著眉。


    “隻能以靜製動了,另外最近加緊一下城內的盤查,要是他們真的是探子的話,肯定還會有同夥,特別是進出城門更要仔細些!”陳淵明比平時更加沉穩些說。


    劉文景聽了也是點點頭,舒緩過一口氣後“我這就去安排!”心裏也是安心了些。


    陳淵明到底還是成熟些,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使他沉澱了下來,遇事再不像少年時那般慌亂,反觀起劉文景到底年輕,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慌慌忙忙的沒有主見,急忙跑來陳淵明來詢問。


    陳淵明也是緩緩搖頭,對於這個事情他已經猜出七分來了,現在便是要找到俞司正與他確認,因為整個石城中有這個本事一劍封喉的人陳淵明隻認識俞司正這一個!


    稍作調整,陳淵明便是走出了偏廳,此時的俞司正正好趕了過來,渾身酒氣還沒睡醒一般!


    陳淵明先是將劉文景送走,囑咐他先壓下事情來,待得查清黑衣人身份後再做下一步行動!


    陳淵明並沒有馬上趕去鏢局,而是先等了等俞司正,待得俞司正稍微清醒了些,陳淵明便是將俞司正拉到一旁詢問了起來。


    “昨夜是不是你出手殺了五個人?”陳淵明小聲的問起。


    俞司正點了點頭“探子!與石家有聯係。”語氣極其平淡,眼睛都還沒有睜開,這與昨晚殺人時的俞司正判若兩人!


    “行吧!”陳淵明聽了之後終於安心起來,看來事情和他猜想一模一樣!


    之後便是帶著眾人去了鏢局,又是整備了些東西,叫上了賀澤非和譚盛雲二人跟著鏢隊!


    俞司正在鏢車上晃晃蕩蕩的睡了起來,竟是連鏢隊到了李家都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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