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到欒素以自己身上的傷痕告訴大家,投降成為俘虜後會遭到什麽樣的對待,眾人看著她身上那大大小小,怵目驚心的傷痕都說不出話來。


    那個蹲在地上的人也忍不住問道:“你是說投降後我們都得任由敵人這樣對待?”


    欒素隻是輕輕地點頭沒再多說什麽,戰爭中的殘酷已經清楚的烙印在她的身上,隻要看著她,大家都就可想象戰敗後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麽了。


    趴在地上那人又問道:“不投降就不會被這樣對待了嗎?”


    欒素道:“當然,你把敵人打退了就不會成為俘虜了,那怎麽會和我一樣呢?”


    說著欒素就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而後兩眼看著他也不說話,她想讓那人自己選擇,要投降還是要作戰?


    就看那人緊盯著欒素身上的傷口,拳頭愈握愈緊,然後小聲的說道:“我不投降,我不要做俘虜,我不要被敵人折磨。”


    但此話說的太過小聲,隻有欒素聽到,欒素便說:“不如你和他們說吧。”


    那人就轉過身來,正麵對著適才推倒他的人說道:“我不投降,我不要做俘虜,我不要被敵人折磨。”


    對麵那人就說道:“你說什麽東西,說這麽小聲是給鬼聽嗎?”


    那人才又大聲道:“我不投降,我不要做俘虜,我要戰鬥。”


    推倒他的男子就走了過來,一手就將他摟住說道:“怕什麽?我們和你一樣都不要當俘虜,我和你一起戰鬥。”


    跟著就高喊道:“我們不投降,決不投降,寧願戰死也不投降。”


    此話一出眾人才又沸騰起來,紛紛喊道:“不投降,我們不會投降,寧願戰死也不投降。”


    這時王離走到了欒素的身邊,說道:“委屈你了。”


    欒素淡淡一笑說道:“不委屈,你看,效果很好不是嗎?”


    王離歎了口氣並未接話,他知道要一個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人家看身上的傷那得有多大的勇氣,在王離的心中欒素就是這樣一個外表冷淡,可內心卻比誰都火熱的人。


    這件事也讓童峰又對欒素改觀了,他沒想過欒素以前是一名俘虜,他更是不敢想象像欒素這樣美麗的女子,被當成俘虜後遭受的對待,那肯定是比她所說的更要不堪。


    童峰不自覺得朝四周看了看,現場有許多和欒素一樣的女子,同時也看到了莫雯,童峰就在心裏暗自發誓:“我可不能讓這些人遭受如此折磨,我必須保護好她們。”


    童峰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拳頭已經緊握了起來。


    這時已經不光是百姓在呐喊了,軍校們的喊聲更是大,可以說是整個梧城的士氣都高漲了起來。


    範圖心裏就更是佩服墨家中人,問道:“先生,現在可以說是軍民一條心,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雁霄說道:“請將軍派人清點人數吧,但這可不是點人頭、分男女就結束了,需得分的仔細,要將年輕有力的挑選出來訓練,老弱無力者另派工作,有特殊技藝的人也要另外選出,這任務需得對居民有一定程度的人認識才做的來,這事我們恐怕幫不上忙了,還得多多勞煩將軍了,此事得盡快完成。”


    範圖道:“小事一件,交給我們吧。”


    說完就對群眾喊道:“各位鄉親,待會我會在牆下派人登記,你們都來我這登記,雁將軍說了,有任務要派給你們,讓我們一起為梧城出力,打敗演軍。”


    群眾又紛紛的喊道:“打敗演軍,叫他們滾迴去。”


    登記百姓之事再快也得花上一日時間,而且群眾的鬥誌一被點燃,那話就停不住,一人說一句,現場登時嘈雜了起來。


    而後雁霄請範圖讓文武官員再迴殿上議事,此時的蔣沛對雁霄是大為佩服,聽到雁霄有令,立刻揮手道:“雁將軍有話要說,走走走,都和我迴去聽雁將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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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殿上,蔣沛就主動問道:“先生果然是大材,還有什麽要做的,你盡管吩咐,盡管吩咐。”


    雁霄謙虛道:“百姓能夠有這樣的覺悟那是城主的功勞,但光是這樣還不夠……”


    蔣沛聽了心裏自然高興,睜大眼睛,聽雁霄還想說什麽。


    雁霄續道:“常言道兵貴在精,而不在多,這些百姓士氣有餘但訓練不足,目前還派不上用場。”


    蔣沛道:“怎麽會呢?先生沒看到那百姓都說要和演軍一決生死嗎?”


    雁霄搖頭道:“隻是這樣的程度,還遠遠不足以上陣對敵的。”


    蔣沛說道:“先生你肯定有辦法的,就別賣關子了和大夥直說吧。”


    曾惶也道:“對啊,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別老在那邊故弄玄虛。”


    這曾惶可等到機會說雁霄了。


    雁霄道:“適才我看了一下,力壯之輩有好幾百人,若能將這些人加以訓練,對此戰有極大的幫助,所以我要請範將軍先挑選出百位精兵,這些人將由我們幾人親自訓練,然後再讓這些人傳予其他軍校和老百姓,這樣就可以最快的速度提升梧城的戰鬥力。”


    蔣沛道:“好,好,這計策聽起來就是好,範將軍,你趕快派人去辦這件事。”


    雁霄又道:“也請兩位將軍貼出公告,征招百姓中的勇武之人一起參加。”


    範圖朝趙修和杜力一點頭,兩位將軍就出了去。


    跟著蔣沛又問道:“沒了嗎?還有什麽事要吩咐?盡管說,盡管說。”


    雁霄問道:“可有此城周圍的地形圖。”


    旁有一文官說道:“有是有,但已經是好幾年前所畫的。”


    雁霄皺眉說道:“這可不行,請大人立刻派人將地圖重新繪製。”


    那人道:“這沒問題,兩日時間就可完成。”


    雁霄道:“兩日時間太長,需得一日完成。”


    那人低頭想了想才迴道:“好吧,那我這就動手。”


    說完那人是急急站起,就要朝殿外走出,雁霄提醒道:“請大人多帶一些人手,遇有水源之處就將水打迴來,田裏的糧食也趕緊收割了。”


    那大人答應後才跑了出去。


    雁霄又道:“另外我還需要一個隱蔽的地方來製作守城器具。”


    範圖一聽到守城器具眼睛就立刻睜大,因為世人都知道墨家守城的器具殺傷力極大,如果真能在這些日子製作出來一兩具,那它就會梧城最致命的武器,也會成為演軍最害怕的東西。


    範圖迴道:“幹脆就在我的府中吧,我府後麵有一園子可給先生使用,外人也不會隨意進去,我會吩咐家裏的人不可進入。”


    雁霄道:“那就委屈將軍了。”


    範圖道:“這哪有什麽委屈,一切都聽先生吩咐。”


    蔣沛道:“範將軍,不如你現在就帶先生去看看,要是先生不滿意,我立刻找其他地方給先生。”


    蔣沛是巴不得下一秒雁霄就告訴他一切都準備完成。


    雁霄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有勞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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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幾人就跟著範圖來到他府中的後院,那後院確實甚大,且四周有高大的樹木遮蔭使外麵看不進來,範圖本身對花草一事沒什麽興趣,所以這後院也沒種什麽植物,倒是散落了一些兵器。


    雁霄忍不住笑道:“範將軍真不愧為一員武將,這好好一個花園讓你弄成了練武之地。”


    範圖也是樂道:“那什麽花啊草的,我看起來都長一個樣,以前還真種了一些,但後來都被我撤走了。”


    雁霄看了看,說道:“這裏地方空曠又是在將軍府內,守衛嚴密,確實合適。”


    範圖說道:“我看幹脆你們幾人也就在這住下好了。”


    雁霄道:“那將軍的家眷怎麽辦?”


    範圖道:“城內還有一間小房,讓他們到那裏擠一擠就行了。”


    雁霄道:“這怎麽可以?”


    範圖道:“眼下還有什麽事情比戰事更重要,這城要是守不住,別說房子了,連命恐怕都沒了,暫時擠擠算得了什麽。”


    盡管雁霄是再三拒絕,可範圖就是不答應,雁霄也不好拂了範圖一番美意,就答應住下了。


    沒多久範圖的府裏就鬧了起來,幾個夫人都喊不肯,範圖出去吼了幾聲後聲音就沒了。


    沒多久有軍校來報:“稟將軍,趙修和杜力兩位將軍所挑選的百位精兵和民間勇士已經在練兵場等候。”


    雁霄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們先去練兵場等我。”


    雁霄指的是王離、欒素、童峰、莫雯等四人,這四人就隨著軍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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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練兵場時就看趙修和杜力已經將長槍發了下去,百員的精兵和幾十名勇士就跟著他們的口令練習舞動長槍,剛剛在人群中的那位屠夫田浩與黃強也在其中。


    待王離等人到了後,趙修便說道:“幾位放心吧,我們會在最短時間內將這些人的武藝給訓練起來。”


    王離則道:“將軍可否信我,讓我們來訓練這些人。”


    杜力道:“怎麽?難道我們的方式有什麽不對嗎?我們平時都是這麽操練的。”


    王離道:“將軍的方式練兵可以,但要拿來練民隻怕行不通。”


    杜力不解,說道:“不都一樣是人嗎?有什麽不一樣?”


    王離道:“這些百姓都是自告奮勇而來的,他們不懂軍隊的號令,憑的就是一股想保護家園的熱血,就戰鬥力而言他們是無法和這些士兵相提並論的,但其感染力卻是這些士兵做不到的。”


    杜力不解,問道:“上戰場殺敵靠的不就是戰鬥力嗎?感染力是什麽東西?”


    王離道:“將軍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便讓我來試試吧。”


    趙修給杜力使了個眼色,讓杜力不要再說話。


    王離等人就來到了隊伍前麵,軍校們也好奇墨家的人到底想要幹嘛?


    就聽王離說道:“請各位分成數個隊伍,百姓們在一隊,軍校中原本使弓的站一隊,使槍、使刀的各站一隊。”


    眾人雖然不明白要幹什麽,但還是聽從命令分成了四隊。


    王離首先走到百姓的隊伍前說道:“我佩服各位的勇氣,願意保護家園挺身而戰。”


    田浩就說道:“王將軍,你就直說要我們幹什麽吧?是要教我們使刀還是練槍?”


    王離道:“我要你們就和平常一樣,你最拿手的是什麽就使什麽。”


    田浩就道:“我的話自然是菜刀。”


    王離道:“好,那你就使菜刀。”


    使話一出,杜力、趙修與其他軍校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家的人居然要百姓使菜刀打仗?他是在說笑嗎?


    可大家都知道這個時間,這個場合,哪裏是開玩笑的時機。


    王離沒有停下是繼續問道:“你呢?”


    那人說:“我是種田的,鋤頭是我最常用的。”


    另外一人道:“我是送貨的,棍子是我最順手的。”


    每個人都說的自己順手的東西,這十多人幾乎都不相同。


    王離道:“不論你們使的是什麽兵器,我隻要你們練一個動作。”


    說罷王離從兵器架上拿了一根棍子,而後是兩手一前一後的握著棍子,向前猛地一戳後又迴到原狀。


    王離就問道:“就這一動作,各位看清楚了嗎?”


    黃強就道:“練這個動作有什麽用?這殺的了人嗎?我們不是應該和那些士兵一樣,拿著槍騎在馬上殺敵嗎?”


    王離道:“這個動作你要是練熟了,殺退敵人,保護家人是綽綽有餘。”


    可看百姓們的臉色明顯是不相信,不隻是百姓們不相信,眾軍校也是一臉懷疑。


    王離就道:“你們不相信這動作的威力嗎?好,我給你們展示一番,杜將軍,可否請你充當敵軍陪我演練一番?”


    杜力道:“這自然沒問題,但你真的就拿這根棍子和我打嗎?”


    王離道:“將軍若是覺得我占了便宜,我可以換上菜刀或是鋤頭。”


    杜力眉頭一皺,說道:“王將軍,你不是拿我開玩笑的吧?”


    王離是一臉嚴肅說道:“這都什麽時候了,我怎麽會拿將軍開玩笑。”


    杜力心想:“剛才雖然沒見這人出手,想必也是厲害非常,可說拿個菜刀和鋤頭就能和我打,未免也小看人了。”


    杜力心有不快便反唇相譏道:“那我是不是也要迴家拿鐵鍋來。”


    說後自己就笑了起來,幾名軍校也忍不住偷笑。


    王離正色道:“將軍,我不是在和你說笑,請你拿起你的錘子,把我當成敵人向我殺來。”


    杜力看王離瞪著自己就不敢再笑,可還是懷疑道:“你真的就拿這木棍要和我打?”


    王離道:“沒錯。”


    杜力道:“要是打傷了你可別怪我啊。”


    王離並沒有迴應杜力反而是轉頭對百姓們道:“你們看仔細了,你們就隻要練好這一個動作,並且把這個動作教給你身邊的人,隻要做到這樣就夠了。”


    說完才迴頭對杜力道:“杜將軍,請。”


    杜力心想:“你這小棍子哪裏經的住我大錘一砸,想來是要我表演而已。”


    便慢吞吞的揮了一錘,就看王離根本就沒出手,一個側身就朝旁閃過。


    跟著訓斥道:“杜將軍,你這是幹什麽?難道是在違抗軍令嗎?”


    杜力道:“我怎麽違抗軍令了?”


    王離又道:“那你就給我認真一點,我是你的敵人,懂嗎?”


    杜力心裏暗罵道:“我配合你表演兩下你不要,好,那我就看看你這跟破棍如何能勝我?”


    隨後是高舉大錘朝王離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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