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姚劍軒要伸手救泡在爐中被烹煮的少女時,少女突然睜眼出手攻擊姚劍軒,這一下是出乎姚的意料,幸好少女抬手時爐水波動,才使姚注意到異狀下意識去閃避,可雖然避開了咽喉要害,胸口仍受了傷。


    姚驚叫道:“我要救你,你卻想殺我?”


    那少女也不敢站起身來,就看她全身顫抖似乎極為難受,姚奇怪了,這池子這麽熱,我還沒下水都被蒸氣熏的難以唿吸,可是這女的怎麽像是冷的發抖。


    愈奇怪,姚愈想知道,罵道:“你跟那老頭果然是一路的,都這麽陰險,要不是老子我反應快,剛才就得被你給害了,嘿嘿,他們不讓我過來,我偏要來,你不要我救,我還偏要救。”


    可那少女身上僅穿著貼身衣物,姚一時也不知該從何下手,就看那少女是愈抖愈厲害好像光著身子站在冰天雪地中一般,她泡的爐水表麵也漸漸結成薄冰,姚見狀忙問道:“喂!喂!你沒事吧你?”


    少女顫抖的罵道:“要……要你多管閑事,給我滾開!”


    姚道:“我就記得你會說話,剛剛怎麽不說話,想裝啞巴嚇我嗎?”


    少女罵道:“你才是啞巴!”


    姚問道:“你跟那老頭不是一夥的嗎?怎麽也被放進爐子裏烹煮?”


    少女不解,反問道:“什麽烹煮?”


    姚道:“煮人肉阿!他們不是打算把你煮來吃?”


    少女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東西?誰……誰說要吃人了?”


    姚道:“他們把你衣服都脫去放在爐子裏熬煮,那不是為了要吃你那是為什麽?”


    姚盯著少女看了一會,少女覺得害羞,罵道:“看什麽?再看把你眼珠挖出來。”


    姚點點頭道:“我懂了,你被他們下藥了,神誌不清,連自己命懸一線了都不知道,算你好運遇上了我,我想想看怎麽把你拉上來好。”


    少女是又急又羞,一時半會難以解釋,可眼前這男子又一個勁的這麽認為,隻好大叫道:“公孫仇!”


    公孫仇聽到也大喊道:“別碰我家小姐,你個小畜生。”


    公孫仇也是著急,見石剛被童峰給拖延住隻好自己下水跑來,現在已經要到血池的石塊旁了。


    公孫仇邊跑邊喊道:“石剛,別理那小子了,快去幫小姐。”


    姚眉頭一皺,不解說道:“你叫那老頭做什麽?他怎麽又喊你叫小姐?”


    而後自己又似乎想通了,便道:“是了,這老頭論外貌沒外貌,隻能靠言語跟迷藥將你們這些懵懂無知的少女拐騙過來。”


    見姚又要伸手碰自己,少女又罵道:“你要是碰我一根汗毛,我發誓,我一定……”


    這狠話還沒說完就被童峰的喊聲打斷,姚一轉頭就看石剛朝自己奔來。


    原來適才於另一邊,石剛也不斷想辦法擺脫童峰,可童峰死擋在他前麵,雖然二人都已經站在石塊上但中間隔著空隙,石剛每想躍過去,童峰就出拳擊來,石剛雖然不懼可童峰每一擊的威力頗大,石剛於半空中閃避不能也隻得硬接,就被童峰的拳力給打了迴去,試了幾次結果都是如此,那邊又公孫仇催得急,石剛隻好再度躍起,見童峰又揮拳打來,石剛大聲喊道:“別想阻我啊!”


    跟著就看石剛於半空呈大字型朝童峰躍來,童峰不知其用意依舊是一拳打去,石剛這次沒有出拳去擋,童峰的重拳直接打到其腹部,童峰正感詫異,說道:“你怎麽不閃不避?”


    哪知石剛受這一擊後便抓住童峰,跟著順勢一扯將童朝自己的身後拉去,自己則是繼續朝姚的方向奔去,童峰沒想到這人會如此拚命,待反應過來時石剛早已過去。


    童峰隻得喊聲提醒:“師兄,小心,他們都朝你那去了。”


    姚就見石剛的表情像是瘋了一樣,而且距自己不過就幾丈遠,姚可還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個刀槍不入的怪人,但石剛可不管這些,一個起身就直接朝姚打去,這一下石剛使出了全力,務求一舉將姚給擊退,姚隻得運起太虛禦引術迎戰。


    突然間碰的一聲巨響,血池噴出一道衝天水柱將一大爐撞起,大爐受水力變朝旁飛去恰好擊中石剛,石剛也沒料到有如此變故,趕緊變招,朝那大爐打去,就聽框當一聲,大爐被石剛這拳打歪了去,石剛也受不住這撞擊之力,退出老遠。


    眾人都停下腳步看著那水柱噴的老高,似乎都沒見過這種情況,那水柱像湧泉一樣,噴發後不見減弱。


    緊跟著碰!碰!碰!連三聲響,血池內又爆出三個水柱,衝飛三個大爐,每個大爐被水柱撞擊後就四處亂飛,有些朝空中,有些直接朝旁飛去撞倒圍住血池的石塊。


    姚忙問少女道:“喂!喂!這是什麽情況?”


    再看少女也是一臉驚嚇,姚就朝公孫仇喊道:“喂!臭老頭這是怎麽一迴事?”


    公孫仇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這下他反而希望姚趕緊將少女拉起離開血池,便喊道:“快帶小姐離開血池。”


    姚也知道此刻救人要緊,顧不上其他了,便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丟給少女,說道:“待會再跟你們算帳,現在先把你拉出來。”


    少女趕忙將衣服拿來遮在自己身上,這時血池內的噴發更為劇烈了,而且是一下就噴出好幾柱,而且是愈噴愈近,一個受水柱噴起的爐子還將姚腳邊的大石塊砸個粉碎,碎石飛濺到姚的身上如遭利刃割到般是立刻濺血,可見水力之強。


    麵對如此劇變,姚也不敢再開玩笑,趕緊催促道:“快點啊!還在那邊磨蹭什麽?”


    少女雖有了衣物遮擋重要部位,可畢竟還有許多地方是裸露的,一想到出了爐水就會被眼前這人看到,不免又猶豫了起來,剛伸出的手就要收迴去。


    姚可管不了少女的想法,隻知情況危急,一探手就將少女拉住,可惜,若再早一步姚就能將少女給拉出大爐,但就是少女剛才這一遲疑,爐底下的水就爆發,將少女與姚連同那大鐵爐都衝了上去。


    下麵傳出眾人的喊聲,有喊小姐的,有喊師兄的。


    姚一手抓著少女,一手抓著爐口,隻感天地顛倒,這水柱將大爐衝的極高,姚從上往下看,隻見河水已被染紅,水麵浮著數個大爐,因為血池高溫的水不斷噴出,使得河水高漲且變得湍急。


    待大爐被水柱噴到最高處的那一霎那,爐子像停在半空中般,姚劍軒知道活命的機會來了,立刻將自己拉起,而後整個人趴在了爐口上,如一個蓋子般將爐子罩住,手腳並用調整爐子的位置,試圖讓此爐以正麵落水,還未等姚準備好,大爐就開始往下掉,且下墜之勢愈來愈急,姚就看自己離水麵愈來愈近,少女的尖叫聲也是愈來愈大,姚心想要是以這種速度撞向水麵,這大爐不知道會不會碎,到時別說救人了,恐怕連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


    不知為何,在此危急之際姚居然想起了和大牛、童峰於山中溪流玩耍的畫麵,他們用不同形狀的石頭朝水麵打去,比誰的石頭能彈最遠。


    起初他們都純比力氣,大牛隻要隨手一扔石頭就飛得老遠,童、姚二人根本不是大牛的對手,偶然之間,姚將一塊扁平的石頭旋轉丟出,發現那石頭碰水並不像其他石頭一樣隨即下沈,反而是彈跳於水麵,如此姚扔出的石頭反而較大牛更遠。


    一念至此,姚便吸足了氣,一個扭身,將爐子旋轉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就聽碰的一聲,大爐因姚的旋轉而傾斜,撞到了水,沉了一半後便朝其他方向彈去,這一彈就是數丈之遠。


    這一撞、一彈,力道極大,姚被震的是血脈翻騰仿佛遭人重擊胸口般,差一點就要鬆了手,可一想到爐內那少女的性命還得靠自己相救,一個咬牙,緊緊抓住了爐子。


    公孫仇見爐子被噴上天之時,便喊道:“石剛,別理那小子了,快把繩索給斷了,隨我追小姐去。”


    石剛就將數條懸空的繩子扯斷,跟著就朝公孫仇跑去,公孫仇拿到繩子,運足了勁,看準爐子來勢就是一甩,大喊道:“小子,快接住,帶著小姐出來!”


    姚也不知是什麽東西,直覺有一物朝自己拋來,還以為是吳嬸使的暗器,伸手就接,這一下就抓到了公孫仇拋來的繩子。


    原本公孫仇是想姚借著這一拉之力帶著少女離開大爐,沒想到繩子是讓姚給接住了,可姚抓爐子的那手也沒有放開,這一下不得了,公孫仇的人如射出的炮彈般被姚帶了過去,石剛見狀立刻抓住公孫仇的腿,也是一樣被拖了過去。


    兩人就像入水彈跳的石頭般,忽而能將頭探出,忽而又沉入水中,剛想喊聲求救,可一剛張口又被帶入水中,吃了好幾口水,嗆的兩人差點唿吸不過來,突然有一隻手套住公孫仇的脖子,隱隱約約間聽到有人喊:“快拉住我!”


    公孫仇趕忙伸手去拉,後麵的石剛也伸手與那人搭上,跟著身子一起,被那人拉上,出手相救之人卻是童峰。


    原來童峰見姚被衝上天後也找了個爐子,算準姚的落勢,將自己與爐子給推去,本想借此將爐子給撞開,再將姚與少女救出,可沒曾想姚的爐子落水後居然朝斜邊飛去,這一個交錯,沒撞到姚的爐子反而要撞上公孫仇與石剛,童一使勁將二人拉入爐內,好在公孫仇此刻已放開了手裏的繩索,不然恐怕連童峰都要被帶入水中。


    如此是姚與少女在一個爐中,童峰與公孫仇、石剛三人在一爐中,一前一後的順水而下。


    公孫仇這人還是老練,被拉入爐內後立刻運氣將體內的水給吐出,石剛則是無力的趴在爐底,無法像公孫仇一樣將水給逼出體內。


    童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怎麽那血池的水會突然噴發而出?”


    公孫仇道:“血池其實是一天然溫泉,因具有奇效我才在此處圍池建穀,可我也沒想過有一日它會變成這樣。”


    童峰又問:“那這條河水最終通往哪裏?我要怎麽脫身去救我師兄?”


    公孫仇失望道:“此河沒有終點。”


    童峰一聽大驚,急道:“沒有終點?這是什麽意思?”


    此時前方又是一數仗高的落坡,公孫仇提醒道:“抓穩了!”


    就看他們的大爐如水麵的落葉般掉了下去,碰的一下撞入水麵,這一震使得童峰血氣翻湧,更不妙的是河水經過這一落坡後水流的速度變的更快。


    童峰故不上緩氣,追問道:“你剛說這河沒有終點是什麽意思?”


    公孫仇道:“在前麵還有數個落坡,且一個比一個落差更大,河水隻會愈來愈急,最後在一個叫做『龍擺尾』的急灣後落大海,隻怕那裏便是我等喪命之處了。”


    童峰說道:“難道……我們什麽都不能做嗎?”


    公孫仇道:“以這樣的水勢撞向『龍擺尾』,隻怕我們連海都沒見到,就要撞石身亡了。”


    童峰與公孫仇談話時姚已站在爐內,也是和童峰一樣問少女這河水的終點,得知前麵前再過兩個落坡後便是龍擺尾,問道:“所以呢?”


    少女無力道:“所以我們什麽也做不了。”


    姚道:“胡說,你們建穀之時難道沒想過有這麽一天嗎?”


    少女道:“誰能料到那溫泉會噴發?又有誰會料到你們兩個會闖進來?不然順著繩索我早就爬上岸了。”


    聽起來這少女是絕望到什麽都不想幹等死來著。


    姚罵道:“真是好心遇到惡婆娘。”


    要依著少女平時的脾氣,定會出手給姚兩個巴掌,可現在她也覺得無所謂了。


    很快的姚的大爐又落了一個坡,他看到童峰就在後麵,張口喊了幾聲但聲音都被水聲給蓋過,再看水勢,知道少女所言不假,以這樣的力道撞向山壁真是隻有爐碎身亡的下場。


    姚又叫道:“喂!你多少也想想辦法啊?”


    少女道:“落了第一坡後便無迴頭之路了。”


    姚道:“你怎麽知道?難道你試過?”


    少女道:“我還不想死,自然不會去試,但膽大找死的人也不是沒有。”


    姚道:“像是誰?”


    少女道:“像你們和那南宮家的小醜不就是。”


    姚此刻懶得與少女鬥嘴,隻問道:“他們如何去試?有人活命嗎?”


    少女道:“我們給這些上門挑戰的手下敗將兩個選擇,一是死,二是跳入水中聽天由命,後來證明這兩者結果是一樣的,從沒有人入了水後還能活著。”


    姚道:“殘忍的家夥,就說你們不是好人,這叫做自作自受。”


    少女道:“隨你說吧,好人、壞人在這時候又有什麽分別?你是好人,下場還不是和我們一樣。”


    姚道:“那可不見得。”


    說罷姚將兩腳撐開抵住爐底,靜下心來感受水流的變化,除了流勢之外,還有左右兩股力量不斷地翻轉著大爐,姚心想,若能將大爐維持在河道的中央或是遠離灣岩或許還有機會不會撞到那叫龍擺尾的峽灣。


    掌握重心的變化,借勢使力本是太虛禦引術的基本功夫,正此時,河道一個蜿蜒,造成大爐右方的水勢較強將爐子衝的向左一傾,若是常人,必是向右發力抗衡以取得平衡,可姚沒這麽做,就看他是腳蹬、身扭、手轉,將大爐又旋轉起來,且是順著水勢旋轉,趁水力加大的時候,使勁朝左壓下,就看大爐受此一力,居然變得上下顛倒,爐口朝下。


    少女不知為何會如此,便害怕的抱住姚,此時就見姚的臉距河麵不過數寸的距離,姚立刻伸手撥水使大爐短暫的騰空而起,如此數次,果真讓他將大爐移到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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