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激戰(二)


    我想開第二槍時,卻發現這槍竟然在這時候卡殼了,我叫了一聲我的姥姥!這當口上竟然來了個卡殼,我急得脖頸痛熱,卻怎麽也打不出子彈。


    而那蠱雕聽到子彈打在棺室頂的撞擊聲,先是一怔。這時候竟然用一隻眼珠子向那棺室頂端瞧去,盯著那墓室頂端一動不動。我見時機正當,拉著單大林晴二人便向水池方向跑去。


    我邊盡全力的奔跑著,邊喘息著對林晴單大說道:“這怪物怕是很喜歡聲響,我們先跳入水池中,再作打算。”


    那蠱雕終歸露出了破綻,蠱雕行動如風,動作起來無半點聲響可出,但是那嬰兒啼哭之聲肯定是它所為了,這點倒是和《山海經·南山經》裏麵可以對上號。但《山海經》畢竟是古人想象編造出來的,無法求得真實一說。


    既然我們現在有了對付它的方法,那單大也想鑽進鬼倒洞中,也就不得不將北海蟲螺交出來。正在這當口,眼見那怪物猙獰轉動著身軀,衝向我們。我瞧準了時機,拿著兩顆北海蟲螺,用力擲了過去。


    北海蟲螺落地後隻發出很悶的一聲,第二顆落地時和那第一顆擦碰到了一起,蠱雕停下步子,駐足低頭盯著北海蟲螺。我心生膽寒,生怕那蠱雕不去理睬,我喊了一聲,“等什麽呢?還不快跳進去!”


    忽然間,蠱雕張開蛇嘴,吐著長信子,將地上的兩顆蟲螺收進口中。我心道糟了,我邊向後退邊扔出蟲螺,但最多都不超過兩秒,北海蟲螺就被蠱雕收進了嘴中。這時候待在水池的單大喊了一聲:“娃娃,小心後麵!”


    我猛地向後一轉,正好頂上了一個硬實的物體。蠱雕張開大嘴正要吞掉我時,我拔出槍對著蠱雕,扣動了扳機。


    一秒,兩秒,三秒……砰的一聲巨響,刺痛著我的耳膜,我睜開眼後看見那蠱雕的右眼被開了個洞,眼角流出多多少少的黑血。我迴身一閃,便看清楚那個物體是何物,我迴頭看見的物體竟然是那先前看過的搖椅機關。


    蠱雕怔在原地,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獵齒。冷汗鋪蓋了我整個身子,不知是不是水池裏的渾水浸濕了身體,還是新出的冷汗重新蔓延reads();。人在最危險的時刻必定會自求保命,我掙脫了搖椅的束縛,一腳踢翻了它,不顧一切的向水池邊的二人跑去。


    單大林晴二人目不離睛的水池內渾水逆轉迴流,急不可耐。水池中部的迴形漩渦瘋狂的旋轉,可以看出那銅箱已經被地下水衝開了,還是水中有邪物將銅箱搬開了?三人對這一現象都有些恐懼之至,尤其是我,自始至終都被嚇得不輕。


    渾水逐漸被鬼倒洞抽幹,水池的渾水被吸幹後,一塊幹枯不平的窪地呈現在三人眼前,隨著渾水逐漸的消散,出現的是一具具純白如雪的屍體,刺激著三人的神經。


    估摸著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具屍體,所有的屍體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渾身雪白沒有腦袋,就像在白骨液裏泡過一般。水池的池壁上刻滿了古代行刑的殘忍畫麵,這些畫麵不斷的在我腦中倒帶,迴轉播放。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墓中的邪晦氣,我隻感覺到身體陣陣裂膚之痛,疼的忍不住大叫了起來,這渾水千年流轉在此,怕也是那屍王所造。


    三人始終在墓中奔波不停,不曾想過這渾水裏還有劇毒。但這劇毒隻是對我一個人有效,其他二人都對池壁酷刑畫無動於衷,因為有些事情看慣了,有些事情做慣了,也就麻木了。


    我提議趁那蠱雕還沒反應過來,順著池壁滑進鬼倒洞中。


    我見那蠱雕身體動了動,便大聲嚷道:“沒時間了,快走!”我一推單大和林晴,拿起北海蟲螺便扔向蠱雕。


    二人借著慣性之力從池壁上滑落,但鬼倒洞四周屍體成群,唯獨有那單大滑進了鬼倒洞,林晴卻被幾具屍體堵住。那蠱雕反應了過來,跨步奔來,眨眼間就到了我麵前。我衝著蠱雕後方又開了一槍,本以為那蠱雕會向後方跑去,沒想到這蠱雕竟然張開大嘴咬向我。


    我抄起身旁的搖椅抵住了蠱雕的蛇嘴,趁勢溜到了蠱雕身底下。我抬起頭看著頭頂的巨獸,暫且隻能站在這巨獸的身下,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可靠的地方,蠱雕四處張望,雖說這蠱雕眼睛瞎了,但也好生了得,如今隻有躲在它身下,想出一妙計來,再做周旋。


    我想得雖好,但是卻早就忘記了那蠱雕的六隻尾巴。隨著身體逐漸的上升,也看清了那六隻尾巴的形狀。那六隻尾巴好似六條銀蛇,每一條尖尾處都留著一根細長的毒刺,隨時都有可能紮得我肝斷腸破。


    那六隻尾巴似乎想要通過擠壓,將我活活碾死。林晴還沒有逃出去,隨著我被舉得的高度愈來愈高,身體也被纏得愈來愈緊,腦子裏也是開始浮現很多美好的情節,我提醒自己現在決不能放棄,心裏的一團火苗越燒越旺。


    我騰出右手來捶打六條酷似銀蛇的蛇尾,胸口處不斷的撕心裂肺。插在蠱雕身上的那把裂月刀此時映入我的視線中,我用右手想要拽出那把寶刀,卻始終是觸不可及,每次都隻夠到絲毫。我把身體向前一傾,終於握到了裂月寶刀。左右一活動裂月寶刀,那蠱雕的傷口就會流出一些黑血,蠱雕便會疼的茲哇亂叫。那尾巴猛地向後一抽搐,倒是幫了我個大忙,我拔出了裂月寶刀,對著六條蛇尾就是一頓亂砍。


    那蛇尾一觸碰到裂月,立刻向後一縮,鬆開了我,我抓住蛇尾以防自己掉下去摔成肉泥。那蛇尾肆意亂揮著,帶動著我也跟著它在空中揮動。離地麵相差兩米左右時,我鬆開了蛇尾。


    蠱雕的傷口處流出大量的黑血,我一驚,但轉眼便反應過來,立刻跑向水池,順著池壁滑下池底,後背搓得肉生疼。我滑到池底下便看見了老道揉著後背在鬼倒洞的洞口處哀聲怨語,我說:“快來幫忙,那怪物倒在地上一時起不來,快把林晴抬迴去reads();。還有,你的寶刀我給你搶迴來了。”


    單大聽後從鬼倒洞中爬了出來,嘴唇顫了顫想說什麽,看他那衰樣怕是有一堆的問題要問我,我說等到迴去再說,趕緊跑。我一拽林晴,卻怎麽也拽不動,難道我剛才和那蠱雕周旋的時間太長,導致最後筋疲力盡了?我使出了全力,卻還是拽不動這昏死過去的小妮子,這才發現林晴身邊躺著的一具無頭死屍,正用手緊抓著林晴的胳膊。


    第五十一章瑪瑙


    林晴的右胳膊被死屍掐的又青又紫,我拿過單大的裂月,伸手便剁了掐住林晴的那隻手,看著林晴雪白的右臂,不免有些為她心疼。接連不止的嬰兒哭嚎聲四處傳開,不能夠確定是從哪一個方向傳來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眼見著那蠱雕就要踩死三人,我高舉裂月寶刀筆直衝上,蠱雕跺下象足,正好插在裂月寶刀的刀尖上,頓時一大片黑血傾瀉而下,基本是一滴不落全灑在我的頭上,黑血觸碰到我時,宛若一道清爽的甘泉,滋潤了本以幹涸的心田。


    我瞧著手背的裂口,竟然奇跡般的消失在我的眼中,還原成了本有的肌膚。然而我的背脊處酸痛也消失了,難道這黑血還有解救疾病的用處?我原本感到非常饑餓,現在這種饑餓感似乎也在逐漸消失,也有可能是心理因素。


    蠱雕嬰兒般的咆哮一聲,迅速的將象足撤離,忍著劇痛張開蛇嘴向三人咬來,此時單大早已抱著林晴溜進鬼倒洞中,單大在洞裏叫喊著:“主棺就在這裏,快下來。”


    我轉身俯頭鑽進鬼倒洞中,一進鬼倒洞便聞到一股奇香,香氣隨意彌漫在我的鼻尖上,隨著身體的滑落。我試圖想要用手抓住四處的岩石,盡量減少自重的速度。


    我們三人虎口脫險,想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咕咚,身體猛地一震,我便意料到這事情還沒結束,那蠱雕龐大如山,雖然不能鑽進狹小的鬼倒洞中,但可以用洞口處的物器砸向正急速緩衝的三人。


    我的頭部被狠狠地砸了一下,但我的頭頂皆是黑血,並沒覺得有多痛。我把頭一側,那大家夥便向下滑落,原來那東西不是別物,而是之前一直堵在洞口處的銅箱,銅箱滑進前方的黑暗,我卻還在原處苦苦停滯。


    蠱雕使出了最後一手殺人技,用那口中的長信子將我的身體卷住,我一時被困住,連手腳都被這粘滑的長信子卷的膽戰心驚。裂月寶刀就在我手中,卻絲毫作用都起不到,這時一個黑索索的人影僵硬的爬上來,衝著我叫了一聲。


    “老道來救你!”老道接過我手中的裂月寶刀,刀光飛閃,那長信子就被砍成數截,我沒敢再多耽擱,同老道一起滑進鬼倒洞中。我到達洞底便看見林晴一陣的嗚咽,臉上掛滿了血。


    我一下子抱緊了林晴,她同樣也抱緊了我。老道在洞口搜羅到一些麝香草,用裂月刀把搗爛了貼在林晴的眼部,我看見林晴不再流出血淚才鬆了一口氣。


    單大盯著地上的銅箱,愣了愣。


    “這銅箱子外表古老,說不定裏麵也隱藏著什麽古老的明器,我們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麽。”


    單大拿著裂月寶刀尋找銅箱的間隙處,想通過縫隙撬開銅箱,我告訴他直接斬斷銅鎖就可以打開銅箱,但那老頭兒卻執固的很,自己另一套說法。


    單大說那破銅箱子是邪物,如果開鎖頭有可能直接觸動銅箱的機關。他摸索著銅箱,總算找到了破缺的殘口,費了些力氣終於打開了銅箱reads();。當銅箱打開時,滿懷期待的二人瞬間絕望了,銅箱裏還有一個盒子,這盒子通體烏黑,毫無半點價值可言。


    於是二人又懷著一顆期待的心打開了第二個盒子,第三個盒子,直到第七個盒子,第七個盒子通體透著藍,有一些明器的資本,我見第七個盒子生得魅惑妖嬈,當即便問單大這個藍盒子是不是能夠賣一些錢。


    單大點著頭,“是可以賣點錢,不過不多。這藍盒子並不是春秋戰國所屬,倒有幾分像是東漢時期的古物。雖然這藍盒子能在黑暗中泛著光,但那也隻是夜明功能,賞玩還可以,要是當做明器,那就不行了。”


    我問單大怎麽就不行,單大說著藍盒子的夜明功效其實隻是一種石頭造出來的高仿物,這藍盒子除了表麵遍布細紋,其他地方簡直和康熙墓裏的瑪瑙幊相差無幾,瑪瑙幊是康熙皇帝墓裏一件極其珍貴的寶物,屬於康熙死後所枕睡之物,外表是瑪瑙中的極品所製,南紅瑪瑙。


    南紅瑪瑙,古稱”赤玉”,質地油潤滑膩。屬於我國獨有的高貴品種,產量極為稀少,在清朝乾隆年間就已?開采殆盡。南紅瑪瑙古人用之入藥,養心養血,有再塑第二生命一說,信仰佛教者認為此物有特殊功效,佛教七寶中的赤珠指的就是南紅瑪瑙。


    但這瑪瑙卻是瑪瑙品種裏最次的一種,單大說這塊瑪瑙幊頂多賣八萬塊錢,這是最高價。我道:“我有個朋友姓季,凡是他那兒的器件,沒有不能賣出去的,隻要我說賣八萬,這瑪瑙他肯定按九萬收。”


    單大沒說話,繼續打開了第七個盒子,拆開第七個藍盒子,這裏麵的東西足以讓我和單大同時大跌眼鏡。藍盒子裏麵有一個更為細長的黑盒子,長七寸,寬五公分。藍盒子裏還有一個用黑布包裹住的明器,我見沒啥可撈的,便任由那老道索取。


    單大沒敢再多做耽擱,將藍盒子揣進包裹裏,說罷便要帶著我和林晴去往存放主棺槨的地方。我背起林晴,跟在單大背後向前走著,越走水流聲越清晰,緊懸著的心也開始放了下來。


    一路上我們踏遍了生滿毒刺的荊棘,終於等到了這一久違的時刻。想到此處飄柔的暖風隨意飄來,迎麵灑在我髒兮兮的臉上,一縷縷陽光傳射在鬼倒洞的洞口處。


    單大領我們走到一個岔口,我看見岔口處左側停放著一口棺槨,心一下子釋然起來。


    鬼倒洞外流瀑布,這洞口積水密集,洞裏昏暗無光,眼下我和單大隻剩下這一把裂月寶刀,商定後我便跟在單大身後貼身行走,由他領路帶我去主棺槨,雖然僅有七八米的距離,但我的心還是撲騰撲騰的亂跳。主棺槨是否和那蛨樹有著聯係?還得過去瞧瞧,一看便知分曉。


    我從進入這陵墓時,便看遍了無數的酷刑壁畫,沒想到就連這棺槨兩麵都刻有酷刑的壁畫。再說我聞到的第一縷氣,便是奇臭無比。嗆得我幹嘔了幾迴,單大聞著咣嘰一聲坐在了地上,看模樣他也被熏得夠嗆。


    大概過了一支煙的功夫,單大忽然冒出一句:“我總感覺這口棺槨像是被人給盜了,你們看這棺槨的周邊,明顯有被撬動的痕跡。”


    我驚道:“會是誰?”


    “陳四,我們在山頂分開後,算了,這些事迴來再續。反正我感覺就是他盜的這口棺槨,不妨我們把這口棺槨打開看看,如果裏麵的明器都被盜走了,那也就可以證明一件事,這口棺槨確實是陳四盜的。”


    我頗為不理解,為什麽陳四爺會找到這鬼倒洞?他是通過什麽方法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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