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上有個叫李意中的人,在他年輕的時候,唯一一件後悔的事,就是我的二叔——死在了我祖母的肚子裏,就是這樣,我老爹才得以出生,要不然,我老爹都不知道在哪裏。


    1952年發生的事情,是我的祖父講給我聽的,當時我有個老叔,他叫李忠。我對老叔的印象很模糊,在我的童年裏,隻看見了幾次老叔來到我的家裏。每次來的時候,也隻是說兩句就走。


    我不知道我老叔和我老爹之間有過什麽過節,不過有一次我的妹子聽到了其中的一些話,當時她窩在我老爹的懷裏,就將一些話給聽了下來。我有記筆記的習慣,就將那天我妹子說的話全都記了下來:


    老叔掐著煙卷,脖子上掛著的金鏈子很是惹眼,他點上了煙,猛地吸了一口reads();。我老爹看著老叔的舉止,沉沉的歎了口氣,道:“老四,你變了……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老叔沒說什麽,吐出了一口煙雲,看了看我老爹,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哥,這年頭沒錢什麽事兒都辦不了。”


    我老爹望著老叔道:“我和你嫂子經營這個古董鋪子,根本掙不來錢,現在我隻能去工地打打零工,你知道,這年頭,沒人喜歡古董了。”


    老叔臉色一沉,並不認同我老爹的話,他道:“我就是奔著古董來的。”


    “那可是咱老爺子拚死搶迴來的,你也敢要。”


    “那你憑什麽要?就他娘的因為那老頭子生前寫了遺囑?那算什麽!不過就一張紙,媽的在老子眼裏連個屁都不是,我才三十幾歲,正是最輝煌的時候。但是現在這個項目需要這古卷裏的密文,才能幫助王先生找到那東西。”老叔道。


    這件事情後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妹妹也隻是在門口聽了幾句,當時她就想著找到我,現在想想,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這就無人得知了。


    我問我的母親,直到今天的我二十六歲,一位風水先生。我的母親一直沒有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麽,這件事後來成了我心頭的一道坎,因為那本古卷,還在我手裏。


    我祖父生前將一本古卷《分金定穴》交給了我老爹,可是我老爹並不鑽研這些秘術,因為生活的緊張,他根本就沒空去翻這本破書。


    或許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讓我接觸到了那本破書,也就是這樣,才牽引出了一段糾葛不清的瑣事來。


    有些事情來得太快,也許不是一件好事,但也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直到現在,我清楚地記得,一切都是因為那次奇怪的偶遇。


    自從那次意外過後,我的一切都隨著那件事改變,包括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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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嗬。”三桂從琉璃廠的一間店鋪裏走了出來,看著我正在攤兒上發愣。


    我跟他打了個唿哨,他叫胡三桂,是個兵痞,和我都是85後的人。他三年前跟我說他不想在當兵了,結果第二天他就出現在了我麵前。那時候我們沒有工作,因為我們連大學也沒上過,他初中還沒畢業就當兵去了,說國家和軍隊都需要他。


    三年前他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一身破破落落的衣服,說讓我給他找個地方,我想也沒想就把他安頓在褶子季的鋪子裏,褶子季算是我的第二個父親,我的老爹李笑,在大概是05年的時候就去世了,當時他在工地上幹活,沒想到上麵塌了,結果我不想提。


    想起來我也有三個多月沒看見過他了,這次他出現在這裏,我也不奇怪。三個月前他來找過我,他最近行事有些詭異,像隻鬼似的在我麵前飄來飄去。這次出現,我也不知道他是想做什麽,這三個月之中,發生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


    最近我也沒少打聽他的消息,有些行家跟我說這家夥最近做上了下鬥。下鬥就是盜墓,不過我是不太相信,他這人雖然有些不正經,但是盜墓犯法他又不是不知道。況且他在部隊裏的時候也講過盜掘古墓能夠判上多少年,他朝我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reads();。


    他相比三年前胖了一些,但是身上隱隱可見的肌肉能說明這家夥最近沒少做缺德的事。下鬥,我們李家算是世家,如果不是我祖父和我老叔做的那些缺德事,我們這一茬人也不用風吹日曬的苦命掙錢,當時1952年的那次意外,聽我祖父的意思,可能有人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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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我說,我最近……”三桂剛要說下去,我就給他完全的打斷了:“得,你別‘聽我說’,你還是先聽我說說吧,你一下子失蹤了三個多月,現在是2014年,再過幾個月就該過年了。你知道你這樣讓我和季叔有多擔心嗎,我告訴你老胡,這下鬥的勾當,是要坐牢的。”


    “坐個屁,我們王老板有的是關係,上次我們順了個葫蘆鬥,這次沒準備好。死了幾個人。不過那都不重要,我們老板早就把這人命置之度外了。當然我除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王老板一直比較關注我,下鬥都是讓我最後一個下去,這次出了事情,免不了我們得挨教訓,但是你猜怎麽著,老板說隻要讓我把你帶過去,什麽事都迎刃而解。”三桂笑道。


    王老板?王先生?


    我問三桂那老板叫什麽名字,他從包裏摸出了一包中華,賽到了我手中,接著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徐徐說道:“怎麽,你有興趣?那老板年紀不大,三十幾歲就成立了家具公司。其實說是家具公司,我跟你說……這裏,這裏不方便說話,你跟我走,正好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我問道,但是心也癢癢的很,我好奇心比較大,這也是我後來感到非常的後悔的原因之一。


    三桂把煙甩在地上,踩了一腳,看著我道:“你管是誰呢?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了我就知道了?你這到底做的什麽勾當。”我道。


    三桂挺直了身子道:“我直接說吧,你兄弟我這裏,有一筆大買賣,你做不做?”


    北京王府井,罐子巷德昉齋,第二樓閣夾層一個包間裏。


    三桂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人也真是可以,時間觀念沒見過這麽差的。”


    我想著三桂口中的這人,會是什麽人?想著,忽然門就被推開了,一個麵容較為清秀的男子和服務員要了一壺龍井,然後摘下他臉上的高級墨鏡。清秀的臉龐上映襯著兩道彎眉,下巴上連著一撮山羊胡子,看著不禁就有些可笑。逐漸的,我開始感覺到這個人,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我腦子轉的飛快,忽然我想到了什麽,腦子不由一震,竟然是他。


    他是我的初中同學,我一直沒有想起來這個人,因為我們並沒有什麽聯係。一直以來,這個人在我的眼中都是一個成績優秀的高材生,是有希望進重點高中和進重點大學的學子。可不論我怎麽想,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是他,他叫楊蹚。


    楊蹚看到我,一開始表情也和我一樣,神色顯得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緩和了下來。楊蹚三桂兩個人說了幾句客套話,我不由就有些像是個外人了,接著楊蹚看了看我,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老胡,我可從來沒聽見你提起過他啊。”


    三桂笑笑,道:“他和咱們都一樣,都是青頭。隻不過我比你們倆多下過幾次鬥,這次讓他過來,是想讓他幫幫定定穴位的,但是你大可放心,王老板說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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