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


    墨淺笑了,從一開始低低的嗤笑,到後來直接大笑起來,明明在笑,眼中卻是一片寒涼,滄桑垂蕩。


    君尚清看著他這樣,心底隱隱覺得不適,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神色更冷了些,“男子漢大丈夫,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笑聲戛然而止,看著眼前的人,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那,皇上,”這聲皇上叫的極為諷刺,君尚清覺得莫名刺耳,不覺蹙緊了眉頭,心生不悅。


    這就不高興了?


    墨淺止住了笑聲,唇角微勾,無不嘲諷的看著眼前一襲明黃色龍袍在身的人。


    “如果公主並無多少活日,皇上是否……”


    “不會。”


    他迴答的很快,根本沒有思考,亦或者,他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不管君晗靈能活多久,哪怕隻有一天,他的主意都不會有所變化。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他說了同樣的意思的話。


    哀莫大於心死。


    墨淺沒有再說,轉身的瞬間,扔下一句,你讓我娶,我便娶了吧!從此以後,我墨淺就當做沒有愛過你。


    最後一句,他沒有出口,隻是在心裏補充。


    孰不知,這才僅僅是開始,是他跌入更深的深淵的開始。


    有道是沒有開始,何談結束……


    隻是他此刻並不知道。


    看著他遠離的背影,挫敗、灰白,哪裏還有平日裏調戲自己的那股子靈動勁兒,喉頭一滯,帶著些許癢意。


    陽春三月,柳絮飛揚,微風漂拂,帶動著柳絮兒在空中旋轉跳躍,有調皮的輕輕擦過了人的臉。


    墨淺走後,君尚清一直在亭台裏如雕刻般站了好久,直到眼皮上傳來癢意,才晃過神來,抬手在眼睛上觸摸了一把,癢意沒了,卻觸及了一些濕潤,注視著指尖上的濕色,內心震顫。


    是跟著那個人難過嗎?


    唇齒間輕喃,卻一如帶著他剛進宮那時的那句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一般,沒有人給他答案。


    ……


    君王的命令,無人能抵抗。


    很快,公主大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國都,但鑒於君晗靈的身體欠佳,表示並不會舉辦很大。


    再此同時,還有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君尚清要立後了。


    時間就定在了君晗靈墨淺的婚禮的第三天。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婚禮的前夕,自從上次鬧過之後,墨淺便一直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進宮。


    中途君晗靈讓人遣了幾次去,他都一一推脫了。


    “大人,這是皇宮裏送來的喜服,您看,要不要試試?”


    吳青從外迴來,手中端拿著一件大紅刺繡的喜服。


    書房裏,墨淺站在窗前,無神的看著外麵的風景,風景很美,陽光很暖,外麵很鬧,隔著一座府宅,都能夠聽到外麵的敲鑼打鼓歡唿喧囂聲。


    公主大婚,舉國歡慶。


    而他,就像一個丟了靈魂的無事人,既不參與,也不理會,仿佛即將到來的婚禮與他無關。


    “大人。”


    吳青又喚了一聲。


    墨淺這才微微側目,入眼的便是那一套紅到刺目的衣袍,眸中的波光閃動了,半晌,極淺極淺的說道:“你且放著吧。”


    “可是宮裏的人還在等待迴複,這”要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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