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放心,銀兩的事包在我身上!”金綿綿道。


    海承安是經商奇才,不僅將望春樓打理得妥妥帖帖,還涉足了其他行業,短短半年的光景,手中的銀兩早已翻了數百倍!


    “姊姊還需要幫我找一個人……”金綿綿又道。


    若是要讓皇上改變主意,少不了溫久年,從旁輔助。


    而溫久年的軟肋便是他藏在心裏的那個人——安知曉。


    當夜,懿王府通往皇宮的街道上被前來圍觀的百姓堵了個水泄不通,宮裏嫁郡主,聽說這個郡主還是餘將軍義女,不少人還記得這個餘將軍義女搶親的事,驚訝之餘也愈發好奇。


    隻是義女罷了,何種功績能讓皇上親封郡主?所嫁之人還是懿王世子!


    這般命數的姑娘,若是絕色便也罷了,偏偏還是一個身形肥碩的大胖子!


    大胖子也便罷了,還從宮裏出嫁!這是何等的殊榮?


    重要的是,平常的人都是朝時娶親,沒聽說過晚上娶親的!


    這餘將軍義女就絲毫不在意?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金綿綿坐在花轎之上蹙緊了眉頭,方才嫻妃傳來消息,安知曉找到了,卻是在莫桑南國找到的!


    傳莫桑南國以女子為尊,那安知曉如今便是莫桑南國的皇帝!


    如此一來,原本是溫久年與安知曉兩個人之間的事,說不準會變成兩國之間的事!


    金綿綿以溫久年唯一徒弟的身份給安知曉寫了封“絕筆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請安知曉千萬要來見溫久年最後一麵。


    可她完全不知道安知曉是什麽樣的性子,更不知道她會不會來,這一次,隻是她的賭,賭安知曉對溫久年還有情。


    很快,花轎停了,金綿綿被冷墨夜牽著進了懿王府。


    一道尖細的聲音傳入金綿綿耳中:


    “哼!什麽郡主?如此草率的婚事,怕不是珠胎暗結!瞞不住了才成婚,和二爺家的一個德性!多了不起似的!”


    仔細一聽便能聽得出來,這聲音的主人是夏玉容身邊的婢女絲竹。


    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有什麽樣的奴婢,絲竹能說出這種話,再平常不過。


    無妨,以後的日子還長。


    “賤婢!你有膽量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這一道聲音便是沈娉婷了!


    “大喜的日子,若是誰不消停丟了懿王府的麵子,我饒不了她!”


    這一句讓金綿綿聽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這個聲音,是側妃沈從蓉!


    話音未落,兩道陰森冰冷的眸光便向金綿綿襲來。


    她透過層層的珠簾迴看過去,隻見沈從蓉身著一身桃紅色錦服跟著的金綿綿的腳步亦步亦趨。


    金綿綿拉著冷墨夜的手停下,靜靜看著沈從蓉。


    懿王世子娶親,竟要側妃與一群奴婢在一起迎新娘子進門,說好聽一些是對新娘子的看重,放在有心人的眼裏便是這新娘子不知禮數,見了家中長輩不行禮,不問安。


    沈從蓉的唇邊噙著笑,像是從未與金綿綿有過交集一般。


    金綿綿也笑,她在九重天逍遙的時候,沈從蓉還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裏玩泥巴!


    “這個婢女不錯,半夏,賞銀十兩!”金綿綿唇瓣輕啟。


    身為懿王世子妃,她可以囂張,可以目中無人,但不能失了禮數,來迎親的婢女,總是要給賞銀的。


    這沈從蓉與婢女們站在一起,自然也是婢女,世子妃初來乍到不認得,也情有可原。


    沈從蓉的臉色當即就變了,直到銀包入手,她下意識地扔在地上,這是侮辱!


    但她忘了,她的周圍可是有那麽多賓客都看著呢!


    一時間沈從蓉僵在原地,場麵更是寂靜。


    “嫂嫂!這個銀包就給我了!可好?”


    冷墨鳶將地上的銀包撿起,渾身的嬌俏,瞬然便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至於那些認得沈從蓉的,一個個都心照不宣了。


    沈將軍死後,沈家也就沒落了,沒人願意與一個毫無用處又心機頗深的女人深交。


    “好。”


    金綿綿淺淺地笑。


    冷墨鳶這是要挑戰旁人不敢為,替沈從蓉解圍!


    沒有人解釋方才的情況,不明所以的人都認為是個不守規矩的婢女。而看出內情的,自然是看熱鬧。


    懿王府今後的日子,定然熱鬧得很!


    兩個時辰之後,賓客散盡,一切都異常順利。


    金綿綿已然換了常服等在房中,餘將軍今夜整裝待發,而她打定主意要隨冷墨夜一起走。


    “半夏,去打探一下世子在幹什麽。”金綿綿守在窗前望著前廳的方向,那裏還是燈火通明。


    半夏抿著唇笑:“世子妃,世子來了,還是你親自問他吧!”


    隨後金綿綿落入一個帶著酒氣的懷抱,冷墨夜輕笑著撩撥她的耳垂:“怎麽,夫人這麽快便想我了?”


    金綿綿縮著脖子躲他:“別鬧,我覺得今日不同尋常。”


    “不同尋常?”冷墨夜慢悠悠道:“不是一切正常麽?”


    “就是因為太正常了!你今日有沒有見過冷墨柏?還有那沈娉婷竟是沒有出來搗亂?就連王妃也沒有為難於我……”金綿綿一件件地數著。


    “有未來皇後的手段震懾,他們不敢!”冷墨夜笑。


    那麽多妃子,獨獨嫻妃在宮中如魚得水,有什麽樣的手段,自是不用多言。


    他抱著她嗬嗬地笑,笑得她更是煩躁:“你笑什麽?再笑,我生氣了!”


    冷墨夜輕捏金綿綿胖乎乎的臉頰:“生氣?你生氣是什麽模樣?我倒是想見見。”


    金綿綿語噎,是啊,她似乎很少生冷墨夜的氣,即便是那一次打定主意要冷墨夜來哄的心思,最後也陣亡在他的幾句話之中。


    她轉身捧起冷墨夜的臉頰,那一雙含笑的眸子就橫衝直撞地闖入她的心裏,一時間竟是忘了要說什麽。


    他笑起來……可真是好看。


    冷墨夜見她如此,更是用一雙如春江一般的眸子看著她,唇角的笑意漸濃,二人的唿吸交換,金綿綿被冷墨夜的酒氣染得有些頭暈。


    “夫人這般看我,是不是要準備大餐了?”冷墨夜的聲音染上沙啞。


    金綿綿猛地想起最初她對冷墨夜的承諾:世子,待我及笄,一定準備一份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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