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有手有腳又不傻,為何偏要別人伺候你?自己動動手不好嗎?她們在懿王門口鬧事,丟的可是你的臉!”金綿綿蹙眉,這人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一聲長歎過後,冷墨夜放開她,被子扔到一邊,露出精壯的胸膛,冷寒的眸子染上絲絲悲戚:“昨夜你那般輕薄於我,我都不計較,如今隻是讓你幫我更衣,你倒還推三阻四,果然最狠最毒最沒良心的,皆是女人心!”


    金綿綿:“……”


    她脖頸僵硬地轉過頭看冷墨夜,這家夥能說出這一番話,太詭異了!


    “輕、輕薄?我如何輕薄你?”


    她幾乎咬碎了牙,認真算起來,他輕薄她的次數還少嗎?


    冷墨夜的薄唇勾起,抓著她的手緩緩撫上了自己的胸膛:“就知道你不會記得,這,便是證據。”


    他隻穿了一身單薄的綢緞裏衣,此刻上衣解開,那精壯結實的胸膛之上數片暗紅色分外刺目。


    金綿綿的眸子裏仿佛紮了銀針,灼灼、耀目地疼,


    她……昨晚究竟做了什麽?


    冷墨夜握著她的手,寸寸撫摸過去,另一隻手捏上她的下頜,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唇瓣:“這些都是你親口所留,不信,你便比較一下尺寸,看是不是你的。”


    他的動作曖昧至極,金綿綿來不及多做思慮:“我信!”


    她抽迴自己的手,臉上火燒一般的灼熱,她現在不想看什麽證據了,她不是第一次喝酒,卻是第一次喝醉,酒後失德,問題定然是出在齊匪拿來的那壺酒上!


    “信?”


    冷墨夜哼聲,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慢慢湊近金綿綿,唿吸中帶著溫熱,細細吹上她的臉頰。


    金綿綿支撐不住向後仰去,卻是被冷墨夜一把抱住,又放在腿上,二人的的臉頰相貼,氣息混在一起,冷墨夜的聲音染上幾分魅惑。


    “不急,我還有其他證據。”


    “不不不、不用看了!我信!我真信!”金綿綿想哭,齊匪,咱們之間的梁子結大了!


    “不看了?”冷墨夜的眉梢輕挑。


    “不看了!”金綿綿萬分確定。


    空氣突然凝滯,冷墨夜動作輕緩地撥弄她的發絲。


    “可我……想要你看!”


    冷墨夜幽深的眸子牢牢捕捉她的眼神,裏麵的執著,讓金綿綿心驚。


    怔了良久,金綿綿扯出諂媚的笑:“世子,還是、還是不看了吧?”


    她有種直覺,看了一定會後悔!說不準還會一不小心掐死自己。


    耳根上傳來唇瓣柔軟,冷墨夜咬她的耳垂,聲音中染上一絲沙啞倔強:“不,你必須看,看過了,才能對我負責!”


    ……


    半個時辰後


    一件狐皮大氅長至腳踝,將金綿綿包了個嚴嚴實實,唯有一顆小巧的頭露在外麵,厚重劉海之下的大眼睛安安靜靜,是湛藍的清澈。


    臉頰紅潤,眸光溢彩。


    冷墨夜上車,徑自輕啄她的額頭,金綿綿又往大氅中縮了縮。


    腦中浮現剛才的場景,她萬分懊惱,平素她就不該看什麽避火圖,不該看什麽“豬跑”!


    這下好了吧,好好的一個世子,都被她摧殘成什麽樣了?!


    那手段……令人發指!


    越想,越是羞臊,金綿綿的一張臉紅透了。


    街上鋪了一層雪,馬車碾過,咯吱碎裂,街道兩旁光禿禿的枝椏上堆積了滿滿的瑩白,像是不堪重負,樹下的小童看在眼中卻覺得萬般驚歎。


    金綿綿的祖母趙氏與周氏一起在懿王府門前撒潑大喊大哭,金大柱隻蹲在一旁狠狠抽著煙袋。


    在他們的身後則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


    冷墨夜吩咐四喜將馬車停在轉角處,跳下馬車去抱金綿綿。


    當金綿綿看清冷墨夜的容貌之後,卻是腳下一個踉蹌。


    冷墨夜用易容丹將自己變成溫久年的樣貌!


    “百姓眼中,懿王世子還在燕歸塔。”冷墨夜的手停在半空中,耐心解釋。


    金綿綿幹笑:“絕色!絕色!”


    她就納悶兒,天下絕色那麽多,他何必非要扮作溫久年?


    冷墨夜的麵色稍沉,驟然伸手把她抱了出來,金綿綿驚唿一聲攬住他的脖子。


    急急忙忙道:“溫先生是絕色,世子也是啊!”


    她的求生欲滿滿,冷墨夜哼了一聲:“哪個更好看?”


    “啊?”金綿綿有些懵。


    冷墨夜一雙眸子淬了冰,看得金綿綿心頭忐忑。


    “我與溫久年,誰更好看?”他問。


    “自然是世子更好看!”金綿綿脫口而出。


    笑話,她的一條小命攥在他手裏,敢說別人好看嗎?


    冷墨夜似是很滿意,唇角勾了勾,抱著金綿綿往前走。


    金綿綿吭哧了半天:“世子,我自己能走。”


    冷墨夜睨她一眼,冷然道:“雪天濕滑,你濕了鞋襪,影響腦子。”


    金綿綿:“……”


    世子啊,你倒是告訴我,鞋襪和腦子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趙氏的哭喊聲響起:“都是白眼狼啊,不認爹娘,連我這個祖母都不認了!是要把我老婆子逼死在懿王府門口嗎?沒法活了喲……”


    “娘,你別這麽說,大妞一定是有苦衷的!”周氏淒淒道。


    “她能有什麽苦衷?她在懿王府暖暖和和地享福呢!我們卻在外頭吃糠咽菜啊!”趙氏哭嚎。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有人掏出幾個銅板遞到周氏的手上,輕聲安慰:


    “懿王府得罪不得!快迴去吧!天寒地凍的。”


    天寒地凍。


    金綿綿往冷墨夜懷裏縮了縮將臉藏在大氅裏,她看不懂天機閣為她安排的此等命數是何用意。


    隻見周氏可憐兮兮地謝過那人,卻是拒絕了銅板,頗有骨氣道:“謝謝你們,這錢不錢的倒是不打緊,就是我娘想孫女了,想在最後咽氣之前再看她一眼,目下這樣的情況大概是見不到了!”


    說罷,竟是嚶嚶嚶哭了起來,引得路人的幾聲唏噓。


    從懿王府門內走出兩個人,是三爺冷易風與婢女柒畫。


    冷易風掏出一錠銀子遞到金大柱手上:“快走吧,王府裏沒有一個叫大妞的。”


    “那、那金綿綿呢?這麽高,瘦瘦小小的。”周氏比劃著。


    “金綿綿就更沒有!”冷易風道。


    “你胡說,她就是在你們世子身邊做事的!誰要你的臭錢,我要見我孫女!”趙氏一把打落金大柱手中的銀子。


    她早有打算,見到金綿綿,要來錢定然比這銀子要多上好幾倍。


    趙氏又揮動著手臂衝冷易風打去,柒畫幾步上前阻攔,那揮下來的手掌便直直打在了柒畫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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