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金綿綿看來,此處也就比靈堂好了那麽一點,從門庭裝飾到家具擺設皆一種顏色,墨色!


    墨色琉璃瓦,墨色門簾,墨色帳幔,墨色桌案,就連那小小的茶勺都是墨色……


    雖說凡間深色貴重,但這用得多了也隻剩莊肅陰冷,和雅字完全不搭邊!


    冷墨夜深邃的眸子淬了冰,唇瓣微啟:“要什麽?”


    “啊?”


    金綿綿被冷墨夜瞪得心虛,瞪她,再瞪她也得咬牙將這份苦差事做下去,問什麽問?問了也不能說!阿鼻地獄受刑可不是鬧著玩的!


    輕則亡魂,重則道消!她好容易修煉了一千八百餘年,不能因為這個怪物從頭再來。


    四喜輕蔑地哼了一聲:“我們世子的意思是問你接近冷家的目的是什麽!”


    “目、目的?”


    金綿綿的心跳漏了一拍,揚起一絲甜笑:“自然是治好世子的腿啊!”


    “啪!”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鞭子抽在金綿綿身前的地麵。一道長長的鞭痕蜿蜒,隻差一寸便爬上她的腳麵。


    金綿綿駭然地出溜了三尺遠:“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說!”


    冷墨夜的聲音如同雷聲伴著冰雹,令金綿綿想悄悄溜走的心思夭折在萌芽。


    情急之下擠出兩滴眼淚,捂著臉嗚嗚哭道:“你長這麽好看,怎麽這麽兇,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未來夫君,這有錯嗎?有錯嗎?”


    雷神爹爹說了,遇見厲害的傻子要服軟,服軟不丟命,最多丟丟麵子,麵子這東西,金綿綿在凡間的這幾年,早就沒了。


    隻是她哭了有盞茶的工夫,也不見冷墨夜有反應,偷偷從指間看去,冷墨夜再次揚起了鞭子!


    金綿綿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幾步竄上前抱住冷墨夜拿著鞭子的手大喊:“世子爺,您不能動氣,動氣對瘸腿不好!”


    話音剛落,金綿綿隻覺自己眼前一花,恢複清明之時已然被扔在門外的地上,周遭皆是揚起的塵沙,冷不丁地,竄入鼻腔引得她連連她打了幾個噴嚏。


    四喜叉腰站在金綿綿身前一臉的嫌棄:“想做我們世子爺的正妃?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還學人家諂媚,我們世子爺不是你這樣的人能肖想的,趁早死了這條心!”


    金綿綿看著手上沾到的狗屎,暴脾氣險些沒忍住,咬著牙抽動臉皮道:“你們世子爺這病,隻有我能治,你們可考慮仔細了!”


    四喜關門的動作停滯,看著叉腿坐在地上的丫頭猛地閉上眼睛關了門,懶得廢話!


    “姐姐?你坐地上幹什麽?”金如意從學堂迴來,俏生生站在她身旁,一臉的關切。


    與往常一樣,在距她不遠處站著一群偷偷看她的小子們。


    二虎,三虎,大胖與墩子。


    “還能幹啥?被人轟出來了唄!”二虎甩著柳條幸災樂禍地嚷嚷。


    他比金綿綿年長一歲,平日裏卻被金綿綿打得最多,此時也是笑得最歡,能看見金綿綿吃虧,比天上掉餡餅還難,想不到今日就見著了!


    “啊?姐姐你又打架,讓娘知道該罰你了!”


    金如意鼻中歎氣,要去扶金綿綿的手停在半空。她本就沒想著去扶,伸手也就是做給旁人看的。


    往常這個時候金綿綿便該自己爬起來,順便追打二虎他們,這一次怎麽坐在地上發起呆來?莫不是摔傻了?


    金如意抬眼送了道委屈的眼神給那些看著她一舉一動的小子們,用兩隻手指夾著金綿綿髒兮兮的衣袖皺眉道:“姐姐,快起來吧!這麽多人看著呢!”


    金綿綿也沒客氣,用那隻沾著狗屎的手一把抓上金如意迎過來的胳膊,笑道:“還是二丫對我好!”


    金如意的乳名叫二丫,是金綿綿的爹取的,說是既然一起住便是一家人,名字相仿,才顯得他對金如意與金綿綿一視同仁。


    但金綿綿知道,金如意仗著比同村女子多讀了幾年書便自恃清高,一直看不上這個名字。


    她看得明白,金如意這般“好心”地執意扶她,還不是為了顯得自己貌美善良,品德高尚麽?


    金綿綿小時候在她這般手段下沒少吃虧,隻是從前金綿綿懶得計較,如今正值金綿綿氣頭之上,金如意便沒那般好過了!


    “二丫,我的腳好像扭了,不如你背背我。”金綿綿抓著金如意蹦躂。


    金如意卻是難得的沒理會金綿綿,她的目光落在被金綿綿抓著的袖子上,陣陣臭氣熏得她頭暈。


    “這、這是啥?”


    金綿綿笑得可比那二虎歡暢多了,佯裝仔細分辨,而後大叫:“呀!這是誰家狗子的糞……”


    “啊——”


    金如意大叫一聲便眼睛翻白暈了過去,她生於鄉野,但被周氏養得金貴,洗澡都要泡上幾朵香香的桂花,眼下被與她八竿子打不著的狗屎抹了胳膊,惡心堵在了胸口,又被二虎等人圍觀,她想死的心都有……


    金綿綿眨眨眼,這狗屎比她預想的好用啊!


    “金綿綿!你太過分了!”


    二虎帶著他的那群小夥伴風一般跑過來,心中那個美好的姑娘被糟踐成這樣,他的心情糟透了!


    “我過分?我幹什麽就過分了?這狗屎又不是我家的!”金綿綿意有所指。


    狗屎還熱乎著,那條狗正躲在大胖身後擺尾巴。


    “那也是你金家的!”二虎的賬算得清楚。


    大胖是金綿綿二叔的獨子,都是姓金的,狗自然也姓金。


    金綿綿的後槽牙疼,沾滿狗屎的手指向二虎:“二虎你再說一遍?有膽子你就再說一遍!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罵誰是狗呢?”


    二虎不甘示弱:“我說錯了嗎?這條狗要不是你金家的,我二虎的名字倒著寫!”


    他還來勁了!


    金綿綿迴懟:“就你?你看看你那爛泥樣兒!十六歲了還學小屁孩兒跟在人家姑娘身後,你論學識比不上林先生,論才華比不上三虎,論腦子比不上我金綿綿一根手指頭,你還好意思說你倒著寫名字?你正著會寫嗎?!你倒是寫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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