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大鵬走了,張麟像以前拜見妖怪一樣,見禮道:“在下白月,拜見大王。”


    “白月,白月……”墨霄摸著下巴一邊打量他一邊喃喃著這個名字,那日離得遠,尚覺清麗可人,今日湊近了細看,端的是眉若青山含黛色,目似春水泛桃花,膚若雪玉透胭脂,薄唇微抿我猶憐。


    “好名字,好名字!


    人如其名,清麗的很。”墨霄笑道,“而且軍師的名字正與我相配,白與墨,月與霄,真是緣分!


    軍師不必稱我大王,叫墨霄便是。”


    誇人就誇人吧,用的這詞怎麽這麽別扭呢,張麟被誇的有些許的不自在,道:“在下不敢,還是稱大王吧。”


    “大王就大王,吧就不用了。”墨霄笑道。


    “啊……這……”張麟一愣,他這是說了些啥,一時間有些尷尬,完了,這下可丟人了,“在下一時失言,還望大王海涵。”


    “我開個玩笑哈哈哈!”墨霄瞧見他窘迫的樣子甚是可愛,不禁哈哈大笑。


    張麟看了看他,這個墨霄似乎有點意思,和其他妖怪比,讓人感覺親切許多,甚至有點像睡在上鋪的兄弟了。


    “走!我帶你去安頓。”墨霄一攬他的肩,張麟下意識地退了半步,墨霄見此順勢在他肩頭拍了拍,道:“軍師不必如此拘束,進了此門大家都是兄弟。”


    張麟一時間不知說什麽,便道:“大王豪爽。”


    兩人來到一處宮殿,墨霄道:“此處華麗別致,正配得上軍師的身份,我的寢殿離此也不遠,方便與軍師討教。”


    張麟抬頭看了看,這宮門上寫著“玉坤宮”,這怎麽聽著像是皇後住的地方。


    不過這原來本是正經的皇宮,是皇後住的地方倒也不奇怪。


    見他望著宮門發愣,墨霄拿過他肩上的掛的包袱,便往裏走,張麟趕緊跟上。


    進了門將包袱交給翹著狐狸尾巴的宮女,墨霄笑道:“還帶什麽衣物,大伯也真是的,這般不放心。


    人放在我這,還能沒衣服穿不成。


    不瞞軍師,先前我已為軍師置辦了不少衣服,軍師隨我來。”


    張麟跟著他來到內室,瞧見他打開衣櫥,裏麵足有幾十套衣服。


    這什麽意思?這妖怪是喜歡玩過家家換裝遊戲嗎??


    “多謝大王費心。”雖然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禮貌的道了謝。


    “軍師太客氣了。”墨霄笑道,“軍師頭一次來,我先帶軍師逛逛。”


    雖說不這次不需要幫大聖,但是張麟已經習慣了踩點,便欣然同意。


    墨霄帶他來到花園中,園中有幾棵桂花樹,風過處,送來淡淡的桂花香。


    張麟聞著這桂花香氣,忽然覺得輕鬆起來,這次他不需要兩頭忙活,隻專注幫妖怪出謀劃策,減少了許多工作量,心情有些愉快。


    墨霄見他臉上浮現出笑意,便道:“此處花園雖然景色不錯,但比之我們大鵬一族的住處,雲泥之別。


    等咱們功成之時,我帶軍師去我族中賞景,那才稱得上是仙霧繚繞,鳥鳴如歌。


    凡間景致,自不可比。”


    “那就多謝大王了。”雖然知道他注定不可能成功了,但是仙境張麟是真的沒見過,蓮池在他日複一日地凝視下,早已跟個普通池塘沒什麽區別,所以說到仙境,他還是有些向往的。


    轉過彎有一處不小的池塘,池中養著不少錦鯉,墨霄站在池邊,向旁邊一伸手,小妖遞上一個小布帶,他從裏麵抓了一把魚食,揮手一拋,近百條魚兒爭相搶食,一時間場麵十分壯觀。


    張麟靠著石欄望著錦鯉團簇一處,一把魚食瞬間搶光,它們逗留片刻,未再尋到魚食,便四散離去。


    這麽多錦鯉,也不能轉發,不知道抱一條許願管不管用。


    他正想著,麵前遞過來一個小布包,順著這拿布包的手看過去,墨霄正笑著看他,見他望過來,便道:“給。”


    隻有一個字,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多餘的稱謂,如同一個相熟的朋友。


    朋友,這是他許久沒有接觸過的一個詞了。


    張麟接過來,抓了一把魚食灑下去,魚兒們又衝上來擠在一處掙食。


    “我小時候,族中的湖裏,也養了許多這樣的魚。


    是這裏的好幾倍,喂魚的時候,可比這壯觀多了。”墨霄望著歡騰的錦鯉,從張麟手中的布袋裏又抓了一把魚食拋下,“我小時候常常去湖邊,不過可不是為了去喂魚。”


    他歪頭看向身側的人,張麟感受到他的目光,轉頭內心吐槽道,這是什麽意思?需要他推動劇情發展?


    但是他並不關心這隻鳥去湖邊幹什麽啊!


    看了看對方似乎是這個意思,他隻好權當朋友聊天,順著道:“那是去做什麽?”


    “我是去吃魚的!”墨霄笑道,他笑的既真誠又燦爛,映著明媚的陽光,似乎有著特殊的魔力。


    張麟被他的笑容感染,也不禁跟著笑道:“大王小時候一定不是個乖孩子。”


    “軍師說對了。”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透出笑意,墨霄不自覺地往他旁邊靠了靠,“我父親是族長,族中的小孩都怕他,所以不敢跟我一塊玩。


    我亦沒有兄弟,隻有個堂妹,可她自小就端的大家閨秀的架子,甚是無趣。”


    說到這他做了個鬼臉,引得張麟笑出聲來,趕忙道:“大王,在下失儀,望大王海涵。”


    “軍師。”墨霄忽然一臉委屈地看著他,給張麟看得一懵,“軍師怎的如此多禮。


    我是見軍師與我年紀相仿,又智謀非凡,才真心想交軍師這個朋友。


    軍師若總是如此拘泥於禮數,便太見外了。”


    朋友?


    張麟愣了愣,他已經快忘了朋友是什麽感覺。


    上學的時候,是真的有朋友的,後來畢業分開,大家各奔前程。


    天南海北的,一年也難得聚上一次,每個人都很忙,為生計、為前程、為理想,無暇顧及別人的喜怒哀樂,也無暇參與別人的悲歡離合。


    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處時,喝著酒,迴憶著過去的單純時光,倒著現實的苦水,展望著不知能否達到的未來,好像一切如舊,又好像,早已物是人非。


    而工作以後的朋友,似乎稱同事、夥伴才更貼切些,他總覺得那些並不像是朋友。


    而事實也是如此,在他被害離開單位的以後,那些“朋友”的朋友圈,就再也看不見了。


    再到他來到這裏,做大聖的接頭人,不同的妖怪,不同的身份,他有過很多身份,卻沒有一個,是誰的朋友。


    所以當墨霄說出兩個字的時候,他有些恍惚,這兩個字讓他覺得溫暖,讓他覺得親切,但是……


    和西行路上的妖怪做朋友,怕是個露水朋友吧??


    現實使人理智,於是他隻是笑了笑,不鹹不淡地道:“承蒙大王賞識。”


    然後順便換了話題:“想來大王自小便是個有趣的人。”


    墨霄見他沒有太多表示,倒也不急,笑道:“那是自然,抓不會飛的雛鳥出去放風,騙堂妹吃蚯蚓,揍隔壁肥頭大耳的小胖鷹,有趣的事數都數不過來。”


    這哪是有趣,這分明是熊孩子的典範。


    張麟道:“大王還真是與眾不同。”


    墨霄權當他在誇自己,接著道:“不過,也沒少挨我爹的打。


    不過後來我飛的比我爹快了,他就追不上打我了哈哈哈!”


    似乎是想起了以前一個逃一個追的時光,墨霄大笑起來,好一會才止住,又從張麟手中的布帶抓了把魚食拋下,問道:“軍師呢?


    軍師小時候是什麽樣子?”


    張麟還沒迴答,他便搶著道:“軍師小時候,一定是每日認真念書,是個既聽爹娘話,又聽先生話的小書呆子。”


    墨霄學著他的樣子,躬身施禮道:“承蒙先生賞識。”


    被當麵模仿調侃,張麟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原來他剛才看起來是這麽做作的嗎??


    墨霄被他窘迫的樣子逗得笑出聲來,盯著他微微透出粉色的臉頰看了片刻,一攬他的肩膀道:“軍師遠道而來,逛了這許多時候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晚上我設宴,替軍師接風!”


    “多謝大王。”張麟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便被墨霄拖著迴房。


    將他送迴住處,墨霄道:“軍師先休息,待晚宴時我派人來請。”


    張麟點頭道:“多謝大王。”


    墨霄又轉頭吩咐小妖們:“都好生伺候著,要是有半點怠慢,把你們都吃了!”方才離去。


    “你們都忙去吧,我睡會,不用人伺候。”張麟道。


    但剛剛被墨霄一番話,嚇得渾身哆嗦的小妖們哪裏敢走,相互對視一眼,都杵在原地。


    見識過了那些真正伺候皇後皇帝的宮女太監們,此刻這些小妖就顯得格外笨拙,況且他一個健全人,還是習慣自己動手的,便道:“我是要睡覺,用不著人伺候,你們都忙去吧,大王不會怪罪你們的。”


    他們還是不動,張麟隻好又補了一句:“若是大王怪罪有我幫你們擋著,都下去吧。”


    那些個小妖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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