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麟要東西吃,宮女卻有些為難。


    “陛下壽宴,與百官同樂,聖宮娘娘皆要出席。


    待會便要開宴了,此時吃多了怕是一會要積食,奴婢給聖宮拿些糕點先墊墊吧。”宮女道。


    張麟點了點頭,既然一會有大餐吃,那就先少吃點。


    不一會宮女端來了三樣點心,一盞牛奶,他便美滋滋地吃了一頓下午茶。


    吃完下午茶,倚在榻上剛發了一會呆,宮女便請他移步妝台梳妝。


    大概是因為宴會隆重,這次裝扮起來,比早上更為複雜,滿頭金釵珠翠,張麟感覺自己脖子都要斷了。


    宮女再次問道:“聖宮,這金寶手串可是要帶上?”


    張麟看了一眼,他這一頭已經夠重的了,再戴這個手也抬不起來了,便道:“不帶了。”


    宮女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再換衣服,裏三層外三層,水紅衣裙,繡著金鳳牡丹,外罩銀紅薄紗衣,衣邊繡著流雲萬字紋。


    這整個穿起來,也重的很,他隻覺得自己仿佛負重頂缸,十分難受。


    但宮女們卻不停地誇讚,說他一定豔壓其他二宮,今晚定會占盡風頭。


    豔不豔壓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身行頭快把他壓死了,要不是因為有大餐吃,他都想裝病不去了。


    收拾妥當,宮女們扶著他去參加國王的生辰宴。


    國王坐在正中龍椅上,他在左邊桌案,銀、玉聖宮坐在右邊桌案,王公大臣們在殿中坐了兩列,中間空出位置表演歌舞。


    先起了歌舞,上了幾個冷盤,張麟正吃著醬牛肉看得津津有味,畢竟作為宮中的舞姬,從樣貌到身段都是極好的。


    而且他作為國王的愛妃,底下的王公大臣們也不敢膽大包天地盯著他看,是以他迅速地吃完了一盤醬牛肉。


    端起一杯果酒潤了潤嗓子,抬頭的功夫瞧見下麵有一個人正看著他,張麟想了想,方才聽見太監的通報,這人似乎是國王的弟弟,叫什麽寧王。


    皇親國戚,所以比其他大臣膽子大一些,敢直視他倒也不奇怪,大概是覺得他吃相丟人,多看了幾眼。


    隻是這樣一來,本來打算把遠處那盤醬鴨端到麵前來的想法,隻能暫時擱置。


    索性過不多久,便上了熱菜,宮女們撤冷盤的時候,張麟留下了那盤醬鴨,又小聲吩咐將幾個肉菜擺的近些,總算是達到了他滿意的飯菜布局。


    一曲結束,王公大臣和三聖宮齊祝國王壽辰,張麟自然不知道是什麽詞,端著酒杯舉到麵前,正擋住了嘴,幹張了張嘴不出聲,反正這麽多人一起,聽不出他出沒出聲。


    國王又與大家同飲了幾杯,便正式開宴,歌舞繼續表演,底下的大臣們相互敬酒,氣氛也活躍了些。


    玉聖宮起身單獨給國王敬酒,順勢就坐在了國王身邊,張麟當然不會在意,他眼裏隻有麵前的美味佳肴,對國王毫無興趣。


    宮女提醒了他幾次,他也不理睬,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急的他的貼身宮女直皺眉。


    他負重頂缸,又穿的裏三層外三層,幾杯酒下去,身上已經熱出了汗。


    張麟拉了拉領口,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個女子,這樣似乎不妥,於是將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了手腕,一邊吃宮保蝦球,一邊琢磨著等自己吃飽,是不是能找個什麽理由先遁了。


    而殿中坐著的寧王,瞧見他露出的手腕,驀得瞪大了眼睛。


    那纖細的手腕上長年帶著一條金玉手串,乃是他當國王的哥哥,當年尋遍國中,將每種寶石裏最上等的一塊,用黃金鑲嵌串聯,作為表達愛意的禮物,送給尚未出嫁的金聖宮的聘禮。


    這些年不管任何場合,金聖宮手上永遠帶著那條手串,而此刻,在他哥哥的壽辰上,那條手串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碧玉鐲子。


    沫兒,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不再戴王兄送的那條手串了,當年不是你說過,一入宮門便與前塵決斷,用這手串,將自己的心永遠鎖起來麽……


    而寧王由於過於震驚,一時間忘了掩飾自己的目光,國王瞧著他直愣愣望著金聖宮的樣子,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了那隻碧玉鐲子。


    國王微微蹙眉,道:“沫兒,到寡人身邊來。”


    張麟當然不知道是在叫他了,夾起一個蝦球放到嘴裏,剛嚼了沒兩口,宮女伏在他耳邊道:“聖宮,陛下叫您過去呢。”


    他轉頭看了看國王,國王隻當是鼓樂聲太大,他沒聽見,又重複了一遍:“沫兒,到寡人這來。”


    過去什麽過去,好好吃個飯不行麽,再說旁邊不是坐著個玉聖宮了麽,是想向別人展示一下左擁右抱還是咋的。


    張麟的一貫作風,是不管心裏怎麽吐槽,怎麽罵罵咧咧,表麵上都是笑臉,畢竟保命第一。


    他起身來到龍椅旁,國王拉著他坐在身旁,這不是他頭一次當王後,確是頭一次坐龍椅,張麟不禁有些興奮地摸了摸龍頭扶手。


    國王一手攬過他的肩,一手將他的手拉過來,張麟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動聲色地想把手往外抽一抽,卻沒成功。


    那邊本和國王溫情軟語的玉聖宮,不明白這好好的怎麽國王就把金聖宮召過來了,難道是嫌自己伺候的不好?


    於是趕緊斟了一杯酒,道:“陛下,喝杯酒潤潤嗓子吧。”


    國王卻沒理她,“陛下?”玉聖宮嬌嗔的喚了一聲,千嬌百媚,至少拐了十八個彎,張麟身上的雞皮疙瘩更嚴重了。


    然而國王仍舊沒理她,隻是抓著張麟的手抬到眼前,仔細地看了看他手上的碧玉鐲子。


    玉聖宮以為又是國王賞給他了什麽好東西,氣的一扭頭迴自己座位上去了。


    張麟看著國王一個勁的看他的鐲子,不會是想要走吧?


    那他可不能給,這是他以後對付妖怪用的。


    “愛妃這碧玉鐲子甚是好看,怎麽寡人之前未見過?”國王笑道。


    他雖然是看似不經意地一問,但張麟敏銳的感覺到了似乎有什麽不對勁,於是打起精神扯謊道:“昨日在妝匣中翻到的,臣妾從前也沒瞧見呢。”


    “怎的不帶那金寶手串了?”國王又問道。


    “翻出這隻碧玉鐲子,臣妾覺得煞是好看,便戴上了,若是再戴那手串,倒顯得過於奢華。”張麟搜腸刮肚地解釋著。


    國王又看了看殿中,寧王瞧見他目光往這邊看來,忙低眼執杯,飲下一杯酒。


    國王眉頭微蹙,又看了看張麟手上的鐲子,閉了閉眼,放開了手,道:“愛妃迴位子上去吧。”


    張麟雖然不明所以,但脫離了國王的鹹豬手,他還是十分樂意的,麵帶笑容迴到自己案前接著吃。


    國王拿過一杯酒,作勢要喝,卻暗中抬眼看向寧王,果然寧王正偷偷看著金聖宮,他再轉了目光看金聖宮,金聖宮卻是泰然自若地在吃菜,全然沒有看寧王一眼。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國王飲下手中的酒,麵上又恢複了常色。


    宴會結束,張麟迴到寢宮,卸下了一聲行頭,脖子都有些僵了,這頓大餐著實吃的很辛苦。


    活動了一下脖子和肩膀,小太監進來稟報:“聖宮,陛下今夜歇在聖宮處,請聖宮準備準備。”


    什麽玩意?!


    侍寢?!


    他有點想瘋。


    看了看手腕上的鐲子,這是要留著對付妖怪的,現在用,也有點太早。


    於是道:“本宮今日身子不適,恐怠慢陛下,不便侍寢。


    還請迴稟陛下,請陛下往玉、銀二位聖宮處歇息。”


    小太監愣了愣,便應下出去了。


    張麟身邊的貼身宮女跟在他身邊一晚上,他明明胃口極好,晚宴吃了很多,怎麽會身子不適,便急道:“聖宮,怎麽好把陛下往外推呀!


    今日聖宮未戴金寶手串,陛下想來已是不悅了。


    這迴陛下留宿,聖宮又托詞擋了,陛下定然生氣,若是怪罪聖宮可怎麽好!”


    張麟看小宮女急成這樣,有些不解,問道:“為何不悅?”


    “聖宮怎的糊塗了?”小宮女急的皺眉,“那金寶手串是陛下當年給聖宮的聘禮,陛下尋遍國中,找來各自寶石中最上等的,為聖宮打造了這隻手串。


    聖宮自大婚之日,便一直帶著,從未換過其他。”


    那你丫不早說?!


    張麟簡直要罵出聲了,早說他兩個都帶著啊,誰知道這手串還有這麽迴事,這不是飛來橫禍嗎?!


    現在再帶上就有點欲蓋彌彰了,他得想個什麽辦法,用個什麽故事之類的把這事圓過去。


    不理會小宮女急的冒汗,張麟淡定道:“事已至此,今日也徒勞了,本宮身子確實不適,先睡下了。”


    說罷喝了口茶,便起身要去休息。


    小宮女見此也無法,服侍他脫下外衣,鋪好床,張麟一邊任由她擺布,一邊仔細思索著對策,忽然有了個主意。


    想想又覺得不太妥當,他打算一會躺下再重新想一個。


    剛坐到床邊,就聽小太監在門外喊道:“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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