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寢宮的張麟不知往何處去,便想迴自己軟禁的地方再去睡一晚,剛移形到房間,便瞧見一個黑色背影站在窗邊,沒想到,尊者這次來的如此準時。


    這是明擺著不想讓他睡覺了啊!


    “尊者……”想睡覺這件事還沒說出口,已經眼前一晃大頭朝下被拎出了屋子,眨眼間已經在雲頭之上。


    行了段時候,眼前出現了熟悉的宮殿,姻緣宮。


    金翅大鵬放下他道:“去將姻緣線還與月老,我在此處等你。”


    張麟便獨自上了玉階,來到姻緣殿中,前殿不見月老,他又轉到後殿,瞧見月老正坐在藤椅裏,抱著一堆姻緣牌打結。


    剛好係完一個,抬頭活動了一下肩膀,正瞧見他進來,笑道:“公子此行可還順利?”


    “算是吧。”張麟道,說順利也順利,說不順利,還真有這麽點枝節,但是月老與他非親非故,也沒什麽說的必要。


    他從懷中掏出那兩節姻緣線,遞給月老,月老點了點頭手下,道:“若下次再有造劫之事,公子再來找小神便是。”


    說著他手中騰起一股金色火苗,將這兩截姻緣線燒了。


    “為什麽要燒掉?”張麟不解,難不成這玩意是一次性的?那還讓他還迴來幹嘛。


    “這姻緣線隻要用過,便會沾染所綁之人的姻緣,若是被不相幹的人撿去或是不小心用在其他姻緣上,便會擾亂這段姻緣。


    是以這類不會再生出姻緣的姻緣線,就要銷毀。”月老一邊跟他解釋著,一邊又開始認真地在牌子上打結。


    見沒有別的事情,張麟便道別離開了。


    出了姻緣宮張麟又被拎了起來,他也認命地放棄掙紮,然而在雲頭上行了不久,拎著他的人忽然開始劇烈咳嗽,帶的他也晃動起來。


    “尊者?尊者?……啊!”剛喊了兩聲,金翅大鵬非但沒有迴答他,反而突然往下落,如同自由落體一般,急速往下墜去,隻是拉著他腰帶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眼見著越來越清晰的大地,張麟嚇得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隻聽得頭頂傳來艱難的兩個字:“移……形……”


    他不知是哪裏來的臨危不亂的勇氣,抓住那襲黑袍,眼前光影一晃,直接趴在了地上……


    兩人雙雙落在蓮池邊,張麟掙紮著爬起來,地上的金翅大鵬卻絲毫未動。


    “尊者?尊者!”張麟忙去扶他,卻發現他已經失去了意識,唇角還有殘留的血跡。


    尊者吐血了?!


    張麟愣在當場,在他的認知中,尊者是非常厲害的,是能跟大聖過招打的不分勝負的,是看起來深不可測的,怎麽可能……吐血了?!


    他呆愣半晌,迴過神來趕緊將金翅大鵬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把他扶起來,移形進了房中。


    扶著他躺下,張麟焦急地在房間裏踱步,尊者不知道受了什麽傷,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治,這可怎麽辦……


    萬一尊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呸呸呸!張麟立馬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把這不吉利的想法趕出去,靠自己是不行了,可他還能找誰幫忙?


    除了大聖,他就隻見過佛祖和觀音菩薩,大聖要保護唐僧,脫不開身,佛祖他又不知道去哪找,珞珈山他也沒去過,移形過不去。


    思來想去,這些神仙的地方,他就隻去過姻緣宮,不如去找月老,讓他幫忙找人來給尊者治傷。


    打定了主意,張麟正要凝神移形,就聽到床上的人咳了兩聲,道:“你不必慌張,我沒事……


    去蓮心中取花魄來,服下休息便會無事。”


    他的聲音異常虛弱,費力地自袖中掏出一個半透明的小瓶,遞給他。


    “尊者我這就去,你撐著點。”張麟忙接過來,瞧著這瓶子,便是當日尊者從蓮花中取出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時,所用的容器。


    他急忙拿著瓶子來到蓮池前,尋找花心有亮晶晶的蓮花。


    許多蓮花花蕊中都有亮晶晶的東西,但是隔得太遠,他站在這根本夠不到。


    這時候也顧不上太多,張麟一躍進了蓮池,本以為一個蓮池能有多深,就他這大長腿,最多齊腰,卻沒想到這蓮池深不見底,他一跳進去直接沒過了頭頂。


    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卻因一躍而下沉得深了,驟一嗆到抬頭又探不出水麵,嗆得越發嚴重,張麟手腳慌亂地揮著,眼看著就要往湖底沉去。


    忽然身後有一股力量托住他,將他托出了水麵,推到蓮池的石欄邊。


    張麟隻手扒著石欄,另一隻手緊握著瓶子,索性沒把瓶子掉了。


    他扶著石欄劇烈咳嗽,驚動了房間裏的金翅大鵬,虛弱的聲音中帶著焦急的擔憂:“怎麽了?”


    他忙道:“沒事尊者,我不小心嗆了一下,你別擔心。”


    好不容易咳完了,他抹了把臉上的水,才想起來剛才是誰救了自己?


    迴身尋找,卻看不到人影,張麟有些奇怪,尊者現在連床都下不來,不會是尊者,難道這地方還有別人?


    “我在這!”正疑惑,他忽然聽到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尊者有孩子了???


    四下望去也沒瞧見哪裏有小孩子,張麟不禁皺眉,他幻聽了?


    “笨蛋!我在這!”


    這聲“笨蛋”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是幻聽,難不成有鬼?!


    這個念頭剛出來,他便汗毛豎起,吞了口唾沫,但是又一想,尊者是什麽人,他住的地方怎麽可能任由鬼怪出沒。


    一邊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一邊警惕的望著四周。


    忽而又聽到那個聲音道:“笨蛋!低頭!”


    張麟低下頭一看,麵前的蓮花中,坐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衣小童。


    這是什麽?尊者養的田螺童子嗎?!


    “你是誰?”張麟問道。


    “來不及說這個,這蓮池可不是普通的蓮池,深不見底,尋常人在這裏頭可浮不起來,你先將瓶子給我,我先去拿花魄給你,救尊者要緊。”小童站起來道。


    說的也是,能在尊者的蓮池裏,應該不會害尊者,張麟將瓶子裏的水倒出來遞給他。


    看著和瓶子差不多高的小童,張麟擔心道:“你行不行啊?”


    小童掐著腰輕哼一聲:“你可別小看人!”說著拿過他手中的瓶子,雙手抱著,輕盈躍起,落在另一朵花心中。


    喲,還真有兩下子,張麟見此,便扒著石欄從蓮池中爬出來。


    那小童飛躍了幾次,落在了一朵有亮晶晶的花心中,用瓶子盛了花魄,又一路抱著瓶子跳到蓮池邊的蓮花中,舉著瓶子遞給他。


    張麟接過來,謝道:“謝啦小不點,我先去給尊者送藥,待會再來找你問清楚。”


    說著便轉身進房中,身後傳來小童的怒喊:“我才不是小不點!”


    張麟拿著花魄來到金翅大鵬床前,想扶他起來,卻因跳進蓮池弄了一身水,水珠還在不斷地順著衣擺往下滴。


    想在衣服上擦擦手,卻沒有一處是幹的,他隻好憑空將手甩了甩,隻當是甩幹了,跪在床邊道:“尊者,花魄拿來了。”


    金翅大鵬微微睜開眼睛,似是想起身,張麟忙輕輕托起他的頭,將小瓶湊到他唇邊。


    那瓶口一靠近他唇邊,裏麵的花魄便直接被吸入口中。


    張麟瞧見尊者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便將他放迴枕頭上。


    金翅大鵬閉上眼睛緩緩道:“每隔五個時辰,幫我取一顆花魄來,蓮池中的花童會告訴你時機。


    你的衣服在房中,去換了,莫著涼。”


    “哦。”張麟見他閉上眼睛不再言語,便幫他蓋上被子離開。


    輕輕合上門,瞧了瞧蓮池,還是先換衣服再說。


    迴到自己房中,在這這房間中的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昏迷,裏麵的櫥櫃東西基本沒動過也沒看過。


    以前隻覺得是尊者帶他迴來養傷暫住而已,但聽了尊者方才那句話,他對這地方忽然有了些親切感,似乎這地方就是屬於他的房間一般。


    拿搭在盆架上的布巾擦了擦頭發,打開櫥子,裏麵都是與他身上衣服相似的衣裳,他隨便拿了一身換上,比他之前穿的要輕薄些,也不那麽華麗。


    這衣服居然如此合身,張麟看了看無比合適的肩袖、腰帶、衣長,雖然尊者平時冷冷冰冰的,對他還是蠻好的嘛,竟然還給他準備了衣服,美滋滋。


    換好了衣服,來到蓮池邊,就見那小童仍盤膝坐在花心中,張麟便蹲在石欄前問道:“小不點,你到底是誰啊?”


    “我不是小不點!”小童氣唿唿地站起來,雙手叉腰道。


    “你還沒我一隻手大呢,怎麽不是小不點。”張麟故意逗他。


    “我不是!我叫浮生!”小童氣鼓鼓地嚷著,“你才是大笨蛋!”


    “我不是笨蛋!你才是小不點!”張麟也氣道。


    或許是身形太小,浮生對於“小不點”這樣的稱唿異常在意,挑著腳扯著嗓子大喊:“我不是小不點!!”


    他這一喊幾乎用盡了全力,張麟皺眉望了望金翅大鵬的房間,做了個“噓”的手勢,“尊者在休息,莫要吵到他。”


    浮生聞言緊張地瞧了瞧那扇緊閉的門,見沒有動靜,便重新盤膝坐下。


    張麟笑道:“你怎麽會在尊者的蓮池裏?上次我怎麽沒看到你?”


    浮生將臉一撇,哼了一聲道:“我不告訴你!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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