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在說些什麽?妄言能有什麽目的?我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又怎麽會欺騙…你。”


    妄言突然想到了什麽,幾乎錯不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地上的俊美男人。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懷疑道:


    “難道…你已經什麽都想起來了?”


    “沒錯,我都記起來了,是我辜負了蕎蕎,傷害了她。”


    還真是!


    妄言臉色一青,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焦躁與緊張,仿佛世界末日即將到來。


    趕緊阻止對方胡思亂想,提醒對方:


    “不,主人,難道您忘記了我們隊伍壯大的最開始初衷了嗎?您說過,要將這個世界上的人類通通都殺掉,這個世界將成為我們喪屍的天下,不需要人類存在。難道您忘了嗎?”


    誰知,沈知珩聽到這句話,卻冷冷的一笑。


    “你可能不清楚,我意識裏存在的這句話的原因,都是因為蕎蕎。”


    “!”


    “當初的我,以為她被那群可惡的人類給殺害,所以才會想著將天下的所有人類通通殺掉,為她報仇。可是,我卻忘記了她,並且深深的傷害了她”


    “…”


    那個女人不僅背叛了他,還離開了他。


    妄言真的搞不懂,為什麽沈知珩會在意這種子虛烏有的感情。


    單憑他的實力,早早就已經將這個世界稱霸,可是卻因為那個女人,他時時刻刻都在認栽。


    但此時他恢複了記憶,妄言也不好多說些什麽。隻是提醒了他:


    “沈知珩,你想要迴去找她?”


    “那她就會陷入危險之中,會被人類看不起,會被人類排擠,甚至會傷害她。”


    沈知珩很難不認同他的這句話,雙紅色的雙眸閉上了眼,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帶著氣聲說道:


    “對,你說的沒錯,我迴去找她,一定會讓蕎蕎陷入危險之中,會間接害了她。”


    可是…他真的好想溫蕎。


    蕎蕎在身邊的那段時間裏,他甚至都沒有用過睜眼去真正瞧過如今的溫蕎,是不是瘦了。還有那個,已經快兩歲的孩子…


    溫蕎獨自一個人生下孩子,一個人帶著孩子長大,一定很辛苦。


    溫蕎在他失憶的時候,你曾經訴說過她的艱辛。卻沒有任何感覺,就像在看陌生人的戲。


    可想而知,蕎蕎當時是多麽的痛苦和委屈。


    他這個做丈夫,做父親的。愣是一點給過他們父親與丈夫的情意。


    如今想著,心裏滿是自責與愧疚。


    又想到之前自己是如何冷漠的對待著溫蕎,那種無聲的疼痛流淌進他的心裏,此刻讓他久久無法平靜。真是恨不得以想要將犯下過錯的自己,給狠狠撕碎。


    可現在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貿然迴去找蕎蕎解釋清楚了。


    因為,如果他貿然迴去找他們,一定會被剛才攻擊他的那些人類盯上,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再次讓溫蕎母子陷入危險之中。


    這可不行。


    “…”


    沈知珩手臂蓋過了額頭,遮擋了臉上的顏色,內心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為什麽他們之間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妄言瞧著教堂中央的男人如此的自責中,也沒有在追究他之前傷害溫蕎的事,暗地鬆了一口氣。


    他也就不好再說些什麽,還是讓他獨自一人靜靜吧。


    妄言默默的走出了教堂,心裏想著:


    反正,有溫蕎自身安全問題在威脅著,想必沈知珩暫時是不會去找她了。


    那他們的計劃還是有可能實現的。


    大不了到那時候,依沈知珩的意,不傷害溫蕎母子。世界裏隻留下他們兩個人類存活不就好了?


    可是,對方會為了沈知珩,而生活在沒有人類的世界裏嗎?


    這就不知道了。


    妄言想想就覺得荒謬,實在複雜。


    他都不禁微微歎了一口氣。


    …


    一片雪白無菌的醫療室裏,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正在哭訴著。


    “啊啊啊,沒了。”


    “我的原液沒了嗚嗚嗚~我的寶貝怎麽能夠這麽狠心?把我僅剩的實驗原液給幹沒了。”


    醫療室裏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個半裸幹枯身體的老頭子,身上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像個小孩子一樣撒潑打滾的哇哇大哭。


    剛幫他包紮完傷口的一位女性醫護人員迴頭一看,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趕快伸手按住對方,輕聲細語的勸說道:


    “賽爾雷教授,您別再亂動了,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沒有了原液,我的研究還有什麽意義。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呸呸呸,賽爾雷教授,您可是我們實驗基地裏的大功臣,大家對您尊敬有加,怎麽能讓您去死呢。”


    “我不管,沒有了原液,我也不想活了。”


    “…”


    醫護人員額間冒著汗,她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麽。


    什麽原液不原液的,她隻是實驗基地裏的一個醫護人員,任務隻管救活賽爾雷。


    這賽爾雷救是救活了,但卻是要生要死的,她一個不接觸實驗的人,都不知道對方在發什麽瘋。


    要是真放任賽爾雷去死,那她,包括一家老小的小命,肯定也會沒掉。


    所以隻能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他。


    “賽爾雷教授,那些事情先別想,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事。那些東西沒了可以再造,但是你的命沒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嗚嗚嗚~我的寶貝,太狠心了。”


    “哎…”


    “嘎吱”一聲,醫療室的門口被打開,還在哄著賽爾雷的醫護人員迴頭一瞧,是盛安上將。


    “上將。”


    “嗯。”


    盛安視線望向病床上的老人,臉上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像返老還童的老人,受到了委屈在哭泣。


    “他的情況怎麽樣?”


    “賽爾雷教授,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似乎很執著著某一樣東西,我也不太清楚怎麽安慰。他就一直在哭,胸口上的傷口也蹦開了些。不過,並無大礙。”


    盛安再次望向大床上還在哭著的老頭,告訴他:


    “賽爾雷教授,上邊的一位大人想要見你,請跟我走一趟吧。”


    “!”


    剛還在哭泣的老頭聽到盛安這句話,聲音止住,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一邊的醫護人員聽著可開心了,那老頭終於可以離開醫務室了,這邊也可以清靜一些。趕緊主動說道:


    “那我這邊給您準備一個輪椅,把他推過去吧。”


    “好,辛苦了。”


    “誒,這是我應該做的。”


    咕嚕咕嚕~


    輪椅被推了過來,盛安走到病床旁,拿起一旁的外套,提醒著床上人:


    “走吧,賽爾雷教授。秦賀也在那邊等著你。”


    賽爾雷眼眸一閃而過光亮,瞬間變得積極,撐起身子接過盛安手中的衣服,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走走走,趕緊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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