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晚上李曉霜煮了一大盆豆粥,加上一盤炒青菜。


    等她完工將飯菜端上桌,張磊兒也扛著鋤頭迴來了。


    因著農家人吃飯都很是準時,忙活的人到點便會自行迴家用飯,也免去得到地裏頭山裏頭喊人吃飯的步驟,偶爾延誤一些時辰,那就都統一留飯。


    李曉霜連忙吩咐他洗手吃飯,也沒有去叫張琳兒,等張磊兒洗好坐下,便直接開飯了。


    “娘,妹妹怎麽不出來吃飯?”張磊兒接過李曉霜盛好的一大碗豆角粥,中午對張琳兒的氣已經消了,男孩子一般也都不記事兒,沒那麽多彎彎道道小肚子雞腸。


    李曉霜心想,這姑娘等著人去請唄!


    隻臉上沒有半分表情,看不出生氣與否,隻淡淡道:“許是要成仙了唄。”


    張磊兒看了一眼兒李曉霜,知道娘親還在生氣,興許都沒叫妹妹吃飯呢!便放下碗筷衝張琳兒房間喊了一句:“妹妹,吃飯了。”


    話音剛落,張琳兒的房門便打開來了,看樣子就像是特意等著誰去喊她吃飯的模樣。


    李曉霜冷冷一笑,真是慣出個白眼狼了。


    張琳兒出現在飯桌前,李曉霜也沒有多在意,隻眼觀鼻口觀心的捧著海口碗吃得正香,半點兒視線也沒分給她一點兒,全然當她不存在。


    吃過飯後,李曉霜將碗放下吩咐了一句:“張琳兒以後負責清洗家裏的碗,挑滿廚房水缸的水,不做便不要吃飯了,家裏不養閑人。”


    說完,便走開了,隻留下錯愕的兩人。


    以前,為了不讓張琳兒到了婆家後什麽也不會,該做得得家務李曉霜是一樣不少的教給她了的,但因為幺女總是嬌慣著些,即使她會,李曉霜也並不怎麽讓她做家務活。


    往日裏索性自己累些,也不讓張琳兒沾手,隻讓她在屋子裏繡繡花做些輕便的事兒。


    因此這會兒李曉霜說讓張琳兒以後負責洗碗挑水,張磊兒和張琳兒都有些錯愕,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但看著自家娘親的背影,卻又是那麽的真實。


    不過張磊兒也沒有太多想法,畢竟娘在家自己做這些事兒也很辛苦,妹妹能力所能及的幫上一點忙,張磊兒也是高興的,何況洗碗跟挑水也不是多勞苦的家務,因此張磊兒並沒有說什麽。


    但張琳兒卻不是這般想,她隻覺得是李曉霜故意為難,覺得這個家裏已經容不下她了。


    要是李曉霜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估計恨不得她趕緊滾遠點兒吧!


    雖說她現在就是李曉霜,有全身的感同身受,但對於這麽個白眼狼兒還是少了些親近之感的,實在是喜歡不上這個說話刺耳的女兒。


    張琳兒雖然很是生氣突然要做那麽多活計,但仍舊聽話兒的將碗筷收進廚房清洗,隻那賭氣似的乒乓哐哐的碗碟碰撞的聲音,都預示著她此刻的不開心。


    李曉霜並沒有理會想法各異的兩人,更加無視簡直要掀翻廚房的聲音,直接到了院子裏剁起了豬草,拌起了雞食。


    後院茅房的旁邊搭有三個棚子,一個棚子是豬窩,一個棚子是雞窩,另一個棚子則放些雜物。


    李曉霜是個勤快人,除了伺候家裏後院那五分菜地,還喂有三頭豬,三隻母雞,另還有一隻公雞,五隻子雞。


    母雞是用來下單的,子雞則是過年過節殺了自己吃的。


    豬跟雞每日早上跟傍晚喂養一次,豬草則是李曉霜和張磊兒每日清晨上山打的,若是種植紅薯的季節,偶爾也會打些紅薯葉剁給豬吃。


    李曉霜將剁好的豬草裝進木桶裏,而後到雜物間舀上兩勺糠渣,再提進廚房兌上燒滾的開水,攪拌,這樣豬食就準備好了。


    等涼透便可以提去給她家的豬喂食了。


    雞食則是稷米拌糠,拌好後便可將直接雞食放進雞窩的木兜裏。


    李曉霜便錘著自己酸澀的腰肢慢慢朝院子裏走去,這大半天的工作量可一點兒也不輕便呀!


    坐在竹椅的那一瞬間,李曉霜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想動了,這讓她很是佩服原身,這樣的工作量可一點兒也不輕便的。


    張磊兒正在院子裏磨鐮刀泡鋤頭,忙活了一陣後便坐到李曉霜的旁邊,跟她聊聊家常。


    不過大部分時間兩人都是呆坐著不說話,畢竟勞累了一天,似乎也沒力氣說話了,況且天天一起,要說的也不多。


    張琳兒早就已經迴屋了,李曉霜也懶得去看她那臭樣子。


    李曉霜自洗漱後躺床上,一閉眼便進入了夢鄉,還微微打起了鼾,這一覺睡得她神清氣爽的同時,第二天醒來腰間的酸痛也更甚了。


    外麵的天光還灰蒙蒙的,但早起的生物鍾還是讓李曉霜準時的睜開了眼睛。


    打開房門便也看到了同樣打開房門出來的張磊兒。


    稍稍洗漱過後,兩母子便結伴著上山打豬草了。


    張家村四麵環山,二三十戶人家分布得零零散散的,整個村子靜悄悄的,但是慢慢走上一段路,便能看到影影倬倬的身影往山上走去。


    張家村的人都是勤勞的,李曉霜張磊兒兩人已經算是晚起的一批,有些人家已經走上了半山腰了,他們還才剛出門沒一會兒。


    李曉霜的身後慢慢走過來一位五六十的婦人,看見李曉霜連忙加快了腳步攆上她,道:“大勇家的,上山割豬草啊?”


    李曉霜的丈夫原名張大勇,村裏人老一輩的稱唿婦人家都是直接喊“誰誰誰”家的。


    李曉霜聞言,連忙迴頭看向來人,應了聲:“是呀,嬸子。”


    來人名叫楊金鳳,是張大勇的親嬸子,兩家關係也還算親近。李曉霜的房子左邊最近的是秦家,右邊兒便是楊金鳳家了。


    雖說近,但相互之間也隔了一塊將近一畝大的菜地。


    張家村的房屋並不集中,零零散散的坐在在各處,像李曉霜這般左右隻隔了一畝菜地的,已經算是離得近了的。


    楊金鳳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兒子女兒都已經各自成家了,自小女兒嫁人後,楊金鳳和她老伴張大金兩人便自己單過,並沒有跟任何一個兒子一起生活,隻打算老了走不動了也還是住在自己家裏,隻輪流到各家去吃個飯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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