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昆冷笑道:“你是什麽人?難道不是碧落山莊的老夫人?”


    “老身是碧落山莊的老夫人。”


    老夫人接下去道:“先夫寧甄緣,十八年前在篙山少室峰一處山穀石窟中得到一冊達摩祖師手著‘洗髓經’,先夫好友長安水勝鏢局羅水椿為了謀奪秘笈,勾結黑虎神侯敞……


    黑豹端木休聽得大怒,喝道:“老賊婆,你敢誣蔑先父!”


    他探手一掌朝向老夫人襲來。


    他含憤出手,這一記“大風掌”。雖沒有暴本仁使出來的威力,但一道狂隨卷撞過來,勁風四溢,聲勢也非同小可。


    寧無缺冷吟一聲,左手外揚,以“接引手”把對方手中左帶出,但聽“唿!”地一聲,有如黃河決堤。一道強猛掌風唿嘯著朝廣場左首空地瀉泄出去。


    黑豹侯你不覺大為驚凜,目注寧無缺,喝道:“你是寧無缺!”


    寧無缺喝道:“在下寧無缺,端木休,你最好稍安勿躁,聽我娘把話說完了。”


    他這一手確實把在場的人給震住了。


    老夫人續道:“當時謀奪先夫秘笈的還有神燈教龐博、金刀郭東升、和皖西三俠等人,黃龍寺智明同樣心懷覬覦,把這些人邀上黃龍寺,卻暗中下毒,被郭東升發現,正好黑虎神侯敞夜探黃龍寺,智明就把下毒之事,誘之侯敞,大家就這樣動起手來,就因這些人個個心懷鬼胎,謀奪經書,幾乎把先夫當作了目標,以致先夫在敵友難分之下,身中十數劍,當場傷重致死……”


    柴昆冷冷問道:“後來那經書落在誰的手上了呢?”


    “都沒有得到!”


    老夫人續道:“因為當時有一位武林前輩眼看大家心存偷覷,先從先夫身上取走,以為可以釜底抽薪,這些人從先夫身上找不到經書,就紛紛趕去寒家,所幸這位武林前輩早一步趕來,勸老身及早離去,他也把小兒帶走了……”


    柴昆問道:“此人是誰?”


    “五行叟寧陽老人。”


    老夫人又道:“老身當時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在一處尼庵避難,那位老師傅給老身服了一顆藥丸,和一頁手抄的練功訣要,老身隻花了三個月的功夫,就練成魔火陰功,並引介她小師妹管巧巧協助老身,來至碧落山莊。諸位也許不信,老身服了那顆藥丸,就是魔教‘金剛散’,從此就擔任了碧落山莊的傀儡主人,莊中一切事物,均由總管秦皓作主……”


    “哈哈!”柴昆大笑道:“你說來說去,還是把事情推到秦皓一人身上,若說碧落山莊幕後主使人是死灰複燃的魔教,那麽就應該做出危害武林的陰謀異動來了,譬如少林、武當、八卦、形意、華山、峨嵋,和黃山世家,都是當年圍剿魔教最出力的門派了,應該先去殺害這些門派的人;但碧落山莊殺的、擄的人,卻都是昔年謀奪經書的人,你說你被魔教下毒,當了他們傀儡,這話有誰能信?”


    “不錯,不錯,這話老夫也是不信。”


    突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大門門樓上傳了下來。


    大家急忙舉目看去,隻見一個頭戴鬥簽,身穿土布大褂,麵目黝黑的白眉老人,半蹲半坐在門樓榴角上,背後還插著一支細長的釣竿。


    虎倀夏侯前一見此人,不覺大喜,連連上前打著拱,道:“原來是釣叟前輩在此,那就好極了。”


    白眉老人重重地哼了一聲,道:“誰是你們的前輩?”


    “是!是!”夏侯前依然陪著笑,道:“釣叟前輩在此現身,自然是為了找尋金鞭叟田前輩來的了?貴派田前輩也是被碧落山莊迷失心智的人,如今仍受碧落山莊奴役的武林同道之一,咱們今晚找上碧落山莊,正是救人來的,釣叟前輩和咱們雖非一路,也總是同仇敵愾的人了。”


    大家經他一說,才想起這白眉老人,正是終南派五者中的老四天池釣叟薑超然。


    老夫人朝上行了一禮,道:“前輩大概是終南派五老中的天池釣叟薑大俠了?”


    白眉老人沉哼道:“老夫薑超然,隻是一個釣叟的漁翁,不是什麽大俠。”


    老夫人仰首道:“前輩雖然不相信老者身則才說的話,但真理愈辯愈明,前輩請下來,有什麽疑問,盡管提出來,老身自當詳細奉告。”


    “老夫覺得金刀門柴昆所說的極為有理。”


    天池釣叟一陣嘿嘿冷笑,突然一步跨了下來。他從三丈高的門樓上一步跨下,就如一般人舉步跨下一級石階一般,不見他施展什麽身法,就跨到了廣場眾人麵前,目光如刀,冷冷地道:“老夫下來就下來,難道還怕你們碧落山莊暗算不成?”


    沈雪姑突然心中一動,暗道:“這些人不約而同的在今晚趕來,莫非是碧落山莊賊人預先布置好的陰謀不成!”


    老夫人道:“釣叟前輩不相信老身說的話,那是因為前輩認定老身是碧落山莊的老夫人之故……”


    天池釣叟沉聲道:“難道老夫這想法不對?”


    老夫人微微一笑,道:“老身若是有人證呢!”


    “好!你有什麽人證?”天池釣叟道:“你叫他出來。”


    老夫人迴首道:“李姑娘,你去請青鬆道長幾位出來。”


    李小雲答應一聲,轉身往裏行去。


    不多一會,隻見青鬆道長、卞藥師、趙之欣、徐永昶四人,緩步從大門中走出。


    青鬆道長打了個稽首,道:“薑前輩也來了,貧道這裏有禮了。”


    卞藥師也拱拱手含笑道:“在下終南采藥,和薑前輩一別已經快八年了,前輩風采依然,今晚什麽風把前輩也吹來了。”


    天池釣叟空薑超然看得不覺一怔,說道:“青鬆道兄、卞藥師,你們也在這裏!”


    夏侯前陰笑一聲,道:“連終南五老的田前輩,金刀門名宿邢前輩,都會被碧落山莊迷失心智,受人驅策,武當青鬆道長、卞藥師被碧落山莊利用,那也並不足奇。”


    他這話極盡挑撥之能事!


    寧無缺喝道:“夏侯前,你一再出言挑撥,惟恐天下不亂,是何居心?”


    夏侯前道:“老夫說的那裏不對了?”


    老夫人一擺手道:“缺兒,不許插嘴。”


    青鬆道長嗬嗬一笑道:“你看貧道像心神被迷失的人嗎?”


    卞藥師笑道:“就算青鬆道長和在下被碧落山莊迷失了心智,薑前輩何妨聽聽青鬆道長和在下替老夫人作證說的話,是否人情人理?就可以知道了。”


    天池釣叟頓首道:“好,青鬆道兄說來聽聽。”


    青鬆道長打了個稽首,口中說道:“善哉!善哉!”


    他從萬青峰、寧勝天、以及少林智通大師、聯合八卦、形意、武功三位掌門人,為了調查三個月前無故失蹤的武林人士,在一片大宅院中,身中“對消散”說起,如何分函各大門派,聚會萬鬆山莊,自己就是奉武當掌教之命,前去萬鬆山莊支援的。


    後來宓飛虹如何答應釋放迷失心神的人,雙方如何動手,無形刀邢鏗、金鞭裏田五常隨同宓飛虹如何突圍,老夫人如何遇上五行叟寧陽老人,母子重逢。


    卞藥師的女兒卞藥姑遠上天台求取解藥,中途遭碧落山莊的人劫持,今晚老夫人是救人及索取解藥來的,扼要地述說了一遍。


    天池釣叟薑超然道:“這麽說,老三到哪裏去了呢?”


    虎倀夏侯前陰惻惻地道:“田前輩自然還在碧落山莊的手中了?”


    話聲甫出,突聽郭勇“啊”了一聲道:“不對!”


    砰然一聲,朝地上跌坐下去。


    柴昆吃了一驚,急急問道:“郭賢侄怎麽了?”他問出話來,還沒有聽到郭勇迴答,身後二十名刀客,已經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不止是金刀門的人,黃龍寺十六個灰衲僧人,虎頭莊八名莊丁也同時像木排般無聲無息地往地下倒去。


    虎倀夏侯前厲聲道:“有人放毒,好卑鄙的手段,他們竟然趁武當青鬆道長說話之時,施放毒藥,咱們和他們拚了。”


    手中的招扇豁然打開,一個箭步朝階前的老夫人撲了過來。


    此時廣場上沒有倒下去的隻剩下武功較高的天池釣叟薑超然,風雲刀柴昆,黑豹端木休和黃龍寺慧修、慧持幾人。


    慧修、慧持功力較遜,雖沒跌坐下去,但已感到頭重腳輕,上身搖晃,大有站立不住之感。


    事情發生得極為突然,連老夫人、青鬆道長、卞藥師等人都出乎意料,給怔住了。


    天池釣叟、柴昆、端木休眼看已方的人,幾乎全都中毒倒下,自然認定是老夫人這邊的人使的毒,經夏侯前這一喝,更加氣憤填膺。


    天池釣叟雙目圓睜,怒喝一聲:“好個青鬆道人,你果然被他們迷失神智,故意花言巧語,拖延時間,老夫今晚先劈了你。”


    喝聲出口,反手從背後取出一支四尺長的釣竿,隨手一掄,竿中藏竿,立時變成了一支八尺長的竿,身形一躍而起人在半空,就灑出無數支竿影,像一片網罷,朝青鬆道長當頭罩落。


    到了此時,已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青鬆道長自然知道終南五老一身功力非同小可,急急後退數步,口中叫道:“薑老施主,快請住手,這是誤會,請聽貧道一言。”


    薑超然提吸一口真氣,釣叟輕輕在地上一點,又飛身而起,口中喝道:“老夫已經聽你說了半天,不用再說了。”


    長竿揮處,化作一篷竿影,淩空追擊過來。


    青鬆道長眼看一時也解說不清,對方攻勢淩厲,自己再不拔劍,隻怕無法躲得過幾招,隻好掣劍在手。青鬆道長劍劃弧形,身隨劍走,一陣叮叮輕響,化解攻勢,一麵叫道:“老施主務必請住手,老施主縱然不相信貧道,總該相信武當派……”


    天池釣叟怒喝道:“老夫就是相信武當派,才會讓你們得手,武當派還能相信嗎?”


    釣竿連揮,勁急嘯聲,挾著絲絲竿影,急襲過來。


    青鬆道長麵對這位無法理喻的超級高手,哪敢怠慢,隻好凝神運劍,小心翼翼的化解攻勢。


    虎倀夏侯前堪堪朝老夫人撲來,寧無缺左掌拍出一掌,喝道:“夏侯前,你給我站住!”


    一道掌風朝夏侯前湧去。


    老夫人忙道:“缺兒,不可傷他。”


    寧無缺道:“孩兒不會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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