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妙可雙手抱著寧無缺跟著躍起。接著祝小青、孫小乙跟著登岸。


    淩妙可道:“孟仙姑,我大哥傷勢是不是好了?”


    孟雲姑道:“被‘九陰摧心掌’震傷內腑,哪有這麽容易就治得好?”


    淩妙可急道:“那怎麽辦呢?”


    孟雲姑忽然輕輕歎息一聲道:“本來隻要我行氣運功,讓令兄真氣和我會合運行,至少可以把他受震離位的內腑恢複過來,哪知……”


    淩妙可聽她口氣,似乎在船上這一會工夫,並沒有把大哥離位的內腑恢複過來,不由急忙問道:“仙姑是說……”


    孟雲姑沒待她說完,微微搖頭道:“那是貧道輕估了她,沒想到此人練的‘九陰摧心掌’力之中,還隱藏著另一種旁門極厲害的火功,連貧道都著了她的道……”


    淩妙可聽得吃驚道:“你負了傷?”


    孟雲姑道:“貧道先前一無所覺,直到在船上運氣之時,忽然發覺內腑隱隱如灼,當時並不在意,哪知這燒灼之感,愈來愈甚,好像本來隻有一小點灼傷之處,後來漸漸擴大了。貧道是從橫裏發出去的掌力,已是如此,令兄和她正麵相對,想必比貧道還嚴重多了。”


    孫小乙問道:“這老太婆使的究是什麽功夫,竟有這般厲害?”


    孟雲姑隻是微微搖了搖頭道:“貧道也說不出來,所能感覺的,這是一種旁門極厲害的火功、傷人之後,會逐漸發作……”


    淩妙可道:“我們要………找什麽人去治療呢?”


    “天下盡多庸醫,如何能治得好令兄的傷勢?”


    孟雲姑沉吟了下又道:“此來貧道自有主張。”


    淩妙可道:“但仙姑不是也負了傷嗎?”


    “不要緊。”


    孟雲姑道:“貧道替令兄治傷,同時可以治療貧道的傷勢,目前最主要的還是要找一處沒有人驚擾的地方,才能替令兄療傷。”


    淩妙可啊了一聲道:“離這裏不遠,有一個漁村,隻有三戶人家,我們找去的時候,三家漁民全已遇害,那裏倒是十分隱僻的地方,隻是離碧落山莊太近了些……”


    孟雲姑道:“方才貧道喂了令兄一顆冰雪丹,也隻能暫時保持令兄內腑灼傷不致擴大,既然有這樣的地方,咱們目前已無選擇的時間,那就快些走吧!”


    淩妙可抱著寧無缺,說道:“那就快些走吧,大家快跟我來……”


    正待舉步!


    孟雲姑忽然左手一攔,說道:“你快到貧道身後來。”


    淩妙可方自一楞!


    孟雲姑冷笑一聲道:“有人正在前麵等著咱們,你們還是讓貧道走在前麵的好。”


    她越過淩妙可,白衣綽約的走在前麵。


    淩妙可抱著寧無缺和祝小青、孫小乙跟在她後麵。


    四人走了不過十來丈遠近,黑夜之中,果然看到前麵不遠的一棵大樹底下,站著一個人!


    現在雙方相距已近,那人的麵貌也隱約可以看清了。


    那是一個身上穿著長袍的老人,雖然在黑夜,看不清楚他身上穿的長袍是綠色還是黑色?但此人頷下有一把花白胡子,是可以看得到了。


    淩妙可曾聽孟萌噠說過,秦總管手下有兩個副總管,一個姓關,一個姓宓,宓副總管的個子稍高,那麽此人應該是姓宓了。


    走過去的人既可看到宓副總管,他自然也可以看到走過來的四人了,何況孟雲姑一身白衣,在黑夜之中,特別顯眼!因此他口中發出咯咯怪笑,說道:“諸位才來嗎?”


    孟雲姑冷然道:“聽你口氣,好像是在等著咱們了?”


    宓副總管沉笑道:“不是等四位,老夫難道是站在這裏看夜景不成?”


    孟雲姑道:“你等咱們何事?”


    宓副總管道:“你們潛入碧落山莊,又能從碧落山莊出來,足見高明,但老夫可以不關,那也不是老夫的事,但你們殺了老夫手下,奪取巡邏船,老夫巡江有責,自然不能放過你們。”


    孟雲姑道:“你錯了,咱們既沒有殺你手下,而且也沒奪取你手下的巡邏船!”


    宓副總管道:“但你們總是乘坐巡邏船渡過來的吧?未得老夫允許,老夫還是不能放過你們。”


    孟雲姑冷笑道:“咱們從碧落山莊出來,是你們老夫人同意的,你敢違抗你們老夫人的命令?”


    宓副總管道:“老夫沒有看到老夫人放行命令,你們隻要跟老夫迴去,如果是老夫人同意的,老夫絕不會難為你們。”


    孟雲姑冷然道:“你率同手下,此刻立即給我退去,我也不難為你們。”


    淩妙可聽她說出“你率同手下”這句話,不覺朝四周看去,這一看,心頭不禁暗暗吃驚!原來在自己四周,不知何時,已被八個手持厚背撲刀的黑衣漢子遠遠的包圍住了。


    自己和大哥來的時候,就曾和孟萌噠那四個手下交過手,那四個人的武功已極為可觀,如今這八人卻是宓副總管的手下,一身武功,自然更超過孟萌噠的四個手下了。


    不提她心中暗忖之事,卻說副總管聽了孟雲姑的話,不覺豁然大笑道:“小丫頭好狂的口氣!”


    孟雲姑突然從她蒙麵黑紗中射出兩道森寒有如霜刃的目光,冷峻的道:“你找死!”


    突然揮手一舉迎麵拍了過去,一道鋒利如刀的掌風,嘶然有聲,劃空劈下。


    宓副總管見多識廣,看到孟雲姑劈出來的掌風有異,心中暗暗一凜,忖道:“這丫頭使的竟是玄門‘劈空刀’!”


    身形一晃,便自閃開,左手向空一揮,沉喝道:“上!”


    他喝聲甫出,四周八個黑衣漢子一聲不作,揮刀撲攻而上!


    孟雲姑冷哼一聲,迴頭朝身後三人說道:“你們隻管站著,不用出手。”


    話聲未落,八道人影挾著一片刀光,已從四麵八方攻到!這八個黑衣漢子均是久經訓練,刀沉勢快,這一下有如電劈,奇速無比。


    孟雲姑身上沒有帶劍,她身法輕靈,隻輕輕一轉,已從迎麵劈來的兩柄刀中閃出,雙手突發,舉劈指戮,把從她左右攻到的兩人退得後退了一步。


    她白衣飄忽又是一個轉身,轉到另一個黑衣大漢身後,砰的一掌,擊中後心,那人連悶哼也來不及,一個人突然離地飛去,朝迎麵攻來的同伴飛撲過去。


    他同伴沒有看清撲來的人影,但撲攻他的人,當然是敵人無疑,攻出的撲刀自是不會收迴。


    其實他就是看清了想收勢也來不及,但聽撲的一聲,撲刀已經紮入心腹。但他左肩也被飛撲過來的同伴撲刀斫中。


    此人中掌飛來,身不由己,手中劈出的撲刀卻依然勢道極猛,刀光掠落,他同伴的一條左臂也隨著卸落。


    孟雲姑一掌擊出,身形略側,避開從肩後劈來的一刀,右手乘勢五指一撮,抓住刀背,左手橫肘撞向此人胸肘,但聽哈哈兩聲,胸骨折斷,那人大叫一聲,往後撞飛出去。


    孟雲姑右手抓住奪得的刀背,橫刀朝前架出,又是當的一聲金鐵大震,一下架住了第八個黑衣大漢的刀勢,左手振腕一指,一縷指風無聲無息的朝那漢子激射過去,一下擊中心坎穴,那人應指往後便倒。


    這八人原是一窩蜂般圍攻上來的,他們從不同方向縱身發招,容或稍有先後,但這所謂先後,也隻是先後一瞬而已!


    他們動作雖然快速無比,但孟雲姑卻好整以暇,以逸待勞,看去她動作並不比他們快,實則乘隙抵暇,閃身發招,姿態優美,直如淩波仙子,飄飄欲仙!


    這一段話,說來好像已有許多時光,其實隻是八個大漢縱身掠,出,揮刀朝中間一湊的工夫。


    /\個人在轉瞬之間,就兩死(一個被同伴撲刀紮入心腹,一個被孟雲姑的指風擊中心坎),兩傷,(一個被同伴劈落左臂,一個被孟雲姑手肋撞斷肋骨)去了四個。


    但這八人一身武功果然不是弱手,雖在一招之間,死傷了一半,剩下的四人竟然視若無睹!尤其他們身法極快,行動迅捷,一招落空,身形轉若陀螺,手中撲刀隨身帶轉,有如靈蛇一般又追劈過來。


    宓副總管原先以為有八個人圍攻而上,已足可把對方四人製伏,哪知不過轉眼之間,手下八個殺手竟然去了一半,心頭不禁大怒,口中沉喝一聲道:“你們去把那二個拿下,這丫頭由老夫來!”


    身形淩空飛撲過來,半空中響起嗆的—聲,長劍出鞘,一道矯若銀龍的劍光,朝孟雲姑當頭直射而來!


    孟雲姑聽得大怒,右手一抬,把接來的一柄撲刀化作一道長虹朝一個黑衣大漢當心射去。


    身形一側,便自避開了宓副總管淩空一劍,口中嬌聲喝道:“看來我今晚真要大開殺戒了!”


    錚的一聲,從她大袖中飛出一縷青光,朝宓副總管劍上截去。


    那四個黑衣大漢聽到他宓副總管的喝聲,立即轉身朝淩妙可等三人撲了過去,其中一個身形還未撲起,口中發出一聲慘嗥,一柄撲刀已經貫胸插入,仰跌下去。


    宓副總管淩空一劍被孟雲姑避開,身子還未落地,耳中聽到又有一個手下發出慘號,也氣怒得七竅生煙。身形將落未落,雙足在空中一頓,右手奮力一振,長劍陡然爆出漫天流芒,宛如漁網般罩落!


    孟雲姑手中是一支細長的軟劍,此時也隨手向上翻起,劍尖向空連點,但聽一陣密如連珠的叮叮輕響。


    宓副總管發出的一片流動劍芒,都被孟雲姑劍尖點了一下,悉數幻滅,兩人各自被震得後退了兩步。


    而那三個黑衣漢子分別朝淩妙可、祝小青揮刀撲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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