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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瀅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女兒,陸婉瑜穿著一件淺綠色的薄棉襖,烏黑亮麗的頭發挽成兩束發髻招在腦後,露出耳垂下發潔白晶瑩的肌膚,像極了十多年前的自己。作為一個曾經擁有美貌的女人,她知道美貌是上天賦予的恩賜,同時也可以變成災難。


    最終選擇與陸婉瑜的父親結婚之前,徐瀅也曾因為清秀脫俗的外表,給自己與家人帶來諸多不好的影響。


    徐瀅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小方的確不錯,但是怕對你不是真心。今天我見他與徐鵬的妹妹關係很好,車內還坐著一位漂亮的女人,你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


    陸婉瑜咬著紅唇,滿臉羞紅,惱怒無比,她知道媽媽以為方誌誠是自己的男朋友,若不是男朋友又怎麽可能對自己如此上心,不僅幫助家裏解決了藥費,還主動地幫媽媽和自己找工作。


    即使自己之前的男朋友,做得也未見有方誌誠如此細心體貼。但陸婉瑜知道自己與方誌誠之間始終隔著一層隔膜,正如方誌誠所說的,他或許真將自己當成了妹妹。


    “媽,我和方哥關係很清白,你不要多想。”陸婉瑜跺腳,扭過身子,不願與徐瀅繼續交流下去。


    徐瀅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沉吟道:“婉瑜,所謂知女莫若母,我瞧得出你對小方有意思,所以希望你打消念頭,雖說小方為人很好,但是你與他不適合。”


    陸婉瑜不再應答徐瀅,倉皇地走進自己的閨房,窗簾拉得嚴實,因此房間顯得很昏暗,她拉開床頭燈,明亮的燈光將心中的怨憤消淡。陸婉瑜覺得身上很不舒服,於是將衣服脫在床頭,隻剩下內衣與內褲,她坐在梳妝台前,靜靜地打量著自己,紅唇,秀額,白頸……毫無瑕疵,白裏透紅的精致臉龐,隻堪一握的柳腰,豐腴白皙的大片玉肌,成熟動人的身體,足以令人沉醉。


    可惜,陸婉瑜依舊鎖起眉頭,她對自己沒有任何自信……


    晚飯時分,陸婉瑜與徐瀅冷戰一場,盡管徐瀅幾次想要與陸婉瑜說話,但都被陸婉瑜冷冷地頂了迴去。陸婉瑜知道自己對徐瀅如此冷漠很不對,但她必須要作出這番姿態,想媽媽抗議,質疑自己與方誌誠之間的純潔關係。


    吃完飯,徐瀅沒讓陸婉瑜收拾餐桌,陸婉瑜便從陽台拿了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洗澡。在浴缸內放滿了熱水,霧氣讓狹小的浴室變得朦朦朧朧,陸婉瑜小心地搓著柔嫩的肌膚,微微地閉上了眼睛。泡了半小時之後,陸婉瑜才開始慢慢清洗自己的身體,這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即使前男友多次威逼利誘,陸婉瑜也見它保護得很好,毛巾與肌膚的摩擦,使她的身體溫度開始上升,於是陸婉瑜忍不住喉嚨裏發出舒服的聲音,她突然想起那一夜,方誌誠騎著單車,自己摟著他腰部的感覺。


    陸婉瑜感覺毛孔微微張開,整個人的氣血開始倒流,“唿啦……”廚房與衛生間隔得很近,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很大,打斷陸婉瑜的胡思亂想。陸婉瑜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麽,忍不住暗罵了自己一句。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打定主意,既然方誌誠隻願與自己做兄妹,那她就與他做兄妹吧。


    ……


    過了元旦,天氣日漸寒冷,秦玉茗在廉租房住了幾日,拗不過方誌誠的軟磨硬泡,被逼著搬到方誌誠的家中。秦玉茗比著手指,警告道:“不要以為同在屋簷下,你就能為所欲為。”


    方誌誠連忙擺手,保證道:“姐,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以禮相待。房子雖然不是很大,但一個人住會冷清,我也不收你的房租費,隻要幫我洗衣服就好了。”


    秦玉茗笑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方誌誠嘿嘿笑道:“誰沒能有個企圖,既然一親芳澤的希望渺茫,那咱還是得要點實際點的。”


    秦玉茗揮著粉拳威脅道:“別得寸進尺,嘴巴再占我的便宜,我立馬走人。”


    方誌誠的表情隨即變得一本正經,在小區內走了一陣,遇見幾個老鄰居,寒暄幾句之後,發現他們的眼神怪怪的,秦玉茗未多言,癟嘴進了家中。方誌誠瞧出明堂,安慰道:“自己的生活自己感受,沒有必要太過顧及他人的眼光。”


    秦玉茗搖頭,灑然自嘲道:“若是他們說我,我權當被蚊子咬了一口,倒也無所謂,主要你還是小夥子,與我惹出什麽是非,怕是不好。”


    方誌誠擺了擺手,沉聲道:“姐,你怎麽能這麽想?當初我媽走的時候,左鄰右舍願意幫我的,就你一人而已,當時也沒見你那麽忌憚別人的閑言碎語呢?”


    “但是……”秦玉茗眸光閃爍,百般委屈。


    方誌誠歎了一口氣,知道若是兩人住在一起,總會惹口實,現在秦玉茗剛離婚未多久,他總不能這時候提起與秦玉茗搭夥過日子,琢磨半晌,輕聲道:“姐,這屋子你住著,我們宿舍最近在分房子,若是我爭取一下,綜合處肯定能給我一套,到時候我搬到市委家屬樓去住,也省得別人說閑話,如何?”


    秦玉茗露出遲疑,感到對不住方誌誠,歎道:“會不會太麻煩?”


    方誌誠笑道:“放心吧,我現在可是市委書記秘書,跟組織討一間宿舍,那有是什麽難事?”


    方誌誠琢磨著趙清雅那間別墅空著,自己不妨將老屋留給秦玉茗占住,自己去別墅住,也好幫趙清雅看好家。


    因為張羅舞蹈學院開張,秦玉茗花掉了這幾年的所有積蓄,若是要再租房子的話,難免囊中羞澀,見方誌誠將老屋讓出來給自己住,她心中難免還是感動,下定決心,輕聲道:“你先去申請吧,若是不行,大不了咱們就住一起,反正彼此清清白白的。”


    方誌誠暗自苦笑,真是睜眼說瞎話,倆人哪裏清白了?


    吃晚飯之後,秦玉茗端出一盆洗好的水果,兩人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著電視。中途接到一個工作電話,方誌誠協調完之後,秦玉茗已然進臥室休息了。


    方誌誠敲了敲門,聽見裏麵嗯了一聲,然後飛速地撲到了床上,結果報到了一團被子。隻見秦玉茗笑眯眯地躲在門後麵,掩口笑著。


    “姐,不帶你這麽耍人的!”方誌誠揮舞著拳頭說道。


    秦玉茗慢慢地拉了拉睡袍,露出漂亮的鎖骨,勾了勾手指頭,道:“想上姐的床,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呢!”


    ……


    宋文迪所在的小區附近多了一個網球場,最近宋文迪迷上了網球運動,所以方誌誠每天早上會陪他打幾局。宋文迪雖然年入中年,但身體素質很好,方誌誠與他打球,基本上輸多勝少。


    打完三局之後,方誌誠一馬當先從包裏掏出毛巾和礦泉水遞給宋文迪,宋文迪擦了一把汗,笑道:“你的學習能力不錯,最近球技有進步,再過一個月,我怕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方誌誠謙虛地笑道:“打網球的勝負關鍵,球技隻是其一,其二還得看經驗與判斷。老板,你這兩點遠勝於我,可不是朝夕之間就能追上的。”


    方誌誠這馬屁拍得輕重適宜,惹得宋文迪心情愉悅。宋文迪抹了一把汗,突然想起一件事,輕聲問道:“佟思晴與你配合,沒有問題吧?”


    佟思晴是最近借調至市委秘書辦公室的新人,芳齡二十七,比方誌誠要大四歲。方誌誠雖然沒有與她深交,但聽說過佟思晴的背*景,她的夫家與本家都是銀州望族,曾茹將她安排到宋文迪的身邊,顯然是希望宋文迪能接到佟思晴的家族實力,穩固其在銀州的地位。


    望族並非有錢有權,但對社會的影響力很大,比如發表一篇文章,極有可能改變社會輿論的風向。


    亂世用重典,盛世多懷柔。懷柔是將善意傳達給百姓,需要一個有效的通道,那便得依仗這些紮根銀州土地數百年的豪門望族。


    方誌誠微笑道:“思晴姐很好相處,剛剛接觸工作,需要有一個適應期,相信她很快能夠融入工作氛圍。”


    宋文迪點點頭,不再多言。方誌誠琢磨著宋文迪的話裏話外,知道他現在十分謹慎,每用一個人都會考驗他的忠誠度,佟思晴想要得到宋文迪的認可,怕是有一定的難度。


    與宋文迪一同上班,進入辦公室,發現佟思晴已經打掃好衛生,方誌誠漫不經心地檢查了一遍,佟思晴在旁邊觀察,發現方誌誠對衛生十分挑剔,窗台下的幾株臘梅落下幾片花瓣,也被他皺著眉頭挑了出去。


    佟思晴也是心細之人,不僅下意識地提防,琢磨著方誌誠看上去年輕,但估計不太好相處。其實她並不知道,方誌誠是一個有輕微潔癖的人,每天將工作環境打掃得纖塵不染,已經成為習慣。


    方誌誠檢查完衛生之後,掏出筆記本,與佟思晴開了一個短會,交代辦公室的分工問題。


    方誌誠雖然條理清楚,分工明確,但佟思晴還是下意識皺緊眉頭,因為方誌誠看上去太年輕,她心中有些不服氣,憑什麽一個小年輕對自己指手畫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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