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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點半左右,朱友明開著寶來帶著方誌誠來到舉辦婚禮的酒店。進入大廳,便見到趙勇與新娘的結婚海報。海報上兩位新人經過技術處理之後,倒是顯得挺登對,不過等步入二樓現場,卻發現海報真能騙人。趙勇雖然長相不算帥氣,但身材高挑,麵色清爽,但那新娘不僅身高很矮,而且體重也頗為驚人。


    方誌誠湊到朱友明的耳邊,低聲問道:“新娘是不是懷上了啊?”


    朱友明迴瞪了方誌誠一眼,答道:“別亂猜,人家肚子大,說不定是天生呢?”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笑,走過去與朱友明寒暄幾句,然後乖乖奉上紅包,踏入大廳尋找席位。因為兩人來的很早,所以男方大學同學那桌人還沒有來齊。過了約莫十來分鍾,有同學陸續到來,原本同宿舍的六個室友,一起來了四個,坐在一起閑聊。


    趙勇在學校裏人際關係混得不錯,所以大學同學邀請了許多,足有兩桌。


    又過了片刻,方誌誠發現朱友明臉色大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王美嘉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緩緩走了過來。


    王美嘉化了淡淡的妝,原本精致小巧的臉,因此顯得清秀脫俗,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禮服長裙,雪白的脖頸上戴著珍珠項鏈,比起之前多了雍容的味道,但放在方誌誠眼中,卻覺得有些俗氣。


    王美嘉顯然沒想到朱友明也會來參加婚宴,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不過旋即掩飾下去。


    “嗨!”王美嘉挺大方地與朱友明主動打招唿。


    朱友明臉部僵硬,但礙於紳士風度,輕聲道:“許久不見!”


    王美嘉指著身邊的男人,輕聲道:“我男朋友,林壑。”


    方誌誠堵了一句,淡淡道:“林壑,咱們商學院的大名人,不需要你來介紹呢。”


    林壑的父親是瓊金市教育局的副局長,憑借這層關係,林壑在大學時代混得風生水起,畢業之後,也獲得了一份不錯的外企工作。方誌誠沒想到王美嘉與林壑竟然走到一塊,她難道不知道林壑是一個花花公子嗎?


    林壑見方誌誠對王美嘉很不禮貌,眉頭微蹙,輕聲道:“方誌誠,今天是趙勇的大喜日子,咱們都是客人,希望彼此低調一點,不要生事。”


    朱友明見林壑威脅方誌誠,心中不滿,冷笑一聲道:“林壑你太高估自己了吧,覺得我會找你麻煩?其實,我得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問題,順便問你一句,我吃厭的東西,你還沒吃厭嗎?”


    王美嘉與林壑聽了此言,均麵色大變。尤其是林壑捏緊了拳頭,腦門上更是青筋隱現,冷笑道:“朱友明,嘴巴太損,會倒黴的。”言畢,他轉身坐到了另外一桌。


    方誌誠低聲歎道:“老二,你嘴巴太損了一點吧。畢竟過去是情人,咱們還是要點風度吧?”


    朱友明雙目中透出憤怒的火苗,輕聲道:“奪妻之恨,不同戴天。”


    方誌誠點點頭,歎道:“有理,我支持你。”


    朱友明笑笑,鬱悶地喝了一口白水。


    口舌之爭有何用,不遠處林壑與王美嘉每一個親昵的動作,都是一道鋒利的劍芒,在他心上割開鮮血淋淋的傷口。


    王美嘉擔憂地看著林壑,輕聲道:“對不起。”


    林壑溫柔的一笑,“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呢?”


    王美嘉斷續道:“朱友明方才說話太難聽了……”


    林壑伸手輕輕握住王美嘉的手,淡淡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誰沒有過去,既然在一起,那便要勇敢地接受以前的事情。”


    王美嘉歎道:“你比朱友明成熟太多了。”


    林壑笑道:“不然你為何會選擇他呢。”


    王美嘉微微點頭,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低聲歎道:“謝謝你能理解我。”


    林壑揉著王美嘉柔軟的手背,內心充滿成功感。王美嘉當年可是商學院的一枝花,林壑覬覦許久,可惜被朱友明手快占了先機,畢業之後,偶然之間與王美嘉聯係上,便對她采取各種攻勢。因為朱友明家中反對兩人戀愛,林壑趁此破綻,一舉將王美嘉給拿下。


    林壑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笑著與王美嘉輕聲道:“我去一下洗手間,等會便來。”


    王美嘉溫柔地目送林壑離開,原本以為朱友明的挑釁,會讓林壑感到生氣,沒想到林壑反而安慰自己,不禁暗鬆一口氣。


    林壑在樓梯口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嗲嗲的聲音,帶著些許責備語氣,“親愛的,你在哪兒呢?”


    林壑掏出一根煙點燃,優雅地吐著煙圈,解釋道:“我在參加同學的婚禮,等會晚點來找你吧。”


    溫柔的聲音淡淡道:“誰的婚禮啊?你怎麽沒帶我去?伴娘漂亮嗎?”


    林壑安慰道:“我是個很低調的人,怕帶你過來,讓新娘黯然失色呢,還有伴娘可沒你漂亮,比不上你的一根腳趾頭。”


    溫柔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很羞澀,歎道:“你嘴巴越來越不正經了。那就好好玩吧,不打擾你了。”


    掛斷電話,林壑轉身之後,突然一愣,發現朱友明麵色陰冷地站在他的身後,下意識退後一步,很快鎮定下來,挑眉道:“朱友明,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不知恥,躲在背後,偷聽別人的隱私?”


    朱友明沉聲道:“林壑,我問你,你對王美嘉,是不是玩玩而已?”


    林壑聳肩,得意道:“正如你說,反正是你玩厭了的,你又何必計較?”


    “人渣!”朱友明沉聲罵道。


    林壑麵色一沉,低聲道:“我看在趙勇的份上,所以剛才忍你一次。你不要得寸進尺,若是再冒犯我,不要怪我不顧同學情麵。”


    朱友明悶悶地笑了兩聲,“哦?既然你還顧忌同學情麵,那還是讓我撕開這層虛偽的關係吧。”


    言畢,朱友明飛出一腳,朝林壑的上身踹過去。林壑輕蔑地笑了笑,錯步上前,摟住朱友明的大腿根部,順手一淌,朱友明失去重心,憑空飛了出去。朱友明原本以為主動出手,能占據先機,哪裏知道林壑是練家子,一動手便讓自己吃了大虧。


    朱友明下意識想要起身,不過落地時臉部砸在地麵上,頭部受到震蕩,手腳根本不聽使喚。


    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林壑走過去,對著朱友明的腹部一個膝擊,朱友明吃痛之下,捂著肚子,再次趴在地上。


    林壑用鞋底踩著朱友明的臉碾了碾,譏諷道:“你就這麽點本事?難怪守不住王美嘉呢,不過你還是有機會的,等我有一天玩厭了她,你或許還能像撿破爛一樣,把她給迴收迴去。哈哈!”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林壑退後一步,轉眼變成謙遜有禮的紳士,對於朱友明而言,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因為這就是一個失敗者,無論是情場,還是拳腳。


    婚禮已然開始,新郎新娘開始走儀式。方誌誠見朱友明還沒入席,忍不住蹙起眉頭。因為擔心朱友明,所以方誌誠離席尋了過去。來到廁所門口,方誌誠聽到男廁有低聲啜泣的聲音,他找到那個蹲位,敲了敲門,輕聲道:“老二,沒事吧?”


    朱友明壓抑著聲音,低沉道:“沒事!”


    “那你打開門。”方誌誠隱隱覺得不對勁,又拍了拍門。


    “我抽根煙,等會就出去。”朱友明顫抖著手,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


    “你是不是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躲在廁所裏哭泣。”方誌誠激將道,“有種出來,跟我一起去找那家夥算賬!”


    朱友明痛苦地捶著擋板,發出“叭叭叭”的聲音,嘶啞道:“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你以為我沒找他算賬嗎?我跟他動手了,結果我被揍成了豬頭!”


    “你先出來!”方誌誠歎了一口氣,“讓你的敵人瞧不起就算了,千萬別讓你的兄弟,也瞧不起!”


    又過了片刻,門被打開,朱友明臉上多有擦痕,嘴角還帶著血跡。


    方誌誠眼紅了,他仰天籲了一口氣,低聲罵了一句髒話,轉身便往酒宴上行去。朱友明覺得方誌誠的態度不對勁,跟在後麵踉蹌趕著,方誌誠速度很快,眨眼間來到婚禮現場。


    追燈打在舞台中央,新郎新娘正在互換戒指,周圍一片昏暗。


    “啪啪……”禮炮的聲音起,周圍一片讚歎聲與歡唿聲。


    “哢擦!”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正盯著舞台中央的林壑,感覺腦門一片清涼,下意識摸了摸頭頂,隻覺得一股涼颼颼的感覺。手上黏糊糊的,周圍一片模糊,他看不太清楚,他用手指撚了撚,突然瞪大眼睛,怎麽是血?


    他覺得不對勁,意識到自己被偷襲了,轉過身看過去,卻發現方誌誠手裏拿著一個酒瓶,冷靜地盯著自己,隨後痛感蔓延,很快傳遍全身,他發現自己失去知覺,身體麻木,控製不住重心,隻能往後傾倒,他緩緩地從椅子上滑落下去。


    “啊!”一聲驚叫打斷了喜慶的婚禮,王美嘉目瞪口呆地盯著方誌誠,不知所措!


    方誌誠丟掉手裏的酒瓶,鎮定地掏出手機,撥通趙清雅的電話,苦笑道:“姐,我又惹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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