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喝酒的第二天,李大林在保健品店的躺椅上醒了過來,感到頭疼欲裂,揉了揉太陽穴苦笑幾聲,“年紀大了,比不上後生們的酒量嘍!”


    洗漱一番後感覺稍微清醒了一些,這才慢悠悠地拉開店裏的鐵閘門,陽光從門外照射進來,一個人影出現在店門口。


    李大林拿手擋了擋陽光看清楚來人的麵貌,笑道:“這位客人,是來找壯陽補腎的還是進口神油啊?”


    原來來人正是文雀李三,李三走進店裏笑道:“要最好的補藥,送給我師哥!”


    李大林大笑一聲搭在李三的肩頭:“你不來我還要去找你呢!”李三臉色微變,李大林趕緊鬆開搭在李三肩頭的手道:“這傷......怎麽樣了?”


    李三苦笑一聲搖頭道:“以前一點小傷都是自己處理,好久都沒去過醫院,沒想到現在技術那麽發達,你看這才沒幾天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還要等裏邊完全愈合。”


    李大林這才放心的點點頭,“查明那人的底細沒有?有什麽目的?”


    “目前來看,那人並不是本地黑幫雇傭的殺手,那天晚上我就看出來了,那人動手的時候更像是為了切磋武藝,分出高下之後立馬就走,完全沒有纏鬥的意思。”李三若有所思,“以前年輕氣盛那會,去踢別人的館,分個高下就是目的!現在分明是被別人上門踢館子來了,我這心裏,五味陳雜啊!”


    李大林指著李三的鼻子笑罵道,“哼,你這小子不知道,當年你這一鬧,半個江湖的門派都有人找上門來討說法,你是沒見著師傅低聲下氣給人賠罪賠醫藥費的樣子,你可倒好,索性不敢迴來了,咱師傅臨過世都念叨著咱小師弟迴來沒有,再到現在呐,就剩下我兩了,也沒啥好怪你的,你也沒必要再這樣逃避,心結可不是啥好東西,該解開就解了吧!”


    一番言語如鹿撞鍾,李三眼角泛起淚光,鄭重地點點頭道,“你帶我去見見師傅!”


    李大林起身帶著李三來到二樓的曆代先人牌位前,點了三柱香遞了過來,李三顫抖著接過時已是淚流如注,一個八尺男兒頹然跪在師父的牌位前,喊了一聲:“師父,我迴來了!”把香插進爐子之後,重重地叩了十個頭!師父過世整整十年了,李三來不及看他最後一眼,便覺得沒臉再迴來!以前犯了錯,師父最多就是口頭責罵幾句,現在想再聽一聽那幾句責罵的聲音,卻是天人兩隔,再也沒有機會了。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李大林忍不住也擦起淚來,一老一少兩個師兄弟就這樣靜靜哭了好一會兒。


    等到幾柱香燒完,李大林這才把師弟攙扶起來坐到一邊,李三想了想,又給師父上了三柱香,這才坐下問李大林道:“你這新收的小徒弟是師哥的孫女?”


    李大林點點頭,“苦命的孩子,剛出生不久就沒了娘,現在還要麵對這麽強大的敵人......唉!可惜攤上我這麽個半吊子師父!”說完雞賊地盯著李三,“要不......你幫幫忙給那妮兒開個竅?”


    李三會意笑道:“就知道你肯定沒安啥好心,原來是想借我的內力幫你教徒弟!”


    李大林咳嗽兩聲裝得可憐巴巴道:“師哥我這不是年紀大了麽,再這樣折騰不得少活好幾年?我可沒多少年可活了......咳咳咳......”


    “行,既然是您開的金口,又是大師兄的孫女,於情於理這個忙我應該幫,關鍵還得看她自己造化,不知道她現在境界到哪兒了,見著關隘沒有?”李三緩緩道。


    李大林皺眉道:“說來也怪,這小妮兒天賦資質不差,照理來說應該能夠自行突破關隘才對......可是這妮兒的氣機好似全無火種一般,明明已經到了關隘,卻沒有一丁點突破的跡象。”


    李三一聽也是皺眉,嘖嘖稱奇道:“連師哥你也沒辦法的話,那隻能由我強行灌入氣機試試了......”


    “可不是嘛!”李大林一拍桌子道,“最近她練得有點過,我讓她先休息一天恢複點體力,明天就可以過來試試!”


    “不了,明天你帶她到我那裏去,早上八點過時不候啊!”李三打趣道。


    第二天,徹底睡飽了覺的黃維安跟著李大林來到了市郊的一處別墅,像現在這個年代能夠在城市近郊擁有一處依山傍水的別墅可不簡單,歸根到底還是靠李三的爺爺輩炒房賺來的家底,現在這個時候炒房團基本絕跡了,一棟樓動輒數百層,住房緊張?不存在的。


    按了下門鈴,不到一會大門自動開了,兩人走了有一會,才繞過前院來到別墅樓前,李三早已換了身運動衛衣站在門口。


    “師叔好!”黃維安禮貌地問了聲好,李三擺擺手道:“不必拘禮,隨我來。”


    走在李三身後,黃維安這才感受到師叔長得是真高呀,得有一米九左右的身高,長得也是一表人才,第一次見到沒有帶麵罩的師叔,俊逸的臉龐看起來文縐縐的,沒有尋常武夫的粗狂,再與師傅李大林那個猥瑣老頭走到一塊,根本想象不到這一老一少竟然是師兄弟。


    李三性子直,沒有過多客氣招唿兩人,而是直奔主題帶著兩人走到客廳一側的書櫃前,拿出一本書翻開按動裏麵的開關,書櫃應聲滑開,露出隱匿在後的一個電梯門,黃維安看得目瞪口呆。


    進入電梯來到了地下20米處,出來便到了一個空曠的大廳之中,裏頭的健身器材應有盡有,還有好幾輛酷炫的摩托機車,長刀槍棒什麽的,黃維安看得眼睛發直道:“厲害,蝙蝠俠啊!”


    李大林也嘖嘖稱奇,讚道:“小師弟這麽多年都在保持鍛煉啊!難怪看起來還那麽年輕!”


    黃維安瞥了師傅一眼:“誰跟你一樣整天花生小酒的,看看人家!”


    李三直言不諱道:“見笑了,外麵仇家多,難免要多點掩飾,這邊請。”李三帶著兩師徒來到了角落一個鋪滿榻榻米類似練功道場的地方,旁邊放著好幾台測試儀器,像是用來檢測身體之類的東西。


    看著一臉懵逼的李大林與黃維安,李三解釋道:“這是我平常訓練的時候用來檢測訓練數據的機器,時代不同了,咱們練武之人也要與時俱進不是?”


    李三開動了儀器給大家演示了一遍,穿上了一套帶有密密麻麻傳感器的特製衣服之後,全身的肌肉數據便出現在了儀器顯示屏上,除了這些,還有類似各關節柔韌度,血液流速之類的數據,非常的清晰直觀,黃維安從顯示屏中看出來了李三左肩受傷的部分,因為儀器上顯示那裏血液流通受阻,心裏暗暗吃驚,受了這麽重的傷竟然還能談吐自如,又多生出了幾分敬佩。


    “來,你來試試。”李三脫下檢測服遞給黃維安,黃維安也是挺好奇這玩意兒的,空軍聯合部那邊都沒有這種玩意兒。


    穿上了檢測服之後,李三按動開關,黃維安感覺到檢測服裏瞬間充滿了空氣,柔軟的布料與身體的每一寸貼合,幾秒鍾之後,各種看不懂的數據顯示在儀器上。


    李三看了有一會,又操作了一下儀器,黃維安感覺到有輕微的電流刺激著身體的各處穴道,奇癢難耐地扭動著身體。


    這時李三皺緊眉頭咦了一聲,李大林趕緊問道:“咋啦?有什麽不對嗎?”


    “這個程序的原理嘛,就像是我們傳統的針灸一樣,剛剛刺激的穴位應該都是不會有感覺的地方才對。”李三又按了一下按鈕,癢得黃維安直接癱倒在地,抓又抓不到,隻能拚命像條蟲子一樣扭動著身體。


    “肌肉強度以及其他各方麵的數據都非常優秀,先把檢測服脫下來......我們實戰練一下。”李三道。


    黃維安終於從這撓癢癢地獄裏解放了出來,剛剛長舒了一口氣,又聽到師叔要與自己對練,頓時感覺壓力山大呀,這可是傳說中踢了半個江湖的館子,傳說中的人物呀!


    李三走到武器架上取下兩把沒開刃的長槍,扔了一把給黃維安,等到臨場對峙,黃維安這才深切體會到那天猴子對上自己那時的感覺,隻能祈禱自己少挨點揍了。


    李三看出來黃維安心中的忐忑,欣然一笑道:“放心,我不會動氣機跟你打,公平的!”


    黃維安鼓足幹勁先發製人,一個箭步向前,手中長槍刺了出去,李三雖然長得好大,可是身形矯健有如燕子一般左右飛速躲閃開來,由於吃過猴子的虧,黃維安幾下刺擊不中之後沒有乘勢追擊,反而紮穩馬步使了一記‘紅櫻畫月’以腰部發力,槍身橫掃過去!


    李三冷哼一聲以槍尖駐地躍起,翻過橫掃而來的長槍,露了一手同宗同門的‘追星掛月’!黃維安先前紮穩的馬步終於派上了用場,舉槍格擋,李三這一擊配合躍起而下的慣性,勢大力沉,一擊之下把紮穩馬步的黃維安生生壓退了幾步,力量之間的差距高下立判!


    麵對身高九尺的李三,黃維安被壓退也是意料之中,女子之軀的柔韌性顯現出了作用,穩住身形之後以李三意想不到的速度展開了一連串的反擊!


    李大林也看得嘖嘖稱奇,經過短短一天的休息,體力竟然恢複得這麽快,並且速度比前兩天訓練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快了足足一倍!幾套組合技打下來,師弟李三竟然隻有忙於招架的份!雖然是有傷在身,但是能把師弟逼到這份上的人也是屈屆可數。


    李三盡量避開了針對自己傷肩的攻擊,仍是以掃劈為主擴大力量上的優勢,隻是每每壓退對手之後,都馬上受到黃維安緊接而至的反擊,一時間竟鬥了個旗鼓相當,幾下打到妙處都引來一旁觀戰的李大林拍手叫好。


    黃維安抓準了時機,開始招招直逼李三傷肩!李三暗道一聲不好,這小妮兒臉皮也太厚了,知道師叔帶傷還招招對準自己的傷口,黃維安哪管得這許多,戰場無叔侄,打得贏就行!


    在幾下槍頭堪堪擦左肩而過之後,李三原本平靜對敵的心中升起一陣惱怒,爆喝一聲催逼更多的力量提升速度,改為幾下刺擊之後使出了一招當年遊曆江湖,從刀聖軒轅穆處偷學而來的霸道刀法‘風林火山’,握住槍尾化槍為刀斬了出去!此招乃是軒轅世家祖師爺遊曆至泰山之巔,觀天雷之火引動山中風勢而悟,刀路錯綜複雜詭異難辨,重點是劈出的刀招之中虛實交錯難以精準地抵擋,黃維安江湖經驗不足,一個不小心便被帶到了李三的刀式節奏之中,幾個虛招之後,隱藏在其中的一記實招重重地劈在了黃維安的身上!黃維安中招倒地,手中長槍脫手敗下陣來。


    黃維安手臂吃疼,一臉憤憤不平道:“師叔下手真黑,使詐!”


    李三倒是心性平和甚至還真感到有點歉意,非常紳士地過來拉起黃維安道:“是師叔下手重了,沒事吧?”


    李大林嗤之以鼻道:“我這徒兒就這脾氣,自己明明追著人傷口打,還死皮賴臉地怪人家使了刀法!”


    黃維安做了個鬼臉,孩子氣道:“本來就知道打不過,還不死命找準弱點打呀?”


    李三搖頭自嘲道:“光使槍法還真打不過小安了,假以時日小安肯定能成為一代使槍的宗師,成就不會比她娘小!”


    李大林噓了一聲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關係!”黃維安揮手釋然道,“我早就接受了我娘不在的事實了,隻是氣我自己怎麽就是打不通氣機,一代宗師這事兒想想就好了,沒遺傳到我娘那天賦啊!”


    李三搖搖頭鄭重道:“非也,從使槍的技術上看來,小安應該早就到了那道關隘,我可能已經找到了小安氣機不通的問題所在!”


    黃維安一聽,心中升起一陣欣喜問道:“師叔,問題到底在哪裏啊?求求你給我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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