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綠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是不是看我好看,起了不良之心?我告訴你,你休想!”


    奇才嗤道:“好看個屁!你可真是自戀到沒腦子。我都要死了,怎麽對你不良?大丈夫恩怨分明,你救了我青青姐一命,我便救你一命,一命還一命。”


    她恨恨地道:“我怎麽就不好看了?怎麽就比不上你的青青姐?你這個瞎眼的小賊,等解了『穴』,看我怎麽收拾你!別以為這樣討好我,我就會放過你!”


    奇才說道:“你放過我,我就能多活幾天?別瞎耽誤功夫,快快解了『穴』逃命去罷。”


    她不再說話,隻安心運功,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忽地一躍而起,活動活動手腳,一把抱起奇才,扛在肩上便走。


    奇才叫道:“算你有良心,還惦記著你的救命恩人。”


    她哼了一聲,說道:“別臭美了,誰惦記你?你是本姑娘的犯人,當然不能丟給別人。”


    剛奔出幾步,遠遠地一個人如飛般奔至,正是『色』老怪。他單手托著一隻碩大的鐵鍋,幾乎足不沾地,黃『色』的僧袍飛揚,似是禦風而來。


    何綠夏嚇了一跳,立時一個倒縱,身子向後直飛出去。『色』『色』仙如影隨形,隨後追至,哈哈笑道:“小丫頭竟然解了我的『穴』!嘖嘖,好生厲害!”三步兩步到了麵前。


    何綠夏將奇才向地上一丟,拔劍便向自己喉嚨抹去。『色』『色』仙袖子一拂,登時卷走了她的寶劍。叫道:“嘖嘖小丫頭好烈『性』!可是本老仙不讓你死,你怎麽死得成?就是讓你再練十年,也休想逃出本老仙的手掌心!”


    他長袖所到之處,似是一張大網,何綠夏就像那網中的鳥,如何撲騰也飛不出去。


    『色』『色』仙咧開嘴巴,一張皺臉醜得可怕,他說道:“女娃娃功夫不賴,肉也夠嫩,吃起來定是美味。本老仙上次吃了個剛滿百日的娃娃,雖說是肉質鮮嫩,口味上佳,怎奈年齡過小,陽氣不足,『藥』效打了折扣,此番我定要吃個黃花閨女,也不愧這幾十年一遇的毒王花。”


    說著他袖子一收,竟將何綠夏倒卷迴來,抱在懷中。他一手舉著大鍋,一手攬著她,笑嘻嘻地低頭看著,口水似是都要流下來。


    何綠夏臉『色』通紅,看起來憤怒已極,她的雙眼緊閉,大滴的淚珠卻順著眼角流下,顯是恐懼和厭惡也到了極點。


    奇才心念一動,叫道:“前輩,你要吃黃花閨女可打錯主意啦!這個妞已被我采了花,破了身子,做不得你的美食了。不如你再去尋個人來煮吧!”


    何綠夏忽地睜開雙眼,怒視著他。


    『色』『色』仙兩手一鬆,將她與大鐵鍋一起丟在地上,大哭道:“啊怎麽會這樣?你采誰不好,偏要采她!”


    奇才說道:“前輩,我,我見她有幾分姿『色』,便,便沒有把持住。”


    『色』『色』仙抹了把眼淚,說道:“這也怪不得你,有花不采,那還是男人麽?唉,不是黃花閨女,這『藥』效又要打折扣了,實在是可惜,如今吉時已快到,再去采花已是不及,隻好將就燉了,小妞的肉總是嫩的。”


    何綠夏尖聲大叫道:“不要吃我!小『淫』賊,都怪你!你為什麽不一刀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奇才問道:“前輩,您可是采花門的祖師爺那個『色』『色』老仙嗎?”『色』『色』仙道:“正是。”


    奇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師祖,我代師傅他老人家給您老人家磕頭了。”『色』『色』仙道:“咦,你師傅是誰?”


    奇才順嘴胡說道:“我師傅是采花大盜史客郎。”『色』『色』仙道:“那小子也收了徒弟啦!他是我的徒孫,這麽說來,你倒是我的重徒孫了,來來讓師祖看看。”


    奇才走過去拜道:“師祖,您老人家身子好吧?”


    『色』『色』仙拉住他的手道:“什麽老人家老人家的,師祖還年輕,還想長命百歲哩!可我看你活不了幾天啦,是誰把你毒成這樣子,告訴師祖,師祖將他挖心剖腸給你報仇。”


    奇才問道:“師祖,您看我還有救嗎?”


    『色』『色』仙連連搖頭,說道:“你這情景,頂多再有三五日,必定會肝腸寸斷,極悲慘地死去,便是百草翁也救不得你。”


    他忽地大哭起來,說道:“啊啊這麽好的徒孫,居然活不成了!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奇才再無一絲猶豫,將心一橫,哭道:“師祖,我這都是為了您哪!”


    『色』『色』仙愣道:“怎麽是為了我?”


    奇才磕頭道:“師傅說,您老人家喜食毒『藥』,他差我去尋幾味世間難得之毒『藥』,孝敬你老人家,我去了北海苦寒之地,尋到碎心草,又去南海極熱之島,尋到摧腸花,這都是世間難得之毒『藥』,正適合師祖您老人家食用。怎料我一時不慎,竟中了這花草的毒,雖有神『藥』救命,卻隻剩了一個月的活頭,我想著怎麽也得在死之前將花草送到你老人家手上,便急急趕路,想快些迴來,誰知天氣太熱,花草竟有腐爛之勢,徒孫心想,花草爛了便沒效力啦,如何孝敬您老人家呢?我一心急,便將花草吃到肚子裏啦!”


    『色』『色』仙道:“傻孩子,你都吃到肚子裏,還怎麽孝敬我?啊啊,那麽好的毒『藥』,就這麽沒啦!”


    奇才道:“花草會腐爛,徒孫的血肉不會爛啊,我還有一個月的活頭,這一個月之內找到你老人家,把我的血肉給您吃,不就當您吃了毒草一樣麽?”


    『色』『色』仙喜得搓著手連連叨叨“對啊,毒草會爛,人肉不會爛,好徒孫,你怎麽如此聰明!摧腸花,碎心草,好好,又多了兩味好『藥』。”


    他自己嘮叨了半晌,向著奇才道:“好好,好孩子,你為了孝敬師祖,不惜自食毒『藥』,孝心可感天地。”


    奇才又磕頭道:“師祖,您是我們采花門的英雄,我自小就是聽您的傳奇故事長大的,如今能為您作點事,徒孫心裏甚是歡喜。這兩種草『藥』是中原之地所無,據說『藥』效極是驚人,一定於您進補有益,師祖,您吃了我吧!”


    『色』『色』仙道:“碎心草,摧腸花,我雖聽說過,卻是未曾吃過。好啊好啊!好徒孫,你如此孝順,師祖得獎賞你。你放心,等你死了,我就將這女娃殺了,給你殉葬,免得你泉下孤單。”


    奇才搖頭道:“師祖,徒孫正要求您,這個妞兒,她,她已懷下我的骨肉,可憐我爹娘隻我一個兒子,求你老人家將她放了,為弟子留個後吧!”說到這兒,奇才想起王家莊的爹娘,他們對他寄予厚望,自己死了他們怎麽辦,越想越是悲從中來,禁不住伏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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