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看著玻璃容器裏獸頭人身的幹屍,嘴角浮出一絲神秘的怪笑,又移步去看了看旁邊幾個容器,裏邊也都是獸頭幹屍,不同的是獸頭的種類不一樣,但也都是兇猛的獸類或禽類。


    這些接著黑色管子的玻璃容器,原來是生物生成培養器。


    怪人走到牆邊那些立著的高達三米的圓柱形玻璃容器前,上下打量。這些容器的底部沒有任何的管子接出,雖然也是布滿了塵垢,但是依然能夠看出,容器裏充滿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液體,有黑色的物體在液體中直立飄浮著,詭異不祥。


    每隻容器上都貼著一張標簽,上邊都是手寫的俄文,漂亮的花體字,好看卻很難辨認。怪人掃一眼標簽,便沒再看第二眼,而是拿起容器旁邊的一塊破布,去擦麵前最近的圓柱形容器。幾下之後,容器裏的物事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麵目,一張美女的臉,閉著眼出現在怪人眼前。美女的一頭金發在液體裏浮動,製造出一種虛假的生命存在感。美女的臉雖然好看,但是身體卻不香豔美麗,反而讓人感覺猙獰恐怖,因為腿雖然還是人腿,但是整個軀幹包括上肢卻是大型貓科動物的,從生著短毛和花紋的獸皮上來判斷,那應該是西伯利亞老虎的身體中段加前肢。


    若是普通常人見了如此情景,早已嚇得失魂落魄、屎尿齊流了,但怪人對異狀卻無動於衷,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異樣的動作,隻是轉頭走向牆邊一字排開的電腦儀器。


    這些電腦儀器體積龐大,大都呈方塊狀,混身上下能落漆的地方都塗著深暗的軍綠色,力量感十足,看起來就像一個個整裝待發的巨人。


    在這些龐然大物前走了一個來迴,怪人在左數第八台機器前停了下來,拉下了機器的啟動手柄,然後對機器進行了簡單的設定,機器便如重新獲得了生命一般,在一陣馬達的轟鳴聲中,身體微顫著從睡夢中醒來。


    這台機器是一台發電兼蓄電設備,專為整套係統供電,它一被啟動,整個工廠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屋頂上數百隻大燈裏,立時有過百隻亮了起來。在這些縱橫交錯的大燈裏,有一多半不是被移為它用,就是壞了,大概因為太久不用,有幾隻燈在驟然通電的情況下,立時爆炸,一串串炫麗的火花從屋頂揮撒,天女散花一般好看。


    怪人對屋頂的小故障無動於衷,因為恢複了電力供應,其他大型機器的指示燈也都亮了起來。怪人在這些機器中找到了控製主機,毫無任何遲疑地輸入了進入口令,通過主機啟動了其他設備,並對其他設備的具體情況進行電腦統計,如同一名這個工廠裏熟知所有設備的蘇聯工程師。


    各類相關數據很快就顯示在主機的屏幕上,怪人略加思索,又將電腦的試驗數據,試驗結果從電腦裏調了出來,快速而詳細地將所有數據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對機器設備和試驗配方進行了重新設定,手指錄入字符的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而且一個錯誤也沒有,錄完便立刻輸入執行命令,動作如同一個知道所有答案的機器人。


    所有的機器都在怪人的指令下工作起來,將密閉儲存罐裏的各種試劑進行混合、絞拌、加壓、加熱或冷卻了,然後通過那些如同巨蟒般的黑色管子開始向數十個玻璃容器裏輸入化學製劑。


    怪人丟下主機,轉身向先前裝有人身豹頭幹屍的容器走去。豹頭幹屍已經被黑色管子裏輸入的化學製劑整個淹沒了,枯死的細胞開始恢複活力,新肉和內髒大腦等器官都在迅速的生長,而無法再生的部分則開始從幹屍身體上剝離,由玻璃容器裏的清潔裝置從容器內清除掉,容器內的液體經過幾十輪循環,變得越來越幹淨了。怪人立在豹頭幹屍的容器前,如鐵塔一般,一動不動,關注著容器內的所有變化。


    過了大概不到一個小時,容器裏的液體已經清潔透明的如同桶裝純淨水一般,而豹頭幹屍已經完全恢複了原貌,皮膚完好,肌肉鼓脹,獸頭毛色正常柔軟,獸齒潔白,眼部微鼓,可以想見,眼珠也已恢複,豹頭幹屍已經變成了豹頭屍,如同剛剛死去一般,或是進入了深度睡眠的樣子。


    怪人伸出一根食指,輕輕一抖,一縷刺眼的紅色電脈瞬時出現在他的指端。隔著玻璃容器,怪人將手指對準了豹頭屍的心髒部位,將刺眼的紅色電脈射了過去。


    紅色電脈透過玻璃,直接擊中了豹頭屍的心髒,豹頭屍混身猛地一顫,整個軀幹弓了起來,待身體慢慢的鬆弛下來,心跳已經恢複了,豹頭屍已經不再是屍體,而是有生命卻沒有意識的植物豹頭怪。


    這一切已經夠令人匪夷所思了,不想怪人卻毫無收手的意思,隻見他向屋頂的四個角落掃了兩眼,伸出兩指,“嗯”地一聲,手肘用力下壓,將手指停在眉心,在屋頂的五團火焰立刻變成了幽幽的湖蘭色,室內一下子變得詭異非常。


    隨著室內光線突變,一些原本看不見的、拳頭大小的紫色火苗樣的事物浮現在屋頂四周,數量過百。它們原本浮現在屋頂各處,但它們似乎有生命,似乎發現了自己暴露了,於是在火團變色後的數秒內,都一窩蜂般地擠到距離怪人最遠的一個牆角,全都抖個不停,似乎很是害怕。


    盯著那些紫色的火苗樣物事,怪人哼哼了兩聲,細心地審視著每一個,片刻之後,向屋頂紫色火苗擠在一起的一角伸手一抓,一團紫色火苗便如箭一般,從屋角直射到他的手心。


    怪人抓著火苗樣的物事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念了幾句咒文一般的話語,最後說“波波!”,然後點了點,鬆手放開火苗。


    火苗樣物事沒有逃走,似乎被怪人催了眠,在玻璃容器上浮動了兩下,就毫無阻礙地沉入了容器內部,慢慢地沉入了豹頭怪的頭部之中。


    豹頭怪的眼睛猛然睜開,伸了伸手,蹬了蹬腿,然後起身,似乎要從容器裏出來。


    這似乎並不合怪人的本意,隻見他伸出帶著鋒利爪尖的黑色大手,在複活的豹頭怪上方比劃了兩下,豹頭怪便立刻失去了知覺,繼續進入了睡夢狀態。


    此時,那些縮在牆角的火苗樣物事抖得更厲害了,怪人放下豹頭怪,再次將目光轉向它們,這迴他笑了,露出了兩顆長長的尖牙......


    基地外,當最後一隻黑色甲蟲鑽入魯爾斯的嘴裏時,梅色爾忍不信問道:“怎麽樣,感覺沒感覺出有什麽異樣?它們在裏邊有沒有吃蒼蠅,屎便什麽的?”


    聽她說的惡心,魯爾斯做嘔吐狀,差點沒吐出來,往下猛咽了幾口,罵她道:“你是要惡心死了是吧?這些是神蟲,不吃那些東西,那麽東西還是留給你自己吃吧。”


    高曼和羅迪在旁邊哈哈大笑,還碰了一下啤酒罐。


    “好好,你不愛聽我就不說,”梅色爾喝了一口“小麥王”道,“那到底有沒有異樣啊?我們幾個都等著聽呢。”


    “有!”魯爾斯接過高曼遞過來的一罐啤酒,皺眉道。


    “快說,快說,”梅色爾催促道,高曼和羅迪也聚精會神地聽著。


    “異樣就是,神蟲少了一隻,而且迴來的神蟲沒有任何一點異樣,”魯爾斯拉開拉環,喝了一口後,憂鬱地說。


    “沒有異樣,算是異樣嗎?”梅色爾一臉的莫名其妙地望向高曼和羅迪,道,“這算什麽答案!”


    “你希望一開頭的‘異樣’再次迴來,”高曼想了一下,道,“這樣你就能弄明白一開頭不對勁兒的‘異樣’倒底是什麽,但是那給你奇怪感覺的異樣事物卻並沒有迴來,所以你判定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魯爾斯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羅迪把喝光的啤酒罐如同報紙一般,揉成一團,丟在腳下,歎了一口氣道:“有什麽地方出問題了!”


    “你看那隻蟲子會不會讓鳥獸給吃了?”梅色爾分析道,“走丟了?不可能。也可能是被地球上的母蟲子給勾走了,開小差兒私奔啦?”


    “哼,”魯爾斯將眼睛轉開,向遠方看去,根本不去答她。


    “這件事要不要報告給老大?”羅迪拿著儀器,征求大家的意見。


    “隻不過走丟了一隻蟲子嗎,這事也報?”梅色爾聳聳肩,取笑道,又伸手去問高曼要啤酒。


    “怎麽報?到底異樣是什麽也沒搞清楚,總不能說有一隻神蟲沒迴來,但是不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麽吧,”高曼又從背包裏拿出一罐哈啤“小麥王”,遞給了梅色爾。


    羅迪看看一邊一言不發的魯爾斯,挑了挑眉毛,沒有將神蟲失蹤的事上傳共享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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