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到申時,正是清瀾主持第六擂台的裁判,因著與博在同一時間的第一擂台有比賽,是以眾人得知清瀾醒來以後便傳音慰問了幾句,匆忙趕去圍觀與博的比賽。


    隻有靜貞,她與明凡等人不熟,以她煉氣期的修為,圍觀煉氣期弟子鬥法才是最有裨益的。若不是上午是清瀾的比賽,靜貞也不會觀看,免得在還未確定自己將來道路之時,受他人尤其是高自己一階的築基期弟子的影響過多,將他人的道當作自己的。


    熹微倒是不怎麽介意,但她畢竟是六歲孩童的身子,僅僅是上午的一場圍觀便有些累了,被清瑜帶迴太康山休息。


    駕雲飛往雲霧峰途中,靜貞看了看清瀾,又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如此這般幾迴下來,清瀾心知靜貞別扭的性子,開口道:“靜貞可有事?”


    “不,”靜貞下意識地迴答,見清瀾還是耐著性子看著她,有些猶豫的低聲道,“你的身體,沒事了嗎……”


    清瀾心中一暖,答道:“已經不礙事了,等裁判比賽之後,我再調息打坐一晚,就可以恢複了!”


    靜貞聞言鬆了口氣,麵上卻是淡淡的,“那便好。”


    到了申時,清瀾走上位於符峰的第六擂台,見比賽雙方已經站定,便循著早晨比賽時候那位結丹期裁判的做法,示意台上兩人將靈力渡入手中金鍾中。


    一陣嗡鳴後,小鍾被倏然激發,清瀾頓時感覺有種玄之又玄的因果將自己與小鍾聯係在一起,憑著這微小的聯係,她可以暫時操縱小鍾中樞內最基本的功能,其中就有在擂台上罩上一層無形的防護罩。


    清瀾再一次詢問兩人的名字,這也是依照慣例,早在兩人靈力可以激發小鍾,就說明來人的身份可信。她坐在座椅上,一敲金鍾,宣布比賽開始,伴隨“嗡”得一聲,小鍾也開始記憶場上的比賽過程。


    比賽雙方,一個是煉氣七層,劍修;一個是煉氣八層,陣修;雙方差別不大。


    那名劍修弟子一開始就發起攻擊,充滿了堅定與決絕。陣修弟子則在躲避,時不時觀察四周擂台地形與禁製,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的破解了劍修弟子的攻勢。


    若說在今日之前,這場比賽在清瀾眼裏還有些看點的話,早上與溫儀比賽臨陣突破,又於夢中再次堅定道心的清瀾看雙方鬥法未免有些索然無味了。


    這並不是修為的差距,而是心境境界造成的巨大鴻溝。就像熹微,她現在僅是一個六歲孩童,一旦她開始引氣入體,哪怕隻有煉氣一層的修為,隻要能夠調動體內的龐大神識,掌門連池照樣會在境界上被她碾壓!


    對於已經初步通過道心考驗的清瀾而言,台上比賽雙方無疑還未入門,他們還處於迷茫的徘徊期,不知將來的路怎麽走。但兩人顯然已經算是煉氣期中的高手,台下不少煉氣期弟子都看得如癡如醉,可以看出兩人施法的精妙,同時也可以看出道心堅定與否的巨大差別。


    原本清瀾是比較看好那名煉氣七層的劍修的,他顯然是標準的劍修苗子,每一出劍都帶著一股有去無迴的氣勢,雖然清瀾並不是很讚同他的劍道,但在這個修為能有自己的堅持無疑是值得讚許的。


    結果卻是那煉氣八層的陣修占了上風,雖然按啟元星的慣例來看,如果說劍修是前期進步最快,最擅長以弱勝強的話,那麽陣修就是後期發展潛力最大,但前期是最薄弱的了。


    但這名陣修很聰明的沒有和對手硬碰硬,反而在躲閃之間反借對手的劍光和劍路建立一個小型的陣法,具體是什麽陣法清瀾看不出來,但陣法作用,看那名劍修的靈力消耗得甚至比一直在躲閃的陣修還快就知道了。


    確定十個唿吸以後那名劍修還是無法起身,清瀾撤去防護罩,宣布陣修弟子獲勝。


    將歡唿聲拋在腦後,清瀾走下擂台後,就看到靜貞若有所思的坐在前排蒲團上,看來這場比賽對於靜貞頗有感悟,雖然她入術峰,但修行還是一樣講究觸類旁通的。


    將靜貞還在沉思,清瀾想了想便先去雲霧山的主峰上,將比賽結果渡入石碑。到此,大比第一輪比賽的任務,她已經完成了。於是清瀾再次將神識探入石碑,查看自己的參賽資料。


    姓名-季清瀾


    修為-築基初期


    第二輪比賽時間-大比第九日下午未時


    第二輪比賽對手-習染


    第二輪比賽地點-第五擂台


    第二輪擂台裁判-大比第六日下午未時 第十擂台


    勝-零


    負-一


    排名-無


    習染?清瀾略一沉思,這名字有些耳熟,但思索無果以後,她索性從石碑中調出了習染第一輪的比賽過程。


    片刻後,清瀾手中出現了一塊拳頭大小的藍色晶石,裏麵儲存著習染的第一輪比賽,清瀾將它收入袖中,待迴洞府後再細細觀摩。


    “清瀾!”


    清瀾聽後轉身,卻見秦咫羽、傅康裕、明凡、與博和靜貞五人聯袂而來。


    秦咫羽笑嘻嘻道:“我們正好在半道上遇見靜貞,索性就一起來了!”


    清瀾點點頭,首先問候一下與博:“不知比賽結果如何?”


    明凡樂嗬嗬道:“當然贏了!”


    清瀾一喜:“恭喜!”


    與博頷首迴禮,其冷靜自持的樣子倒像是他身邊手舞足蹈的明凡才是比賽勝利的那一位。


    秦咫羽道:“接下來就隻有明凡和木頭你們兩個還沒有參賽了,明天我們大家都給你們去助威!”


    明凡摸摸頭:“這麽大聲勢啊……”


    秦咫羽笑道:“你可別臨陣膽怯了!”


    明凡瞪大眼睛:“怎麽可能!”


    眾人皆笑,除了明凡這個愣頭青以外其他人哪裏不知是秦咫羽在逗明凡,與博一扯明凡的袖子,拉著他走到石碑前,沉著臉不說話了。


    秦咫羽訕訕,傅康裕衝清瀾和靜貞告辭,也帶著她走了。


    “誒誒誒,木頭你慢點!”


    傅康裕看了她半響,最終還是沒有把秦咫羽那句“給你去助威”的疑問給問出來,她打算助威隻有明凡,那……他呢?


    秦咫羽鼓著臉看著傅康裕甩下她先行離開,臉色也漸漸垮了下來。


    眼前的人,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她總覺得對方一點真實感也沒有。沉默寡言的就像不會說話的啞巴一樣,偏偏做什麽事情都能得到長輩的讚賞,好像他從來就不會錯,沒有任何一點偏差,他的人生從來都是按照自己設定的軌跡進行的。


    秦咫羽好早以前就想問他一句,他永遠都按照計劃那樣走下去,難道不會迴頭看一眼其他人嗎。如果她哪一天累了,追不上他的腳步了,是不是會被他徹底扔下呢……


    清瀾目送傅秦兩人的背影遠去,卻總覺得那兩人的氣氛怪怪的,這樣的念頭隻在她的腦中停留一瞬,很快她就搖搖頭不再理會。


    “靜貞可有領悟?”清瀾轉身看向一邊的好友。


    靜貞“嗯”了一聲,溫聲道:“還要多謝清瀾的護持。”


    清瀾看到靜貞在蒲團上入定以後,特意在她身邊擺了一個小型的防護陣法,她這麽做也不少見,畢竟大比期間圍觀者中多的是入定頓悟的弟子,是以她擺擺手:“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你們兩個就別在這謙虛了!”洛瑾恪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魚瑜也探著腦袋,假裝抹眼淚道:“自從靜貞來了,我發現我在清瀾心目中就退了一個位置!”


    “小魚……”清瀾哭笑不得,她和靜貞是真的投緣,明明是初次見麵就契合得不得了,但也沒有魚瑜說得那麽誇張。


    洛瑾恪習慣性地敲了敲魚瑜的腦袋:“你啊你,有這點八卦的心思,還不如用在準備試煉上,我們中就你和兮顏還沒有築基了!


    魚瑜捂著腦袋,吐了吐舌頭,突然她眼尖看到了什麽,“咦,那不是靖軒嗎!”


    下方台階那一臉恍惚,失魂落魄模樣的男子可不是蕭靖軒!


    清瀾心中一驚,自從當日蕭靖軒和秦傅二人一起拜訪自己,得知扶瑤的死訊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蕭靖軒了,對於他當日那悲愴的神情卻還曆曆在目。


    洛瑾恪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昨日比賽對陣一名同是築基初期的修士,還是輸了。”


    清瀾一怔:“……輸了?”


    魚瑜點頭:“是呀是呀,我和洛師姐的比賽在第一日就結束了,那日剛巧看到靖軒的比賽,明明他的對手修為、鬥法都不如他,偏偏竟是輸了!”


    洛瑾恪歎了口氣:“因著你們幾人還有比賽,我和小魚便暫且瞞下這件事,打算第一輪比賽以後再和靖軒談談,誰知道……”


    魚瑜瞪著恍若未聞的蕭靖軒,憤憤道:“他到底是怎麽迴事,明明是我們之中最期待大比的不是嗎!”


    靜貞也是一頓,她是在場中除了清瀾以外唯一知道蕭靖軒這個變化的原因,雖然不是很清楚前因後果,但蕭靖軒的轉變,絕對和扶瑤之死有關!


    四人談話的聲音算不上大,以蕭靖軒築基期修士的修為,這麽短的距離還是聽得到的。他置若罔聞,看著遠處湛藍無雲的天空,幹淨澄澈,就好像此刻自己的心一樣,空蕩蕩沒有一絲著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到優酷上的一則視頻,曾經在八年抗戰中英勇參戰的軍人,到了晚年因種種原因,精神無寄、生活困難、風燭殘年


    我是看到舍友在網上的捐款才知道這件事情的,聽舍友說她從高中開始到現在已經陸陸續續捐了自己打工賺來的三千元,再上論壇看著一個個老兵晚年生活簡陋環境的照片,心情很沉重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大家有能力的就捐點錢吧,哪怕隻有十元二十元,大家團結起來,老兵們也能得到善待


    我知道經過郭美美等一些事情以後,大家對於紅十字會和基金會都有一種不信任感,但僅僅是一對一的捐助,全國那麽多老兵我們怎麽能照顧到方方麵麵呢?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大家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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