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拜見王爺。”


    這邊剛與忠順王作別,剛走過一條街,水溶的長府官就攔在了賈珞馬前。


    郡王與親王不僅僅是爵位上的不同,分出一個高下。


    郡王府隻有六個個朝廷供養的屬官,一個是儀衛正,正五品官銜。一個是儀衛副,有兩個,皆是從五品。一個正六品的典仗,一個是正八品的點膳,一個是從九品的教授。


    儀衛、典仗就是王爵儀仗,一般並不在王府之中,而是在禮部。


    隻有王爵需要之時,再去知會一聲。


    親王府則是有除了郡王擁有的一切,還有長史司數十個官職。


    所以,親王府一般都是長史官隨駕。


    郡王府一般則是長府官,也就是麵上好看,不過是大總管。


    就好比榮寧王府的韓耀,就可以稱之為長府官。


    這家夥出現的很是突然,要不是賈珞騎術精湛,就要將他撞倒在地:“你攔住本王做什麽?”


    “迴榮寧王爺,我家王爺有請,就在對麵酒館。”


    水溶的長府官一指他的身後,一個簡易的酒棚。


    在窗邊還可見到水溶看向這裏。


    堂堂王爵,在這裏飲酒也是有趣。


    伸手不打笑臉人,賈珞翻身下馬,將馬僵交給水溶長府官,直接進入酒館:“王兄倒是會選地方,這酒館的酒,味道神京獨一份。”


    以前賈珞還在榮國府蟄伏的時候,偶有與別人飲酒,對於這酒館還是比較熟悉的。


    “本來小王還想著王兄定然失意,還想著請王兄一杯酒,緩解一下心情。”


    水溶給賈珞倒滿了酒:“隻是看王兄似乎不在意這些,倒是小王多了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賈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王兄多慮了,今日這一杯酒,來日本王再做償還,告辭。”


    人前笑談友誼深,身後算計爐火純。


    別看水溶年齡還不如賈珞大,心機、手段賈珞還真不如他。剛剛被忠順王算計一次,賈珞看誰都感覺在算計自己,不懷好意。


    他需要盡快調整心態。


    “或許從一開始,大玉兒出手之際,泰和帝對我的算計就已經開始。”


    賈珞心中凜然:“要是真的這樣,泰和帝就真的太可怕了!”


    “一個個都是老陰比,唯有我才是最單純。”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還能正常嗎?非要算計來算計去?


    “王爺...”


    快到王府的時候,就看到韓耀匆忙迎來:“六宮都太監夏守忠在府中等著呢。”


    “夏守忠?”


    這是當堂罷免騎兵大營提督一職,以為還不夠正式?


    要下聖旨才行?


    賈珞迴到府中,夏守忠就從殿內走出:“奴才給王爺請安,恕奴才皇命在身,不能給王爺磕頭了。”


    賈珞微微點頭,並不說話,徑直入殿。


    殿內周姨娘與秦可卿眸子中帶有憂慮之色,賈珞被罷免騎兵大營提督一職,已經傳到府內。


    所以此時的聖旨,讓周姨娘與秦可卿擔憂不已。


    既然當朝將賈珞騎兵大營提督一職罷免,就沒有必要再來一道聖旨。所以,這一道聖旨的內容...很是讓人不安。


    “珞兒...”


    看到賈珞進入殿內,周姨娘與秦可卿連忙起身,周悠宜扶著周姨娘往前走:“你沒事吧。”


    賈珞搖頭:“沒什麽事,不要慌。”


    泰和帝絕對不會自毀長城,至少現在不會。


    大正如今,因賈珞滅掉金國,才因此建立威望,更是因為滅了金國,得到了無窮財富,這才緩解了大正境內的財政緊張。


    就算是現在泰和帝,當真治罪賈珞,那麽他將會失去民心。


    帝位絕對不穩。


    看了一眼秦可卿,看到賈珞到來,秦可卿這才安心不少。


    因為不知何事,賈芃賈英,秦可卿都安排在了後院。


    “夏公公,宣旨吧。”


    賈珞等人已經跪地。


    夏守忠展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榮寧王擅長練兵,今特任命為京營節度使。”


    京營節度使?


    這就是一虛職,京營共有八營,每一營設有提督一職。


    提督為從一品官品!


    節度使隻是正二品,如何調度、節度各營兵馬?


    當年先帝就是設以提督一職,逐漸架空京營,讓京營節度使,成了一個虛職,從而讓賈家失去,對於神京城最後一個威脅。


    “臣賈珞接旨。”


    接過聖旨,夏守忠也沒有留茶,直接告辭離開。


    “京營節度使?”


    周姨娘臉色一喜,當年賈演就是京營節度使,後來傳至賈代化,之後賈家失去這一重要職位,才導致賈家寧榮兩府逐漸衰敗。


    秦可卿卻看出賈珞眉宇間的冷意與嘲諷,京營節度使已經不是原來的京營節度使,沒有一點實權,就隻有一個名頭。


    當年京營最盛之際,兵馬四五十萬。


    縱然後來不斷分化改革,京營也有七十二衛,合計三四十萬兵馬。


    但是京營早已經分成八營,各設提督,節度使官品反而不如提督...所以,這個節度使豈不是一個諷刺?


    看到賈珞夫妻神色不對,周姨娘這才好奇問:“你們二人這是怎麽了?”


    賈珞苦笑道:“沒什麽,母親無須擔心什麽。”


    “我先去沐浴,迴頭再說吧。”


    賈珞拿著聖旨,先去了宗祠,隨後去沐浴。


    秦可卿已經為賈珞準備好了換洗衣物:“我幫著夫君沐浴吧。”


    衣服解開,秦可卿撫摸著賈珞右胸口,縱然傷勢已經好了,但是這裏還有一個碗口大的傷疤,很是猙獰。


    “夫君為國征戰,差點身死。”


    秦可卿眸光閃動,充滿嘲諷:“到頭來,還是遭到猜忌。小人相聚,不容君子。不如夫君以舊傷複發為由,辭掉一切職務,我們順便歸鄉祭祖,也方便夫君‘養傷’如何?”


    賈珞一陣意動。


    隨後微微搖頭:“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們才會更放心。可卿無需憂慮,這次是為夫沒什麽心機,被人利用還要被算計。”


    “利用?”


    “算計?”


    秦可卿眉眼含笑:“咱們也算計他們一次,就算是不能為夫君解氣,也要讓他們心痛一次。”


    賈珞頓時來了興趣:“你要怎麽做?”


    秦可卿笑而不語,隨後笑道:“妾身自有妙計。”


    ......


    一晃進入了五月。


    這一天福瑞長公主來訪,還有忠順王妃。


    秦可卿負責接待:“什麽風將兩位吹來了?”


    見禮之後,分賓主坐下,忠順王妃就很著急的詢問:“藥丸停止供貨還情有可原,但是仙香露怎麽也斷了貨?”


    福瑞長公主也是看著秦可卿,秦可卿微微一歎,臉上笑容也完全消失:“藥丸的一味主料,與仙香露的一味主料,一直都是王府通過特殊渠道,以王府最忠誠的人負責。”


    無論是藥丸,還是仙香露,目前為止,方子都在賈珞手中。


    所以,秦可卿想怎麽說,誰也不知道。


    “奈何,前幾天這個最忠誠的人卻死在了半道上。”


    秦可卿再次歎氣:“以至於,現在仙香露與藥丸,都缺少一味主藥,根本無法製作。再有,天氣炎熱起來,各種原料不易保存,原料越是不知壞了多少。”


    福瑞長公主與忠順王妃對視一眼:“真沒有辦法?”


    秦可卿搖頭:“這種秘方本就是經過不知多少次的修改才成,哪怕是一味尋常的原料,最終都會導致功虧一簣。”


    “所以...我知道兩位很是著急,但是你們先別急。”


    藥丸與仙香露,雖然現在是福瑞長公主與忠順王聯合銷售,但是每月也是進賬十萬兩銀子以上...


    耽誤一天,他們眼睜睜看著銀子就在麵前,總是得不到。


    能不心急?


    還有,皇宮那位更著急,如今就要進入六月,一年中最熱的月份來了,宮裏的各項開支更大。


    原本僅僅是榮寧王府,每一個月都可以為內帑貢獻兩三萬兩銀子,現在不銷售了,銀子也沒了...


    而且皇帝還從忠順王與福瑞長公主這裏,每月收取一半的純利,那就是十來萬兩銀子。


    一個月損失這麽多銀子,泰和帝不著急?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呐。


    養了你們這麽久,先減減肥吧。


    福瑞長公主與忠順王妃也很著急,秦可卿比她們還要著急:“我們王府,單單壞掉的原料,工錢等等,現在每月沒有銀子賺,還要倒貼一兩萬兩,我們比你們還要著急啊。”


    “不知榮寧王妃,缺少哪一味主藥?”


    忠順王妃笑道:“我們心裏有數,也是經營著不少的藥材鋪子,說不得還能幫忙找到呢。”


    秦可卿微微沉吟:“也不是不能說,我已派人,重新去尋找,但是有你們幫助,也會更快一些。這兩味主藥,一是雪裏開的蓮花,必須要新鮮的。二是從蟲子身上長出來的草,也必須要新鮮的,具體叫什麽,我也不知道。”


    “雪裏長得蓮花?”


    “蟲子身上長出來的草?”


    福瑞長公主與忠順王妃記下這兩種主藥,隨後告辭離開。


    秦可卿剛要起身去後院,就有劉嬤嬤前來稟報:“啟稟王妃,榮府剛才有人前來報信,說是璉二奶奶與寶二爺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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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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