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太後。”


    太後鳳架降臨,公主王妃大禮參拜,就算是皇後也是屈身低頭。


    太後身穿盛裝,頭發花白,年約花甲之齡,慈眉善目的。


    但是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情緒是淡漠而清冷:“今日大正盛典,衛國公滅金獻俘,我本慈寧宮念經,不欲參與俗世之事,太上皇以國朝大典特旨,我不得不舍棄佛祖,而涉事紅塵了。”


    太後話裏話外,像極了一個出家人。


    但是,話中深意,就算是秦可卿也聽得出來,太後本來不參加這種迎功事情,是太上皇特旨。


    太後無意搶了皇後的風頭。


    後宮之中那潭水,也不平靜。


    “太後舍佛祖,而涉事紅塵。”


    皇後態度恭敬,說話很是官方:“此乃國朝大幸。”


    “也不必理我,有事你處理。”


    太後吩咐一聲,重新坐上轎子。當轎簾放下的一刹那,太後伸手將轎簾接住,隨後掀開:“那是哪家孩子?”


    哪家孩子?


    在這廣運門,有年齡小的公主郡主,也有小的皇子、王子。


    眾人這才看向某處,隻見賈芃跟在秦可卿身邊,這個孩子年齡最小,雖然留著光頭,戴著帽子,那模樣卻是俊美之極。


    而太後的目光,正是落在了賈芃的身上。


    秦可卿心中一緊,重八年幼,但是禮儀規規矩矩,沒有半點逾越。太後很陌生,秦可卿並不熟悉。


    太後,怎麽就偏偏注意到了重八?


    周姨娘也是臉色一變,深深低頭。


    重八這孩子就是太過俊美,總是被人關注。


    太後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說話也是像極了出家人,但是從皇後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太後絕對不是表麵上那樣慈祥和善。


    賈芃則是毫無畏懼,在皇後還未說話,秦可卿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賈芃就已經聲音清朗的迴答:“迴太後,臣子賈芃,家父衛國公。”


    一眾公主王妃無不驚訝。


    太後出現,那些小皇子、王子個個低頭,而麵露畏懼之色。


    衛國公之子,竟然如此大膽。


    就算是皇後,也是眸子裏閃爍著訝然之色。


    秦可卿又是驕傲,又是緊張。


    緊張的是摸不清楚太後的脾氣,生怕賈芃觸怒太後。


    驕傲的是,賈芃從來不怕生人,且很是聰明。


    少有惹她生氣,而且讀書雖不認真,卻總能記住內容。


    周姨娘很是緊張,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俊美的孩子,喜歡很聰明的孩子。特別是這個人是君主階層,這個孩子是臣子之子。


    “哦?”


    太後眸光閃動,衝著賈芃招了招手:“你來陪我說說話。”


    賈芃看向周姨娘與秦可卿,秦可卿微微頷首,給賈芃使了一個眼色。賈芃傻嗬嗬一笑,衝著太後轎子跑去。


    隨後,賈芃上了轎子。


    轎簾放下,四周陷入安靜。


    隻是偶爾,轎子裏傳來太後笑聲,還有賈芃稚嫩笑聲。


    秦可卿這才放下心來,用夫君的話說,兒子就是天生的社牛,雖然不懂什麽是社牛,大概的意思就是能讓所有人喜歡吧。


    沒多久,一個小太監騎馬而來,翻身下馬:“太上皇有旨,起駕出城。”


    迎功隊伍極為龐大。


    單單隨侍太後、皇後的公主、王妃,還有各品誥命的馬車、轎子就足足數裏。


    出了城,官道旁全是禁軍,百姓一個也無法靠近。


    這是皇族、貴族的盛宴,與普通百姓無關。


    足足綿延十裏,每隔三步,就有一盞宮燈。


    迎功台很大,長寬約有十丈,迎功台上有一個亭子,亭子也很大,說是亭子,實際上宛若一座宮殿。


    迎功台高約三丈。


    站在上麵,窮極目力,可看數裏開外。


    太上皇與皇帝坐在最前方,文武拱衛,勳貴隨侍。


    太後與皇後,就在亭子二樓,更是站得高看得遠。一開始秦可卿還是很擔心的,偶爾看向,被太後帶在身邊的賈芃。


    一手拿著一串念珠,一手拿著一支釵子玩得不亦樂乎。


    後來幹脆不再去看,兒大不由娘,她還是安心等待夫君迴來吧。


    雖然總是飛鴿傳書,夫君飛鴿傳書中,總是報喜不報憂,秦可卿還是擔心賈珞的傷勢。根據去了陝西行都司迴來的韓耀說,夫君的右胸被一支床弩弩箭射穿。


    床弩弩箭,碗口兒粗細。


    拔出來的時候,右胸就是一個透明的大窟窿!


    那得多疼啊!


    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幸!


    僅僅是想想,秦可卿就是一陣陣心中發緊,一陣陣後怕。


    在不遠處。


    賈史氏身為國夫人,但是一眾王妃、公主、郡主隨侍皇後身邊,她根本無法近前,隻能在邊緣,看著隨侍皇後身邊的周姨娘與秦可卿。


    再看看坐在鳳椅上,抱著賈芃的太後,賈史氏收迴目光,吹下眼瞼。


    不得不承認,這個重孫長得太過俊美。


    太後都忍不住如此疼惜...一眾皇子、皇孫,反而不如賈芃,在太後這裏受寵。


    賈家子弟個個俊美,要是銜玉而生的寶玉在這裏,也一定會得到太後的喜歡吧。


    隻是可惜,存周官品小,不能來迎功。


    恩侯品階夠了,卻沒有帶著寶玉...否則,寶玉今日,憑著貴妃弟弟的身份,也應該會有特殊恩榮吧。


    在迎功台一樓,皇帝坐在龍椅上,稍微比太上皇靠前三尺左右。


    雖然太上皇是皇帝的父親,曾經的帝王,畢竟現在天下之君是泰和帝...太上皇還是在一定程度上,給予了皇帝一定的皇帝尊嚴。


    泰和帝目光沉凝,他根本沒有想到,太上皇會在他即將出發出城,前往迎功台這裏的時候,駕臨承天門。


    迎功的主角是賈珞,但是賜予賈珞恩寵的是他這個皇帝!


    太上皇的突然出現,讓迎功極可能會出現一些變故。


    對此,泰和帝內心總是陰沉,眸子裏藏著不滿、憤怒、不安、排斥...等等複雜情緒。


    與泰和帝情緒複雜不同,太上皇雖然須發半白,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極佳,臉上總帶著笑意,看上去整個人很是隨和。


    這讓兩個帝王,看上去有著很明顯的不同。


    文武大臣,也是一個個的寒蟬若噤,唯有禮部還在準備著迎功各種準備。


    忠順王就在泰和帝身邊,幾次給泰和帝使眼色。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皇帝陛下的心境出現太大的波瀾,這讓帝王心態失衡,如此,隻會被群臣看輕。


    泰和帝深吸幾口氣,隨後臉上各種情緒消失,慢慢浮現笑容。


    看上去,泰和帝身上散發著隨和,慈善之光。


    “轟隆隆...”


    等待中不知時間流逝,當太陽剛剛升起的刹那間,遠處傳來雷鳴般的轟鳴聲。


    在天際盡頭的官道上,如同黑雲一般的,身穿黑甲的騎兵,踩著整齊的步伐而來。綿綿延延,無窮無盡。


    前方是上千人的騎兵開道,中間就是一輛又一輛的囚車,其中最前方是幾輛馬車。


    很顯然,俘虜是被區別對待。


    不出意外,這些馬車中,就是金國偽帝、太後,金國後宮妃嬪。


    這種安排,是禮部提前的安排。


    原來賈珞,直接將金國偽帝、太後囚禁馬車之中,一路寒風吹拂,直接生了重病,調理了半月,這才逐漸好轉。


    差一點,迎功獻俘還沒開始,金國偽帝就直接死了。


    再有...


    泰和帝眼皮一跳,嘴角有些抽搐。


    賈珞為了方便與他妻子信件交往,讓錦衣衛送去衛國公府十幾隻信鴿...好不容易培養的信鴿,被賈珞當成了傳遞情書的信使。


    關鍵是,這些信鴿,首先飛去的是錦衣衛,錦衣衛首先拿給他看...這段時間,泰和帝都感覺自己肥了一圈。


    被賈珞的狗糧撐得想打人。


    大軍越來越近。


    一種難言的壓迫感,讓人感覺到了血腥與壓抑。


    距離還有三裏左右,兵馬停下,散開兩邊,囚車一輛輛緩緩向前,隊伍中,一匹快馬奔來,越來越近。


    賈珞!


    太上皇、皇帝,文武、勳貴...


    二樓上誥命、公主、郡主、王妃...


    太後、皇後。


    無不是精神一振,特別是秦可卿,一雙眼睛,頓時充滿水霧,死死盯著奔來的快馬。


    那匹馬是飛雲。


    馬背上騎將身材魁偉,身穿黑甲,披著猩紅的披風,隨著戰馬奔跑,披風飛揚...


    “夫君...他,迴來了!”


    ps:重感冒,頭暈,天旋地轉那種,頭疼欲裂。


    嗓子像是吞玻璃,渾身疼痛,難受的...


    強撐著碼出來一章,實在沒精力修改,暫時先放出來吧,以後有機會修改。


    感謝一直以來,支持這本書的兄弟姐妹!


    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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