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


    賈寶玉口鼻出血的站在一旁,襲人一邊用手絹給賈寶玉擦拭嘴角鼻子上的血,一邊心疼的問:“二爺,您沒事吧?”


    一邊問,襲人還一邊低聲斥責:“了不得了,山雞變鳳凰,也不能仗著身份欺負人!咱們要去問問鄒城君,收了義女,義女就可以無法無天不成?”


    周悠宜坐在那裏,眸子裏帶著驚慌與擔心。


    在她身邊,則是兩個麵色冰冷的木蘭軍,眸子裏寒光閃閃,冷冷看著叫嚷的襲人。


    區區賤婢,也敢如此猖狂?


    質問鄒城君?


    你有何資格?


    山雞變鳳凰?


    鄒城君義女,衛國公府姑娘,那也是正統主子!


    榮國府的婢女,都是如此不知尊卑?


    然而,兩個木蘭軍,還是內心有些不確定,她們打了寶二爺,會有什麽後果。所以,心中憤怒,卻壓製著內心的火氣,等待國公爺來處理。


    玉珠則是身子發抖,臉上有些害怕。


    金珠一看情況不對,直接就跑了出去。


    看到周悠宜與兩個丫鬟不說話,襲人更是得寸進尺:“二爺好歹也是主子,你們竟然敢打主子?”


    晴雯一聲不吭,隻是在一旁照顧賈寶玉。


    賈寶玉眸子裏帶著驚懼,雙眼有些無神,任由晴雯給他擦拭臉上的血。仿佛靈魂都被打的飛走,完全沒有了意識一般。


    “怎麽迴事?”


    這邊的動靜,驚擾到了隔壁。


    邢夫人、老賈王氏、尤氏為首,王熙鳳與李紈跟在身後,丫鬟嬤嬤一大群湧了過來。


    這下周悠宜更是滿臉擔憂。


    兩個木蘭軍麵色更冷,眸子裏甚至有殺機。


    她們本是奴隸,衛國公解救了她們,帶著她們數千裏征戰,才有如今的安定與生活。她們年齡不大,但是早已殺人如麻。


    麵對戎狄大軍,她們都未曾害怕,這一群老老少少的女人,豈能讓她們驚懼?


    她們唯一的擔心,就是,是不是給國公爺惹了麻煩?


    “哎呦...”


    當看到賈寶玉滿臉是血,鼻孔還在竄血,滿嘴也是鮮血的時候,老賈王氏一顆心都碎了,腦袋一懵,怒發衝冠,頓時大怒:“寶玉,我的兒,這是怎麽迴事?”


    薛寶釵嚇了一跳,趕緊過去給賈寶玉擦拭。


    “太太!”


    看到老賈王氏,襲人頓時底氣更足:“是衛國公府的丫鬟打的!她們不分青紅皂白,二爺剛來這裏,伸手就打。”


    襲人怒了。


    她是二爺的人,她是忠於二爺的人。


    二爺被打,不僅僅是被打的後果,而是榮國府的臉麵,是二老爺的臉麵,是二太太的臉麵。


    往大了說,那是得罪榮府,得罪王家。


    是割老太太的心!


    誰不知道老太太最疼愛寶玉?


    就算是衛國公府衛國公,不也是二老爺庶子?


    鄒城君就算是封君,那也是二老爺的妾!


    二老爺是一家之主!


    老太太,更是二老爺背後的靠山!


    這就是襲人的底氣。


    “反了!”


    老賈王氏勃然大怒:“是誰打的?”


    “寶玉是主子,哪個無法無天的丫鬟敢打主子?”


    瞧瞧寶玉被打成了什麽樣子?


    好不叫人心疼!


    賈寶玉是老賈王氏的逆鱗,那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心尖肉肉:“就算是衛國公府的丫鬟,豈能不知,你們國公爺是寶玉的哥哥,你們當真膽大包天,這是悖主,站出來!”


    當一個人高高在上已經成了習慣,麵對從前俯視的人,縱然這個曾經被俯視的人,身份已經有所轉變,曾經高高在上的人,骨子裏也是透露著優越感。


    有時候表現的知禮,表現的敬畏,那也是人性的本能。


    但是,潛意識之中,對於曾經自己可以隨意決定命運,可以俯視的人,就算是身份高貴了,地位改變了,依舊還是不會感覺到敬畏。


    老賈王氏,就是這種人。


    或者說,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兩個木蘭軍冷冷看著老賈王氏,一聲不吭,一步不動。


    她們的主子是衛國公,是衛國公夫人,是鄒城君,是衛國公府姑娘!


    榮國公府的人,算哪門子的主子?


    玉珠腿都軟了,她本就是普通的丫鬟,剛剛成為姑娘的丫鬟,從未見過如此架勢。


    周悠宜也是有些腿軟,她打小就在榮國府長大,自然知道二太太在榮國府的威勢,知道賈寶玉在榮國府超然的地位。


    二太太那是哥哥的嫡母,賈寶玉那是哥哥的兄弟!


    年僅八歲的周悠宜,這才剛剛被母親收為義女,就給母親、給哥哥惹了這麽大的禍?


    雖然哥哥成為了衛國公,母親成了鄒城君,但是周悠宜絕大部分的記憶中,那就是老賈王氏的絕對權威。


    幾乎是下意識的認為,自己闖了禍,惹不起榮國府。


    邢夫人皺眉,看了一眼賈寶玉,心裏暗道:“打誰不好,偏偏打寶玉,這不是割老太太的心,刺二太太的肺?”


    猶豫了一下,邢夫人還是去了賈寶玉身邊關心一下。


    李紈更不用說,這個時候誰對誰錯,無論發生了什麽,她都是賈寶玉的嫡親大嫂,也要關心一下。


    王熙鳳看了一眼周悠宜,臉色很是平靜。


    但是,王熙鳳也是跟了過去,關心一下賈寶玉。衛國公府,無論多大的權勢暫且不論,她作為榮國府的管家奶奶,她的根基在榮國府。


    而不是衛國公府。


    尤氏臉色變來變去,今天是寧府老太爺的壽辰,卻發生了這種事。


    寧府,算是跟著丟了臉。


    看到無人站出來,老賈王氏更是大怒:“不站出來是吧,將她們三個都拖出來,各打三十板子,好好審一下!”


    幾個嬤嬤直接撲上去。


    “砰砰...”


    “哎呦...”


    然而,她們剛剛撲上去,兩個木蘭軍,踢襠,插眼,切喉...


    已經跟著孔三姐練武兩個多月的木蘭軍,無論是力量,還是武藝,那是突飛猛進。殺人技,更是得心應手。她們本身就是奴隸,賈珞將她們解救,她們意識中,根本沒有嫁人生子,隻有變強自保。


    所以,她們都是拚了命的,互相比拚著意誌力,促使自己不斷變得強大。


    對付幾個腿腳都不利索的嬤嬤,三拳兩腳放倒幾個,就守在周悠宜身邊,麵色殺機浮現。


    “哼!”


    一個木蘭軍拿出一塊令牌,拿在手中示意:“榮國府好大的做派,我們雖是姑娘丫鬟,但是也是跟隨國公爺數千裏征戰,陛下欽賜千戶!”


    這一幕,讓怒火升騰的老賈王氏也呆了一下。


    那幾個丫鬟,好厲害的手段!


    其餘人更是驚訝不已。


    那兩個丫鬟,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是打架真厲害。


    關鍵是,這兩個丫鬟,竟然是千戶!?


    周悠宜,這個時候才站了起來。


    她不能幹坐著!


    隻是她還沒說話,就見人群散開,一群人走了過來,天香樓的事情,傳到了正在飲酒作樂的賈珍等人耳中,他們匆匆而來。


    賈政直接凝眉走出:“發生了什麽?這是怎麽迴事?”


    “老爺!”


    老賈王氏,直接跪在了賈政麵前,她之所以,骨子裏並不畏懼賈珞這個衛國公,就是因為她的丈夫,還是賈珞的親生父親。


    不要說賈珞是國公,就算是以後封王,做了皇帝,也不能弑父!


    老賈王氏跪下後,一邊哭,一邊斥責:“看看寶玉被打的,掉了幾顆牙,鼻子都被打的鮮血橫流,整個人都被打傻了!這是衛國公府的丫鬟打的,無法無天啊...這是要造反啊!”


    賈赦抽了口氣,賈寶玉的鼻子都變了形。


    嘴角掛著血。


    整個人呆呆傻傻。


    了不得了,要是老太太見到寶玉這個樣子,還不得心疼死?


    衛國公府的丫鬟,都這麽猛嗎?


    不知道寶玉是主子?


    賈珍本來還想出麵,但是一聽到衛國公府,賈珍本能的腳下如同粘膠,站在人後,抬不動腳,沒有上前。


    甚至,賈珍還拉住了醉醺醺的薛蟠。


    “老爺!”


    老賈王氏老淚橫流,她是真的傷心。


    妾騎到了她的頭上,她這個正妻,還要給妾磕頭,她憋屈,委屈,加上賈寶玉挨打,這個時候老賈王氏怒火交織著恥辱,不斷傾訴:“你可要為寶玉做主啊,寶玉的舅舅雖在邊疆,卻是最疼他。老太太一大把年紀了,要是老太太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賈政心中頓時煩悶。


    賈政雖然是賈寶玉的父親,名義上管著榮國公府,但是王家的王子騰,現在封疆大吏,深得聖眷隆恩。


    還有,寶玉是老太太的心尖尖肉。


    老賈王氏提出來這兩個人,賈政心裏憋屈萬分。


    賈政的怒火,無形中被擠壓了出來,他抬頭看向周悠宜身邊的兩個木蘭軍。


    隻是他還沒說話,就聽到一聲冷笑:“嗬嗬...他們怎麽樣我不知道,那是你們的事。我隻想知道,是誰欺負我家妹子了?”


    ps:萬分感謝,每一個支持這本書的兄弟姐妹!


    感謝您每一份支持!


    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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