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珞的話,立即引起除賈珍、賈政、賈赦,甚至是賈璉等人外,賈家其他族人的認可:“是啊,這也太蹊蹺了些。”


    蓉大奶奶好端端的自縊死了,眾人無不納罕。蓉大奶奶剛嫁過來沒多久,合族之中,都還不熟悉的時候,就這樣死了。


    “珞兄弟所言不差。”


    賈珍淚珠子不斷掉,拄著拐棍,眼看著就要摔倒。


    賈璉連忙扶住他,賈珍頓著拐:“珞兄弟認得錦衣衛,的確需要動用一下錦衣衛,我寧府的大奶奶,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唉...”


    賈赦這個時候一歎:“你們這想法我倒是不反對,隻是蓉大奶奶畢竟是我賈家兩府,第五代傳人媳婦,尊貴不已,再有這寧府內內外外都知道的事情,要仵作來又要驗屍,如此會褻瀆大奶奶遺體。”


    “報了錦衣衛,一旦調查,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賈赦看向賈珞,隨後掃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賈珍身上:“要知道,錦衣衛叛變,導致兵略比試,三十餘位將軍戰死,現在禁軍還在城中巡邏,這個時候報了錦衣衛,怕會引起陛下不滿。”


    賈政這個時候瞪了一眼賈珞,接過話頭:“我賈家長房大奶奶,還能被人害死不成,讓全城看我賈家笑話?這話不許再說,現在著人開始請欽天監陰陽司來擇日,這件事情璉哥兒去做吧。”


    賈珞聳聳肩,這件事情賈珞就是試一試,果然賈蓉的媳婦死的蹊蹺。


    賈珍慌了。


    賈赦賈政兄弟,外加賈璉,都清楚怎麽迴事,就算是不明白細節,也是知道一個大概。


    賈家其餘人,個個都是演員,裝作一無所知。這個時候,就等著有人挑頭,然後把事情弄清楚,他們好吃瓜。


    得嘞,大家夥都不在乎,我在乎做什麽?


    明兒我就不來了,後日就要率兵護送公主出塞...


    “珞四爺...”


    一個老頭笑嗬嗬的起身,向賈珞拱手。


    賈珞一愣。


    這老頭不認識:“你是...”


    賈政連忙介紹:“這是代儒公。”


    “原來是代儒公。”


    賈珞連忙還禮:“您老一聲四爺,小子可不敢當。”


    賈代儒,賈代善的庶弟。按照輩分,賈珞還要叫他一聲三爺爺。


    這是一個可憐人,早年喪父,中年喪子,晚年喪孫,唔,賈瑞還沒死。


    賈敬的壽辰還沒到,賈蓉之妻先死了。


    所以,賈瑞還會死嗎?


    作為賈源的庶子,賈代善混的挺慘的。


    他還不如晚年才得以中舉的“範進”,賈代儒也才是個秀才的身份。


    賈代儒又不是賈家的嫡係,想做官沒有象賈赦、賈珍等人世襲的可能,也沒有象賈政憑關係令皇帝另眼相看弄個“員外郎”之類官員的機會。


    因為沒有考上舉人,他一生落魄,勉強當個賈府義學的管理人,恐怕也是賈府族人照顧他的結果。


    因為賈家明白人認為他的學問也隻是“中平”。


    賈代儒教育孫子也很失敗,文不成武不就,最後還要勾搭嫂子,落得一個身死下場...跑題了,賈瑞還沒死。


    這不這小子,就在賈代儒身邊陪著笑臉。


    “珞四爺...”


    賈珞看向其他族人,其他族人紛紛起身彎身拱手。


    賈珞幹脆不再看其他人,這才沒有了人問好。


    身份地位,不是憑著輩分高就可以做到別人尊敬與敬仰,憑的是官位與爵位。如今的賈珞,爵位已經高過賈珍,隻在賈赦之下。


    而且賈珞還是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正兒八經的實權官職,這才是族人敬畏的原因。


    “老爺,許府許大人來了。”


    賈珞正找個機會,坐下喝杯茶,賴二進來稟報。


    賈珍第一時間就是看向賈珞,賈家子弟眾多,有官身的沒幾個,賈珞不僅有官身,還有爵位。這個時候讓賈珞接待,那絕對是麵子:“珞兄弟,煩請去接待一二。”


    喪事不請人自來,賈珞無奈,隻得起身。


    隨後賈珍又命賈瓊、賈琛、賈璘、賈薔跟著賈珞去陪客。


    許氏之父是禮部主事,一個正六品。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還不知道自己女兒怎麽死的,哭的淚人一般。


    這讓賈珞不勝唏噓。


    自古都是侯門似海深,各家勳貴府上都有醃臢事。


    寧府,那絕對是首屈一指。


    許主事可能會有猜測,卻也無可奈何。


    賈珞接待,簡單客套幾句,自然不會多說多問。有幾次,賈珞想著,要許主事知曉一些內幕,從而給賈珍製造麻煩。


    想了想,賈珞就要出塞,到時候有些事情他不在的時候,反倒是沒趣。


    許主事擦了一把老淚,更是沒有話語,賈珞引著他去了靈堂,之後賈珞離開,賈薔等人陪著。


    之後欽天監擇日,擇準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訃聞。


    隨後賈珍單請一百單八眾禪僧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前亡後化諸魂,以免亡者之罪。


    另設一壇於天香樓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


    然後準備停靈於會芳園中,靈前另有五十眾高僧、五十眾高道,對壇按七作好事。


    賈珞對於這些冷眼旁觀,隨後賈珞就看到賈珍嫌棄棺木不好,可惜這個時候薛家人還沒有來京,薛蟠還沒有送好棺木。


    隻能留著給賈珍下一個兒媳婦了。


    咦?


    我為什麽這麽想?


    賈珞感覺,自己的心有些黑,於是一切忙得差不多的時候,賈珞就要離開了。


    在這裏這麽久,賈蓉竟然全程沒出現!


    他去玄真觀去請賈敬?


    這件事情用不到賈蓉去做,他死了妻子,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賈蓉。


    自會有賈家其他族人去做。


    “所以...”


    賈蓉的妻之死,絕對是賈珍的緣故。


    剛出了門,恰在這時,賈珞迎麵撞上兩個小姑娘,年齡比賈迎春大了一兩歲兩三歲的。這兩個小姑娘都還挺漂亮,賈珞看了一眼擦肩而過。


    到時其中大一點的少女問了一句身邊的丫鬟:“那位是誰?賈家哪個爺?”


    丫鬟迴答:“那位是咱們西府二房珞四爺。”


    兩個少女眼睛一亮,但是還是沒有兩個少女身邊,那個婆子眼睛亮:“原來是珞四爺,怪不得魁偉英俊,賈家哥兒們,沒有一個比得上。”


    賈珍這個時候,也見到了母女三人,眼神有些光彩。


    兩個少女中,年長的那個微微低頭,性格明顯柔弱些。年少的那個,反而瞪了一眼,性格自顯潑辣。。


    從賈珍與兩個少女之間情緒變化來看,這是早就有了關係,被賈珍哄騙到了手。


    賈珞找到賈政說了一聲,這才離開寧國府。隨後賈珞去了榮國府,剛到榮國府,就看到賴大匆匆忙忙向外走。


    見到賈珞直接就磕頭:“四爺。”


    前段時間,賴大的鋪子又有五城兵馬司的人索要銀子...賈珍含淚給了,讓王熙鳳出麵,才解決了這件事情。


    想都不要想,這是賈珞故意弄他。


    賴大現在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


    “狗東西,慌慌張張做什麽?”


    賈珞冷笑一聲:“這是偷了府上什麽東西?”


    “沒有!”


    賴大臉都白了,他是拿過榮國府不少東西,這次真的有事:“我這邊要去幫著珍老爺,尋找一副好的棺木,所以走的急了些。”


    賈珞從賴大身邊走過,對於賴大,賈珞沒心情理他。賈珞吩咐一個婆子:“去裏麵告訴四奶奶一聲,我在這裏等著她。”


    許久之後,這個婆子匆匆迴來:“四爺,老太太請您過去。”


    賈珞皺眉,他是真的不想見賈史氏。


    來到榮慶堂外,裏麵是歡聲笑語,很顯然秦可卿與賈史氏相談甚歡,賈珞進去之後,賈史氏臉上笑容很明顯一僵,隨後放鬆下來:“珞兒來了,要接你離開,改日可來看我。”


    “老太太...”


    賈珞微微拱手,隨後等著秦可卿。


    賈史氏突然問道:“寧府的事情,你怎麽看?”


    “老太太明知,何必問我?”


    賈珞淡淡道:“賈家祖上餘蔭,經不起再三折騰,這樣下去,遲早兩府遭殃。”


    “寧府的事情,你不說,我不說,你藏著我掖著,有什麽用呢?”


    賈珞也是感慨不已,賈源賈演兄弟何等英雄,現如今才不過四五代,子孫已經如此不堪。這全是教育不對引出來的敗亡之兆。


    也與賈史氏未必脫得了關係。


    這老太太,毀了賈家子弟三代啊!


    賈珞躬身抱拳離開:“藏不住,掖不住,神京城興許都會明白。”


    “唉...”


    賈史氏何嚐不知,隻是這兩府之中,猶如江河日下的帝國,裏麵牽扯的利益太多:“非人力可為!”


    “非人力可為?”


    賈珞搖頭。


    不是非人力可為,主要是賈家兩府,特別是榮國府當權人態度的問題。


    如果賈史氏他們,真的想要鐵了心整頓榮國府,就會有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整頓榮國府。


    裁撤丫鬟嬤嬤仆從。


    節約開支。


    其次,徹查奴仆,榮府從上到下,重新塑造。


    不過...


    賈珞明白,大房二房之爭,這種做法,根本行不通。


    人心...


    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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