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尤裏西斯倚靠在沙發上,姿態依舊肆意。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方升身,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答複。


    明明實力不濟,卻毫不畏懼地想要將自己一同帶下冥河。僅僅憑借著剛才說出的那點依據,尤裏西斯不禁覺得有些可笑,這簡直就是有勇無謀的行為。


    須知,打鐵還需自身硬,從尤裏西斯放鬆的神態和情況來看,他根本沒有將眼前的方升放在眼中。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臨到這時候,方升卻是十分淡然的說道,在被尤裏西斯盯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踏入死亡的準備。更何況後續自己還拒絕了對方為自己鋪就的通天大道,死亡的概率大大增加。


    注視著方升,已經洞察了方升內心的尤裏西斯緩緩開口:“你對死亡好像沒有一丁點恐懼,我不確定是什麽情況讓你在這一刻視死如歸,而據我所知,你的所有依仗在這一刻根本無法保護你。”這一次,尤裏西斯主動關掉了讀心術,他有點好奇是怎樣的想法讓這個異世界的客人懷有不畏死的一顆心。


    他曾經閱讀過很多這種類型的繪本,並且通過他人來觀察過那些世界的繪本。當這些主角麵臨危險和困境時,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表現得勇敢無畏,而這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依靠和反敗為勝的信心。


    然而,尤裏西斯並不理解眼前的方升。這並非那些廣為傳頌的繪本故事,方升明明沒有任何勝算,但卻毫不畏懼死亡。難道他真的認為自己不可能被殺死嗎?


    尤裏西斯被自己的這個念頭逗樂了,確實,他並沒有對方升動殺心,隻是覺得方升過於吵鬧、自負罷了。他需要讓方升明白一些事情,畢竟他可不想讓這個有趣而尚未成熟的“玩具”就這麽輕易地被毀棄掉。


    “方升先生,使用你的‘底牌’吧!”尤裏西斯的嘴角向上勾起,他放下酒杯攤開雙手,完全不做任何防禦動作。


    這一刻,方升毫不遲疑地伸出手來,公理聖騎盧卡斯留下的魔法卷軸出現在他的手中。


    隨著方升迅速地撕開卷軸,一股驚人的能量如洪流般噴湧而出。那是海量的以太魔力,它們在空氣中激蕩、翻湧,形成了一道道絢麗多彩的光芒。


    以太魔力的湧動引起了周圍環境的劇烈變化。大廳之內,房間之內各式物品開始晃動,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可馬上,這些駭人的動靜瞬間平息!


    尤裏西斯看著手握卷軸的方升,有些嘲弄,就光從掏出卷軸到撕開卷軸這一秒的時間,他就能夠直接殺死方升。更別提魔法卷軸撕開之後的動靜,他能夠殺方升十多次不帶重樣的。


    “方升先生,加油啊。”尤裏西斯鼓勵著,他有些期待眼前的方升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他還挺想看看這位稚嫩的騎士失魂落魄的樣子呢。不過若是那樣,恐怕他會忍不住直接殺死方升吧……


    所以,堅持掙紮吧,這是你唯一的活路啊。方升先生,不要讓我覺得你很無趣啊,否則我會帶著遺憾將你毫不保留的斬殺。尤裏西斯期盼著……


    麵對尤裏西斯隨手就將魔法卷軸造成的動靜平息的情況,方升也僅僅是微微皺眉,隨後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意誌融入到這股魔力之中,引導著它向尤裏西斯釋放出去。


    效率實在太慢了!竟然還要依靠自身意誌力來引導這股力量的流動。尤裏西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同時眼神中透出對這種方式的嘲諷和不屑。他仿佛已經洞悉了卷軸中的秘密,並對其嗤之以鼻。


    盡管如此操作確實能提供一定程度的保障,但麵對真正強大的敵人時,這短暫的時間差恐怕根本無法讓方升有任何生還的機會。甚至可以說到那時方升可能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難以留存。


    以太魔力開始迅速轉化為耀眼的金色光芒,猶如一道洪流般洶湧澎湃,緊接著迅速匯聚成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和一杆彌漫著神秘氣息的金黃天秤。


    就在這一瞬間,尤裏西斯突然打破沉默:“原來是公理聖騎的神術【無罪推定】。”


    隨著天秤的顯現,寬敞明亮的大廳開始虛幻起來。鋒利的奧卡姆之劍自然而然地飄落在了方升的手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而那杆金黃的天秤,則開始散發出強大的魔力波動,似乎要將一切都納入它的衡量之中。


    天秤開始擴散魔力,大廳像是被一層霧氣籠罩,顯得虛幻,下一刻,方升隻覺眼前一花。當能夠再度視物之時,他發現自己位於高台之上,高台之下是尤裏西斯。而他的手中則握著那柄奧卡姆長劍,麵前的台子呈放著一個卷宗,不過這個卷宗是空白的,沒有字跡。


    如夢似幻的聲音響徹在莊嚴肅穆的審判庭之中,無論是高台之上的方升,還是高台之下的尤裏西斯都聽見了這個聲音。


    “善惡的天秤會稱量你的一生,


    審理的卷宗會記錄你的罪行,


    正裁的利刃會抹去你身上的罪惡之痕。”


    話音落下,那杆善惡的天秤開始朝著無法動彈的尤裏西斯飛去,就在它準備尤裏西斯的罪惡時,卻聽到他輕聲吐出一句玄奧難懂的話語:“?? ???? ???? ??????(吾不曾擁有罪惡)”話語如同一陣輕風,輕輕拂過方升的耳畔,拂過這座象征著世間公理的審判庭。


    當象征著公平裁決的審判庭被謊言欺詐,受罰者得以繼續逍遙法外,審判者構築的高台也將隨風飄散。


    沒有任何征兆的,審判庭瞬間崩毀,方升能夠感受到那股力量正在從自己的身上消散,善惡的天秤也逐漸化作虛無。


    但本應在這場審判中最後登場,用來斬殺受罰者的奧卡姆長劍沒有消散,依舊在方升受中心。


    “方升先生,【無罪推定】築就的審判庭已經崩毀,但代表著正義裁決的奧卡姆長劍還在你的手中。不過,奧卡姆之劍麵對已經被宣布無罪的我,沒有任何用處呢。”尤裏西斯笑著說道。


    公理聖騎的神術就是這樣的,受罰者進入審判庭時隻會被束縛住手腳和魔力無法反抗,隻有等到善與惡的天秤和審理的卷宗記錄了受罰者的罪行。真正的殺招才會出現,而被奧卡姆之劍斬殺的受罰者,根據他的罪行,最嚴重甚至連進入冥河投胎都不可能呢。


    對於自己這種惡人,如果這一劍真的能夠斬在自己的身上,恐怕會直接抹消我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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