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差不多了,她又緩言道:“義兄的意思是若劉老爺的名字若能夠鐫刻在那石碑之上,這不僅是於後世流芳。


    實則這於你家公子科舉一事上也是有所增益的。”


    都說會有人探查考生家風人品,若今上應允,那上那石碑便無異與得今上誇耀,如此自然是他人如何也求之不得的榮耀體麵。


    那都得今上誇耀了,那家風隻能是不正的?考生人品還能是不好的?


    這自然是不能夠的!


    所以這次郡王給他的並非是直接給他兒子按一個前程,而是一個更加光明的機會。


    若是他能夠抓住這機會,將己身名字鐫刻於那石碑之上,他所能夠得到的便是能夠流芳百世的榮耀與體麵,如此又何愁那科舉探訪?


    劉老爺想通關竅,心神蕩漾,麵上的笑意幾乎是要溺將出來。


    他拱手對楚曦深深一拜,“煩請姑娘迴去告之郡王,小人定然不負郡王美意。”


    這件事由他不僅要辦,而且還要辦得漂漂亮亮!


    見人如此上道,幕籬之下的小臉上笑意更深了許多,楚曦心下滿意地點頭。


    暗讚,此人實屬是個人才,甚是合她心意,若非是如今時機不對,她都想要伸手將其收入麾下了。


    可惜,可惜。


    楚曦將手攥著的玉佩放迴隨身戴著的香囊中,緊接著似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又對劉老爺道:“哦,對了,義兄還說了,一蟻挪不得單葉,萬蟻卻可撼樹。若夷州上下萬眾一心,此番困境何愁沒有破出之時?”


    說道此處,小姑娘不滿咕噥道:“雖然我不甚明白義兄說的是何意思,但是義兄說劉老爺自會曉得。”


    她直直地盯著他,上下打量,似是因為兄長如此言語而心生不甘懷疑,活生生就是個使性子的小姑娘,“你,當真知道義兄這話是何意思麽?”


    “小人蠢笨,不過隻曉得大概。”劉老爺自是不希望在這關頭引得楚曦不喜,自然是謙遜非常的模樣,巧言避開她語中機鋒。


    楚曦輕哼一聲,似是不悅,但終也沒有揪著這個再說什麽。


    “好了,義兄之言我均已帶到,我走了”言罷,起身便朝外頭走。


    劉老爺見此忙道:“姑娘何不在此用過膳再走?”


    若留人留得久些,許也能夠在她身上探得其他的什麽消息也不一定,就算是再探不得什麽消息,若能夠在這姑娘麵前留得一個好印象,將來許也能夠多上一條出路也不一定不是?


    如此,他自然是不想叫人便這般離去的。


    楚曦霍然轉身,隻反問:“劉老爺府中或有帝都的廚子?”


    劉老爺一頓,搖頭,“自然沒有。”


    夷州與帝都之間可是千裏之遙,地遠偏僻的如何會有帝都的廚子?


    這話一出,楚曦麵露嫌棄古怪,便是隔了層幕籬薄紗,劉老爺也能夠十分清晰明了地察覺,他訕訕笑笑不再提留飯之言。


    笑話,人家難道還表現得不過明顯麽?


    就差沒有說,你家既是沒有帝都的廚子還來叫人留飯作甚了,若再上前問,那邊不是討人好,而是討人嫌了。


    步至門口,楚曦又轉頭與劉老爺道:“對了,義兄還說,夷州城中的事由還要請劉老爺多多出力。”


    這事由出了糧價事由還能是其他什麽?但,這“多多出力”四字......


    言罷,便留下原地沉思的劉老爺,抬腳便往外頭走。


    楚曦一路未停,迴到馬車之中,不消多時,停在劉府門前的一行馬車便慢悠悠地駛離原地,餘留一地飛塵。


    馬車之中,楚曦抬手輕叩車壁,“暗一。”


    話音一落,車簾飛快掀起,一抹身影進入車廂之中,恭敬非常地單膝跪於楚曦身前,“小姐。”


    “你去派幾個人,暗中盯著那劉老爺的一舉一動,等他與夷州其他糧商有了消息之後立時迴稟與我。”


    她的聲音多了分清冷慵懶,少了分嬌蠻活躍。


    暗一頓了一瞬,“小姐是擔心那劉老爺言行不一?”


    “並非。”


    商人逐利,於劉老爺而言任何事怕都是比不得兒子的官途前程,以一庫糧食換一個前途光明的機會,這是一本萬利的交易。


    他不會傻到去動手腳。


    隔著香囊,楚曦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裏頭的古紋麒麟佩,“解決夷州城中百姓災荒,穩定民心確實重,但,解決鎮守於城外的幾萬將士的糧草問題那方才是重中之重。”


    單解決城內災荒有什麽用?等外頭的那些將士們都因饑而倒,北境那頭再發覺出什麽,一舉攻來,到頭來終逃不過一個死字。


    如此又有何用?


    暗一恍然,垂首道:“是屬下想左了。”


    若劉老爺當真能夠從那些糧商手中籌來糧食,那麽那些糧食不僅需要供與城中百姓,更重要的是要給城外的軍營送去。


    轉而,他又思及方才在劉府中的事由,悄然抬眸飛快地瞅了眼麵前除了幕籬的小姑娘,耐不住心中好奇,遂遲疑問道:“那方才小姐所說的那石碑之事……”


    楚曦眨了眨雙眼,瞧著很是無辜,“怎麽?”


    暗一一噎,飛快地迴了句,“沒什麽”後再不敢多言。


    瞧著這位這幅模樣,有些事由那已經是明擺著的事兒了。


    方才在劉府中,這位小祖宗可不就是在頂著定安郡王的名頭明晃晃地唬著人麽,先不說郡王還不知他們在夷州城,便是說這些時日在路上疾馳不歇日夜兼程的,他也也從未見過她與帝都聯係。


    故而,什麽石碑那都是沒影兒的事由。


    還有科舉之事......


    思及此處,暗一心中之感更是複雜,低垂的腦袋也是眼瞧著更加低了幾分。


    雖說今上注重科舉考生人品之事不假,可是他在帝都呆了那麽多年可是從未有聽說過科舉還有暗試,還有人專門去探訪學生人品的。


    但若真說這位空手套白狼,那其實也是算不上的,帝都那處有今上坐著,不過是一塊石碑罷了,若這位當真想要,以今上對這位小祖宗的疼愛,那顯然十塊八塊也是不在話下的。


    “等籌集了糧草,你便去與州牧商量商量,按照人口留下城中百姓所需的三日口糧,其餘的往城外的軍營送去。”


    淡淡的嗓音傳來,暗一立時迴神,頷首應是。


    楚曦翻了翻小冊子,隨意將其扔至一旁。


    雖然如今已成功說動劉老爺幫忙,但如今眼下的情形仍舊是不甚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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