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尋找作惡的雲豹,武鬆可算是下了不少功夫。在這山林之中,尋找數日。


    踏過荊棘,翻過高山,頂著烈日。


    其實豹子並不少,可是作惡的豹子其實並不多,它們多是性格謹慎,從不輕易傷人。除非是人主動跑到它的領地。


    沒傷過人的豹子,武鬆不能去侵擾它們,否則魁梧大漢心中會不太舒服,憑借自己強悍法力,欺負弱小,不是大漢的脾氣。


    可是在大山之中走了幾日,也沒找到作惡的雲豹,竟然發現一條丈長毒蛇,正盤在一戶人家的後院。


    一開始武鬆隻以為那蛇是普通的蛇,想偷一隻雞吃吃罷了,可仔細一看,卻把魁梧大漢嚇了一跳,這是一隻五百年的蛇精。而且身上罪孽深重,能讓它活到今日,簡直是作孽。


    於是魁梧大漢再不多想,輪起扁擔衝入那人家裏,想打死那蛇。


    結果那蛇極狡猾,突然變成一名妖豔女子,坐在人家後院,裝作害怕的樣子,苦苦求饒。


    武鬆剛要砸,卻聽身後有人喊:“好你個土匪,竟然跑到我家裏來作惡,看我不殺了你!”


    扭頭一看,是這家的男主人,這人身材也很高大,提起獵弓,瞄準武鬆。


    “如若你快快滾蛋,或許我可以饒你一命。”獵人沒有直接下手,而是讓武鬆快滾。


    武鬆搖了搖頭,指著那女子道:“此乃妖孽。”


    獵人道:“你懂個什麽,我從小在這山裏打獵,碰見的妖物多了。我知道她是蛇,可現在她已經是我的夫人。”


    武鬆一驚:“你竟然與蛇結婚?”


    獵人不在乎道:“那又如何?她早已幻化人形,性格溫順,我與她還有一子,這樣生活,與普通人又有何區別呢?再看普通女子,一個個長得不怎麽樣,卻挑三揀四,不分善惡美醜,描眉畫眼,虛偽做作,這與騙人又有何區別?我夫人天生嬌豔,反而更誠實些吧。”


    武鬆苦笑:“她過去作惡多端,不能留。”


    這時蛇精求道:“以前我道行淺薄不知善惡,我那時候作惡隻是為了填飽肚子。後來我懂了人情,再沒作惡。懇請大仙饒我一命吧。”


    武鬆突然心軟,道:“這話讓你說的,我反而不好下手了。哎,更讓我感到費解的是,你竟然還能生子,那麽,孩子在哪,讓我看看。”


    獵人道:“憑什麽讓你看?”


    武鬆道:“這孩子的樣貌,性格,決定你夫人的生死。如果那孩子不成人形,他也活不成。”


    獵人拉進弓弦:“那我先殺了你!”


    武鬆道:“就憑你?”


    突然一招“擒龍手”,把獵人手中獵弓搶了過來,鬆手的一刹那,箭已經飛出,可是飛到武鬆麵前一尺的時候,好像被什麽無形之物攔住,再也不能向前分毫。


    “大仙,手下留情,我去把孩子抱來給你看!”


    隨後蛇精跑進屋裏,抱出一個小孩來,看小孩的臉蛋紅撲撲,一個大拇指塞在口中,吸吮狀。


    武鬆見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甚是喜歡,可是往孩子腳下一看,頓時一驚。


    孩子沒有腳,腰腹以下,竟然是蛇身。


    見武鬆驚訝貌,蛇精跪地哭道:“這孩子我必然從小教他與人為善,並且我不讓他出去見人,把他引入山中修行便是。”


    武鬆歎氣搖頭道:“此乃實體妖,違逆天道,不可留。”


    此時,獵戶漢子頹廢地坐在地上,不吭聲了。他知道打不過麵前這位高人,求他也未必有用。


    武鬆想了想,道:“不如,把這孩子攔腰斬斷,他還有一個人形的上身。”


    蛇精大哭道:“那豈不是死定了?”


    武鬆道:“還有一法,可是太過痛苦。我先看看他的蛇身裏是否有人的骨頭,如果有,我可以把他的蛇身分開,扒去蛇皮,讓他長出人皮來。”


    蛇精疑惑。


    武鬆伸手在小孩的蛇身上捏了捏,遺憾道:“隻有一條腿。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不用腰斬了。”


    蛇精喜上眉梢:“求大仙救命。”


    獵戶心想,本來自己的兒子也是半人之身,如若能把這蛇尾巴去掉,變成一條人腿也是好的。於是爬過來,給武鬆磕頭。


    武鬆感歎道:“真是造孽。不過這事兒被我碰見,也是我的一段因果。今日,我讓你們的孩子遭一次蛻皮之罪,讓他承受一次煉獄之苦,便算是一次渡劫。從此以後,你們要好生管教這孩子。他隻有一條腿,必然遭人嘲笑,難免會讓孩子心中嫉惡如仇,你們要好生勸導。最好讓他跟你們一樣,隱居山林。身上有殘疾之人,到了人間,難免道心蒙塵。除非他已經掌握一技之長,能壓得住芸芸之口。”


    獵戶、蛇精夫婦連連磕頭,隨後武鬆開始做法,把那孩子的蛇皮褪去,孩子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蛇精母親見狀,無法忍受,昏厥過去。


    獵戶父親,捂著耳朵,不敢看。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小兒哭聲停止,再看小兒,有了一條人的腿,而那蛇身早已不見。


    小兒不哭了,蛇精母親漸漸醒來,見孩子樣貌,悲中有喜,抱著孩子給武鬆磕頭。


    武鬆不打算再耽誤時間,要走,蛇精卻道:“不知大仙跑到這山林裏幹什麽來了?如若需要幫忙,但凡說一聲。這一片區域,我倒是了解。”


    武鬆道:“我要給妹妹們做保級丹,缺乏幾樣藥材。”


    蛇精道:“哦,我知道了,你還想要一副蛇骨,是也不是?”


    武鬆點頭。


    蛇精笑了:“大仙怎不早說,那蛇骨我知哪裏有,而且還是整整一個山洞。”


    武鬆大驚:“何來那麽多蛇骨?”


    蛇精慚愧:“那山洞裏有成千上萬條蛇,我本來是其中一個,後來蝙蝠大妖作惡,闖入山洞,奴役眾蛇,它濫殺無辜,現在還剩下不足五百條蛇了。那裏遍地白骨,隨便大仙去取。”


    武鬆搖了搖頭,道:“又是一番因果。真是好人難做啊。那你說來,那蝙蝠精可否傷害百姓?”


    蛇精道:“小奴不知,還需大仙親自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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