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武鬆帶著兩個妹妹離開武當山。


    武當臨時掌教劉清風親自送他們到知客亭,戀戀不舍,多次邀請兄妹明年再來旅遊。


    見劉道長真誠,武鬆唯唯答應。


    離開武當地界,武鬆扛著扁擔,扁擔兩頭掛著籮筐,綠衣小襖的唐小魚站在前麵的籮筐裏,看著集市上的人群,又蹦又跳;


    紅衣小襖的尤小皮則窩在後麵的筐裏,用一塊青布蓋住身子,把頭也藏在青布之下,在裏麵睡覺。


    小狗妖唐小魚亂蹦噠,惹得小貓妖不開心,不時抱怨兩句。


    武鬆寵溺孩子,無論唐小魚怎麽蹦躂,他也不說一句。


    就這樣,兄妹五人千裏迢迢往陽穀縣走去。


    這一次來武當山,可算是撿了大便宜,弄到兩顆駐顏丹,一尊銀質上品熔爐,一個中階納袋,這些加在一起,一共才花了不到三千兩,簡直是便宜死。


    要知道,僅憑那上品熔爐,價格就不在三千兩之下,那就別提其它亂七八糟的費用了。


    一路無話,入秋的時候,兄妹才迴到家裏,這時家中門庭冷落,隻剩下李大嘴一個人,苦哈哈坐在大廳裏。


    看著這裏的蕭條景象,感覺天棚之上都掛了蜘蛛網。


    一陣風吹過,揚起一片淡黃色的樹葉,飄落在李大嘴的頭上。


    李大嘴都瘦了。


    “哎呀,我的個天老爺,你們可算迴來啦。我還以為你們迴不來了呢,我都打算報官了呀。如今林捕頭三天兩頭往這邊跑,就擔心你們出事。還有,你們身上有沒有錢,我去買點米麵,我已經好幾天沒正經吃東西了。我就快要餓死了。”李大嘴哭訴道。


    尤蘭憤憤罵道:“你瞅你那點出息,臨走不是給你留了幾兩銀子?你把銀子都吃了?”


    李大嘴暴跳而起,高聲嚷嚷:“如果隻是經營不必繳稅的話,你以為我能餓著自己?憑我的本事,開個低稅小飯館兒,肯定賺錢,可是你家是三層樓的客棧,十好幾兩的稅呢。都是我出的。給錢,給我錢!”


    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每年的九月初一,都是上稅的日子,恰逢兄妹都不在家,這事兒竟然落到李大嘴身上了。


    這小子沒跑,反而把稅給繳上,倒是讓武鬆頗為感動。


    獎勵李大嘴二十兩銀子,李大嘴樂得合不攏嘴,隨後又給他拿錢,去買米麵蔬菜,並且開始囤積過冬之物。


    武鬆帶著兩個孩子去收拾地窖,武鬆說,收拾完地窖,要在後院蓋一間小瓦房,專門儲存舊物等。


    這時家裏小黑狗跑了出來,見到各位主人,小狗樂得搖頭晃腦。


    “哎呦,這東西長得可是夠快的,都這麽大了呀。”唐小米感到震驚,這獒犬天生就是大骨架,一個月不見,又長大了不少。


    迴家之後,尤蘭專心熔煉法器,武鬆忙活建房,小米忙活生意。


    過了幾日,除了林捕頭跑過來打秋風,再就沒來過什麽像樣的客人。


    這一日傍晚,客棧一如往常冷落,林捕頭大搖大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那個人身穿六扇門捕快服裝,深低著頭,鬢角還插著江湖人常見的守正戒*花,簡稱戒花。


    唐小米坐在椅子裏嗑瓜子,當那個人走近了,唐小米一顆瓜子夾在齒縫之中,竟然頓住了。


    “柯三光?”


    “哈哈哈哈哈!”林捕頭哈哈大笑:“我就說,即便他穿上捕快服裝,小米也能一眼認出。怎麽樣,果然不假。”


    柯三光訕訕苦笑,竟不說話。


    唐小米大驚:“哎呀我去!這簡直是讓我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千裏刨墳’,如今成了六扇門捕快?”


    柯三光慚愧至極,低頭道:“小米妹妹,休要開我的玩笑罷,這事兒說來話長。”


    林捕頭掐腰道:“唐小米,你這人是怎麽搞的,我們來了,你也不說請我們坐下喝杯茶?”


    唐小米大大咧咧道:“哎呀,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麽。自己找地方坐,等我給你們泡茶。”


    “三哥——,柯捕快來啦,你去看看呀!”唐小米衝著後院喊了一聲。


    “誰?哪個柯捕快?”地窖裏傳來武鬆的聲音。


    “柯三光!”小米喊。


    “什麽?柯三光?重名了呀?”武鬆疑惑。


    “不是重名,就是‘黑蝙蝠’柯三光。”


    “我靠!真的假的?我出去看看。”


    還沒等武鬆從地窖裏爬出來,尤蘭從三樓探出頭來,向大廳裏望去:“唉!這是老天爺瞎眼了還是怎麽的,現在六扇門招收捕快門檻這麽低嗎?江洋大盜也能當捕快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尤蘭一陣挖苦,這時武鬆走了進來。


    知道尤蘭是在開玩笑,可是柯三光依然滿臉通紅,憋不出一句話來。


    武鬆笑道:“柯老弟能當捕快,這是一件好事。不過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先前聽說你蹲進了死牢,如今怎麽又成了捕快了?這裏麵一定有好多故事,不妨說來聽聽。”


    這時柯三光抬起頭,衝著武鬆抱了抱拳:“這事兒說來話長,還要從頭說起。”


    “當初我負傷,在金陵城被俘,隨後六扇門總捕頭親臨金陵,與我談話,再後來胡友三把楊吃骨的人頭丟進六扇門總部,這事兒驚動甚大。其實胡友三大哥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我洗白。可是總捕頭祁東陽卻說,這樣做不但於事無補,反而害了我。”


    “後來祁東陽對我說,如果我願意替朝廷辦事,捉拿胡友三,那麽我就可以獲得自由。我哪裏肯捉拿拜把子兄弟,所以我斷然拒絕。因此我就被關押在牢獄之中幾個月。後來,金陵城鬧寇賊,寇殺入監牢,殺死獄卒,把我們這幫犯人放出,並且要求我們跟隨他們一起作亂。我見那幫人窮兇極惡,禍害良家,故而對他們痛下殺手,一連殺了十八個人。”


    “恰巧此時,四大名捕中二爺錢鐵手趕到,見到我在殺寇,便把這事兒上報六扇門總部,因此我獲得祁總捕頭大加讚賞。祁總捕頭再次來到金陵與我談話,邀請我加入六扇門。我說出一個前提,隻要不是追殺胡友三,其它任務我都可以做。這次祁總捕頭答應了。”


    武鬆疑惑:“就如此簡單?”


    柯三光苦笑道:“當然還有其它條件。隻是現在還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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