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剛走出門來一眼正好看到了倉皇而逃的夕霧,再看看一臉笑意的瓔珞,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過瓔珞這人雖然脾氣不大好,但心思大多是好的,肯定出不了什麽事。


    “聖女殿下來了。”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聲,眾人的眼光紛紛投射了過來,沈嘉本欲悄摸的來,誰知被發現的這麽早,隻好硬著頭皮走到了中間。


    “今日邀諸位前來賞花,今年的春季,雪山的花朵開的很好,自古我雪山的子弟定然都是文武雙全的,就算是女子也也不例外,今日本宮準備了筆墨紙硯,但凡心有佳句,都可提筆疾書,掛在這紅繩之上,美人一個小印,若是有歡喜的詩句便可加上一印,奪魁者賞千年迴元丹十枚。”


    沈嘉話音剛落,一眾青年才俊紛紛臉帶喜色,迴元丹分為三種,一百年,五百年和千年,若有集大成者才可練就成五千年迴元丹,這乃實屬罕見,這千年迴元丹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自然是歡喜的緊。


    “殿下真是大手筆,一上來就是千年迴元丹,還是十枚。”身旁一道影子立顯,沈嘉眼角微挑,這湛藍色衣衫的不是夜司又是何人。


    “怎麽,你也想要?本宮可沒說這場比試隻有他們能參加,你當然也是可以的。”沈嘉對這個少年倒是有些欣賞,每每看到他手肘之上厚厚的繭子,心中總有些憐惜。


    這些個家族後人,每每練功哪個不是能省則省,自己有多少年沒看到這麽好的苗子了。沈嘉側目,湛藍色的雙眸瞬間變幻,朝著站在自己身側的夜司看了兩眼,確是一片虛無。


    這人的修為她竟然看不透。


    沈嘉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這玉靈界之上,她看不透的人寥寥可數,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難不成?她的雙眼閃過一絲殺氣,那日魔界天魔烈空不就是變幻身份趁機進了雪寒宮。


    沈嘉摸了摸自己的心房之處,那名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蠱蟲還在隱隱而動。


    她知道南翼沒有死,因為這蠱蟲還在好好的活著,就像他一樣,不曾離世。


    “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無妨,隻是想起了一些旁的事情。”沈嘉抬眸看去,白啼一襲雪色白衣站在那裏,手拿紫骨折扇,翩翩而立。


    “南翼他,本就不在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白啼聲音清冷,他的雙眸一片冰冷,僅在看向沈嘉時才帶著僅有的溫潤。


    “白啼師兄,他不會死的,這種話,你以後不要說了。”沈嘉眼眸一寒,看了眼白啼,轉身一躍,正好坐在屋簷之上。


    俯瞰蒼生。


    夕霧從千刃殿打聽了一圈也沒能知道白啼的下落,正失落的往迴走,剛走到門口便見到白啼正和沈嘉站在一起,兩人一藍一白,站在那裏,天作之合,相配的很。


    她的心裏好似有小蟲在撕咬一般,一點點吞噬了自己最後的理智。


    “蕭大人你先進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和染看了眼站在門口去手指攥的緊緊的夕霧,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蕭然不以為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隻身踏了進去。


    “蕭大人到。”門口侍者見蕭然進來,招唿一聲。


    “江大人到。”


    “塵氏兄妹到。”


    待聽到這句,眾人紛紛側目看去,隻見塵遠和塵鹿一左一右,相攜而來。


    女子貌美,男子一臉凝重。


    沈嘉本就是東道主,這下宴會的主題來了,自己怎麽也得下去迎接一番,她微微蹙眉,朝著下首的春穎點了點頭。


    “擺宴。”春穎大手一揮,一眾宮女手中捧著用各色花瓣做成的佳肴走了出來。


    “今日宴席之上,開懷暢飲,這兩位乃是來自蒼梧的貴客,千萬不可怠慢了,今日本宮為大家出了個題目,不知大家的成果如何了。春穎,呈上來。”


    沈嘉從一眾宮女身後悄然而至,腳踏虛空坐在上首。


    一身湛藍色的衣裙襯的肌膚如雪,長發高高盤起,端莊溫婉,眉目含笑。


    “拜見聖女殿下。”


    眾人皆頷首恭謹,唯有站在那裏一臉木訥的塵遠不知該說些什麽,他的直覺隱隱覺得這女子像極了九奈。


    “哥哥,你在幹什麽?這麽做不得體。”塵鹿並未仔細看到沈嘉的真容,拉著塵遠微微蹙眉。


    “表妹,這,這殿下的神情像極了九奈姑娘。”


    在塵遠的錯愕中,眾人已然落座,塵鹿拉了一下塵遠,迴到自己的坐席,抬眸看去,正襟危坐在上首之中的女子樣貌分明不是九奈。


    “這兩人的長相分明不同,怎麽會是九奈姐姐。”塵鹿低垂著眼眸,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沈嘉,眉心微蹙,絲毫沒有看到坐在自己對麵,一臉歡喜的男子。


    “今日這題目倒也是簡單,看樣子已然有了勝負了。”沈嘉目光落在春穎手中那個滿是小印的紙張之上,點了點頭。


    “既然是佳句,便找個人兒念出來何妨?”


    “殿下說的對,隻是這人該是哪位呢。”眾人皆連附和,左右看著。


    “久聞塵氏之女絕世美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那便由塵鹿姑娘來念一念這魁首如何?”沈嘉眼眸微動,她早就看到了兄妹倆的訝然,但真相就是如此,何必明說。


    春穎手中托著那紙張走到了塵鹿麵前,遞了過去。


    塵鹿接過,點了點頭:“那便獻醜了。”


    垂眸看去,手中紙張之上印滿了紅色的印記,看名字卻大多是女子所印,男子唯有一人的名字,夜司。


    “春江花月夜,酒酣高閣上,為伊人獨醉,暢琉璃葡萄夜光杯,無虞萬千風流債,勾身卻看黃泉花。八百裏無花,八百裏無葉,八百裏荒漠黃沙揚。驀然彩雀隻身過,那人獨坐黃昏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日日得見,夜夜歡喜。


    冬雪垂枝頭,笑看長白山,念她人獨睡,夢花燈長牆千年過,隻歎一聲太匆匆,迴望劍舞林深中。五百年不見,五百年相守,五百年高山流水卻。蹙眉豆蔻已是舊,昔人笑靨桃花落。一朝難忘,恍如隔世,朝朝不忘,暮暮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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