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洲王宮,空曠的大殿之前的石階下有四根石柱拔地而起,隱隱可見上麵綁著一個女子,正低垂著頭發,臉色蒼白。


    “沈瑾月,你到底認不認我這個父王,若是認了,以後跟隨我會魔界,本皇自然會把你放下來,依舊是以前公主的待遇,你可願意?若是不願,待你那個姐姐來了,就一同赴死,本皇也不會手下留情,一個不認的女兒罷了。”


    焚天坐在石階之上的大椅上,左右各有一美貌侍女隨侍左右。


    不遠處一個黑影緩緩走了過來,纖細的身影,正是粟離。


    “義父,有消息傳來,沈嘉帶領軍隊已經朝易洲而來了。”粟離微微頷首,低垂著眼眸。


    “哦,來的還挺快,我們如今還有多少魔兵?”焚天手指輕叩著桌麵,眼眸路過臉色蒼白的沈瑾月,聲音低沉。


    “經過那場大戰,我們損失了盡三萬人,還有兩萬傷兵仍在休息,其餘的還有五萬人。”粟離緩緩而道,聲音冷然。


    “五萬,那邊可有消息傳來了?”焚天眼眸中掠過一絲陰冷,看著漸漸暗淡的天際,眼眸微動,手指端起身側的茶盞,輕呷了口。


    “還未有消息,不過若是順利,應該暗夜便能到,”粟離微微頷首。


    “好,你先去城門守著,把蘇婉心給我叫來。”焚天緩緩放下手中茶盞,眼眸中帶著些愜意。


    “是。”


    粟離走出王宮,隨處可見守衛著的魔兵,她緩緩走到蘇婉心所住的小院,一隻黑色的蝴蝶從花叢中掠過,帶著陣陣芳香,飄向了遠方。


    “蘇婉心,魔皇殿下要見你。”粟離敲了敲門,抬步走了進去。


    “喲,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妖狐嗎?居然搞成這幅模樣。”粟離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蘇婉心。


    她本是三尾雪狐,如今隻剩一尾,可見受傷嚴重。


    “還不是那些雪山之人,修為一個比一個高深,其中還不乏許多高手,我修為又沒有你高,能撿迴一條命來已是幸運了,哪裏還敢奢望多少呢。”蘇婉心眼眸中皆是無奈,嘴角還忍不住扯動。


    “好了,就算是痛也得忍著,義父找你。”粟離眼神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蘇婉心,抬了抬手,走了出去。


    “等等,你可知道焚天殿下找我幹嘛?”蘇婉心猛地抬起頭來,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


    “我怎麽知道,義父的事情,我無權過問的。”粟離腳步停在門口,聲音淡然。


    她們可沒有什麽交情,再說自己本來就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你快些去吧,義父從雪山失敗而歸,想必心情不會很好,省的遷怒於你。”粟離好心提醒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蘇婉心眉心一蹙,整理了下衣衫,扯了扯裙擺,正好觸碰到傷口,惹得倒吸一口涼氣。


    粟離走出小院,寒風蕭瑟,冬日的暖陽帶著絲絲涼意,卻依舊擋不住西沉的趨勢,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暗夜來襲,月黑風高。


    這真是個好時候呢。


    粟離嘴角輕揚,帶著似笑非笑的意味。


    ......


    “姐姐,前麵就是易洲王城藤穀城了,我們要直接進去嗎?”蓮渦禦劍到沈嘉身側,眼眸緊緊盯著不遠處的那座王城。


    “想必焚天早就在等著我吧。”沈嘉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軍隊,眼眸中精光一輪。


    “白禛師兄,瓔珞。”沈嘉看著不遠處的那兩人輕輕喚道。


    “姐姐,你找我們來,可是有什麽事情?”瓔珞和白禛雙雙禦劍而來,經過沈嘉身側時正好看到了站在她身側的木連笙,瓔珞眼眸微動,臉色絲毫不變。


    “白禛師兄,瓔珞,還有連笙,你們三個守在此處,按兵不動,觀察著裏麵的一舉一動,若是有異樣,記得傳音通知我,讓將士們休息一下,晚上本來就不易開戰,至於魔族,在夜晚更是精力旺盛,莫要讓他們給偷襲了。”


    沈嘉眼眸緊緊盯著王城之中的焰火,聲音平靜的異常。


    “那姐姐你呢,不和我們一起嗎?”瓔珞見她交代的十分仔細,忍不住問了句。


    “我和蓮渦要先去一個地方,如今看來這王城中能戰鬥的魔兵頂多不超過七萬人,今日在雪山大戰中定有損失,你們莫要掉以輕心。”沈嘉抬手拍了拍瓔珞的肩頭,眼眸落在不遠處的星月夜上。


    “怎麽,就知道帶著這個家夥去,不要相公了嗎?”眼前的天空中一抹暗紅色衣衫閃現,落在身旁的一棵樹杈上,手裏拿著一朵碗大的山茶花,在這寒冬中不知從哪裏搞過來的。


    他腳一蹬,整棵樹沙沙作響,落了一地的碎葉子。


    整個人旋轉著落在沈嘉麵前,將蓮渦擋了過去,俯身將手中開的正好的山茶花緩緩插在沈嘉的耳邊,手法輕柔,眼眸中皆是柔情愜意。


    “真是好看,不愧是我養大的姑娘。”南翼一臉笑意,眉眼狹長,恍若夜空中明亮的星辰一般。


    饒是蓮渦也看不下去,忍不住低聲輕咳了一聲。


    “你亂說什麽?鳥族族長如此輕狂,怎能堪為族人表率。”沈嘉眼眸一冷,抬手直接敲在了南翼的頭上。


    “夫人說的是,我自當遵從。”南翼燦然一笑,微微抿起唇瓣,自家娘子太強勢了怎麽辦,隻能寵著啊。


    沈嘉目光遙望夜空,搖了搖唇瓣,禦劍踏風而去。


    南翼緊跟其後,一個躍步直接跳上了沈嘉的長劍,從背後攬住了她:“別動,小心被發現了。”


    覺察到沈嘉的不願意,南翼放緩聲音在其耳邊低語。


    蓮渦眼眸中皆是怨恨,自己不過是做了次錯事,為何上天要如此懲罰自己呢。


    不遠處的王城腳下一個角落,幾道影子在月色下拉得極長。


    “雷晏,你怎麽這麽懦弱,人都走了,還眼巴巴瞧著幹嘛,你怎麽不去追上去。”若寒風看著天際疾風而過的兩把長劍,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隻要好好的我就知足了,再說不是還有人守著她嗎?我去了豈不是自找不快。再說,她隻要笑著,我就心滿意足。”


    若雷晏手中撫摸著長簫,放在嘴邊,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小心翼翼,一如他的愛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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