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都變成大人了,還是一副機靈鬼的模樣,這樣以後虎頭可怎麽娶你啊。”沈嘉壓抑著自己,戳了戳蓮渦白嫩的臉蛋。


    “他不用娶我啊,他說我是他夫人呢,是吧,虎頭。”蓮渦口直心快,直接將虎頭說的全都兜了出來,惹得一眾人哈哈大笑。


    虎頭頓時羞紅了臉不知該說什麽。


    “好了,蓮渦,你也是,怎麽說的那麽快,瞧把虎頭羞的,臉紅的和桃子一般了。”沈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的光景隻能在琉璃闕才能看見,如今雪寒宮也是如此,像是一家人重新坐在了一起。


    歲月如梭,舊人仍在。


    微風蕩漾,將院子外的桃花瓣吹得遍地都是,蓮渦調皮的兜起一小布袋的花瓣灑在亭中做的下棋的兩人頭上。


    粉嫩的花瓣落在沈嘉銀藍色的長發上,被風揚起的發絲在花瓣上盤旋,猶如仙子一般,白衣飄飄,裙裾拖在她的周圍,一雙湛藍的眼睛如春水迴眸,美得不食人間煙火,衣訣飄起,傾城如仙。


    “九奈美人,怎麽幾月不見,變得越發美豔了,我聽凡間戲台子的戲本子上說,女子越發嬌媚,多半和男子有關,難不成是南翼哥哥惹得你愈發豔麗了。”蓮渦撲棱著羽翼在兩人周圍盤旋。


    本該沈嘉落子的,話音剛落,手指微微顫抖,那白玉般的冷暖棋子嘩啦落在了地上,清脆聲入耳動聽。


    瓔珞被這突然嚇了一跳,手中捏著的棋子也落在棋盤之中:“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她緩緩抬起瞳眸,眼前的沈嘉的眼神像是一個躲在角落中悄悄哭泣的人一樣,不甘,委屈,怨恨和無邊的孤涼。


    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要把她最後的信念擊碎。


    瓔珞抬起手覆蓋在她冰冷的手背之上,緩緩卷進手心之中,用餘溫溫暖著她。


    “姐姐,你不隻有你一個人呢,我們都是你強有力的後盾,孤掌難鳴。”瓔珞微微含笑,柔聲道。


    “我知道,此生能遇到你們,是我最大的收獲呢,既然已經圓滿,就不再會有遺憾。”沈嘉低垂下眼眸,終究還是沒能將心中之傷和盤托出。


    “殿下,春穎姐姐說她去準備華容殿宴會之時,今夜是屬下守夜。”這時一道單薄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站在涼亭之外,半躬著腰,低垂著頭顱,聲音清冷,帶著淡淡嗯嗯疏離。


    “本座知道了,你去喚江辭風前來,本座有事相商。”沈嘉俯身一點點將棋子撿起來,麵前出現了一雙曆經風霜的手,這雙常年紮燈籠的手,是一般人假裝不出來的。


    “這棋子我撿就好,你去吧。”沈嘉並未看他,她不敢看,那張相似的臉龐,怕心再一次收緊,便再也放不開。


    “晚銀告退。”他緩緩起身,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風中。


    蓮渦隻覺得渾身抗拒,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像是遇到的同類,卻又不是同類的感覺。


    “九美人,這人是誰?”蓮渦幻化身形坐在一側的石凳上,目光緊緊盯著拿到逐漸遠去的背影。


    “他是我在街上撿到的一個紮燈籠的小販罷了,我看他一身才華,當個小販可惜了,就給帶迴來了。”沈嘉說的雲淡風輕,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夜是一眼驚豔了自己,還是蒙蔽了自己。


    “可是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了恐懼。”蓮渦微蹙起眉心,活絡的眼眸久久定格。


    宮外,白將軍府,這本是沈嘉買的一處私宅,因白啼不適合待在宮內,這才賜了給他,說是私宅,但麵積廣闊,如今就算是住進了六人仍是清冷的很,一如他的性子一般。


    “天禧師姐,你瞧瞧那個蓮渦,自以為有九奈撐腰愣是無法無天,居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這口氣難道你能咽下去?”


    和染一臉怨氣盡顯臉上,如今九奈她是動不得,但蓮渦都動不得的感受實在是讓她心煩。


    “既然來了,自然是不能受這個氣了,那東西你可帶來了?它可是我們此行前來的目的呢,要是少了,那這氣不都得白受了,既然那個丫頭那麽討厭白啼師兄,那便也不用重歸於好了,讓她知道,和我們作對的下場。”


    天禧唇角有意似無意勾起一抹冷笑,眼眸朝著院子中水池中開的正好的荷塘看去。眼眸中春水不在,隻剩狠厲。


    “還是師姐想的周到,我聽府中的小廝們說,九奈今早昭告天下,說是要把女帝的位置傳給她妹妹,沈瑾月,從明日起她便不再是女帝了呢,我還從未見過如此蠢笨的人,到手的位置居然拱手讓人,真是傻得很。”


    和染想到這裏,眼眸中的笑意更盛,自己本就是水係,想必是雪山之人,若是能討到了新女帝的歡心,豈不是更好。


    “和染師妹在想什麽?怎麽笑的如此開懷?”天禧端起濃鬱的香茶放在唇瓣輕呷了口,緩聲問道。


    “沒什麽,對了,姐姐要的東西我還沒有給姐姐呢,不過這東西可講究用法,姐姐可一定要小心才是。”和染手心處浮現出一個青玉色的小瓶,不過一個指頭大小,卻顯得格外通透。


    “用法?”天禧目光落在那小瓶之上,重複了一句。


    和染嘴角微微莞爾,身子微微一傾,附耳在天禧耳畔。


    “師兄,如今人心惶惶,但魔族卻不為所動,你心中可有些擔憂。”白禛側過臉來,看著有些憔悴的白啼,聲音放低了些。


    “自然是有的,但是澤漆這個人耐力足的很,不然也不會一直隱忍到自己的諸位哥哥自相殘殺之後才破勢而出,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不過他的耐力不僅僅體現在等待上,我們也要加快步伐才是。”


    白啼目光落在樹尖新生的嫩芽上,嘴角輕勾。


    “對了,我讓你找的煉化之人,如何了?”


    “已經準備就緒,就連軒武門的洛師弟也為我們出了一份大力呢。就是你送來的東西實在詭異,等著煉化估計還需要些時日才行。”


    “時間在賽跑,輸贏隻在一念之間,萬物始起,同生同滅,我們同處漩渦之中,無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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