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翼這麽一說,可正是中了他的傷心事呢。


    黑烏鴉不過是魔界最為下等的魔獸,隻是仗著澤漆的震懾他才能在魔界說一不二,受萬魔敬仰,如今被南翼如此調笑,奇鸞狠狠瞪了若雷晏一眼,手中提著長羽劍,一腳踢掉擋在麵前的魔兵,直逼南翼而來。


    “小子,我本有意放你一條生路,誰知你竟如此不知趣,我要讓你知道,惹到我的下場,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話音未落,奇鸞瞬間出手,手掌中蘊含這無盡的黑氣,直逼南翼而來,天雷滾滾,天地變暗,為這猩紅的戰場又多了幾分陰冷。


    “來的好。”南翼早就料到他惱羞成怒定要出手,手握烈火如焰,縱身一躍,簌簌離火從身體中湧現出來,直接對上了奇鸞的層層魔氣。


    “原來是火係元力,可惜了,你這修為實在是不夠,不然定是個傑出人才。”奇鸞看著這簌簌的離火,嘲笑了一句,長羽劍一揮,順著掌心的紋路黑氣盡顯,將離火團團圍住,不過幾個唿吸,便被消失殆盡,化為烏有,連一絲灰燼都不曾留下。


    “哈哈哈,就這些小伎倆嗎?那麽該我出手了。”奇鸞手中長羽劍瞬間變幻,生成了成千上萬隻鳥喙勾起的黑羽烏鴉,在昏暗的天色下勾起的鳥喙泛著冷冽的光,那分明是帶著毒液的。


    四周被黑羽烏鴉包圍,隻能聽見唿啦唿啦扇翅的聲音,以及密密麻麻黑晶石般的鳥眼。


    若是旁人,恐怕被這成千上萬的烏鴉圍住要就不知身在何處了,可如今被圍住的這人確是南翼,鳥族之王,僅憑這點烏鴉怎能奈何。


    眼看著被眾多烏鴉團團圍住,再也看不到蹤跡的南翼,奇鸞朝著若雷晏得意一笑:“不過是個會玩火的小子而已,就憑他那點離火哪裏能奈何得了我這極寒之地的冰鴉,這不,略施小計,就讓他找不到北了。”


    若雷晏垂眸一笑,手指輕輕摩挲著竹骨扇,青色衣衫上勾勒的翠竹和手中扇子混為一色,顯得清閑無比:“奇鸞大人還是莫要小瞧人了的好,你怎知他就是個毛頭小子呢。”


    身後傳來嘶叫聲,如同死去的掙紮聲一般,奇鸞朝著若雷晏輕蔑一笑:“真不愧是玉靈界的小卒,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麽快就解決了。”


    就在他猖狂之時,空氣中傳來細微的燒焦聲,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蹙著眉心,轉過頭來。


    眼前的一幕,如臨大敵。


    一隻四目火鳥在半空中翱翔,不光是自己之前釋放出的幾千隻冰鴉,就連半空中負責遠攻的魔兵也盡數被焚毀,此時的魔兵後方成了人間地獄一般,火焰四起,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這,這怎麽可能,四眼火鳥,剛剛那小子居然是重明鳥,鳥族之王,除了鳳凰之下的存在。”


    他朝著若雷晏走來,伸手扼住了他的脖頸:“若雷晏,你莫要以為自己坐上了魔王的位置就為所欲為,你不過是魔尊看中的一個替死鬼而已,居然敢蒙騙我,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人的身份,難道你是想背叛魔尊嗎?”


    兩把寒刀同樣架在奇鸞的脖子上,他怒焱一看,正是無邪、無戈兩人。


    若雷晏脖頸被他掐的微微泛紅,他伸手推開麵前的束縛,淡然一笑。


    “奇鸞,我知道我隻不過是個魔王,而你是魔尊身前的大紅人,可那又怎麽樣呢,澤漆選中我不過是因為我這個尷尬的身份,自以為靈姬夫人被焚天魔王禁錮著,就無人能解我身中的荼毒了嗎?如今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你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一心求死之人了,如今的我也有了想要守護著的人,身有倚靠,無所畏懼。”


    手中暗藍色閃現,一把泛著電流的長劍直直插入了奇鸞的心口處,又重重拔了出來,傷口處縈繞著陣陣黑氣,整個人化為一個空殼一般,衣衫盡褪,一隻撲棱著翅膀的黢黑烏鴉從衣衫底下瞧瞧混入魔兵之中,正欲逃跑,卻正好卻南翼一陣紅蓮業火燃燒殆盡。


    奇鸞已死,一眾魔兵還不知這後麵發生的一眾變故,隻顧著殺敵,若雷晏眼眸落在不遠處的雪寒宮之上,他在等待。


    等待著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他這一生永遠牽掛的人,為自己唱歌,為自己傷心,牽掛著自己的人。


    “殿下,我們現在班師迴朝嗎?”身側守著的無邪看了魔兵仍在和雪山士兵交纏其中,忍不住提醒。


    “鳴金收兵,將魔兵一個不留後,你們迴去吧。”若雷晏揮了揮手,起身從步攆上走了下來。


    無戈正欲跟上去,卻被無邪一把攔住:“殿下大概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吧,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如今已經和魔界撕破臉,玉靈界除了那幾個人,還能有誰能傷的了如今的殿下。”


    無戈看著若雷晏落寞的背影,眼眸中掠過一絲擔憂,終究是沒有跟上去。


    “班師迴朝。”無邪敲起鳴金鼓,鼓聲壯烈,陣陣光波席卷著戰場上的每一個士兵,這時原本和魔兵統一陣營的靈墟軍隊此時倒戈相向,朝著身旁殺敵的魔兵紛紛亮出了暗箭。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靈墟的倒戈注定讓魔兵全軍覆滅。


    南翼隻身站在半空之中,衣衫已然被毀,破爛的衣衫露出泛著光澤的肌膚,猶如天神一般。


    戰場上的突變,也讓他猝不及防,朝著原本坐在步攆上的若雷晏方向看去,卻空無一人,隻對上無邪一個戲虐的笑意。


    他眉心蹙起:“若雷晏這是怎麽意思,臨陣倒戈,看來是早有準備。”


    躍身落在城牆之上,沈嘉仍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連臉上的淚痕都無人敢擦拭,隻能任由痕跡盡顯。


    她一臉怨氣,直勾勾看著南翼笑著朝自己走來。


    “你怎麽敢這麽對我,就不怕我聯合一眾子民滅了你。”沈嘉輕咬著嘴唇,一雙瑞鳳眼顯得楚楚可憐。


    南翼俯下身子,勾了勾她翹起的鼻翼,寬慰一笑:“滅我隻要你一人即可,用不了那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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