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渦。”沈嘉俯身阻止,就聽見身後出現一聲沙啞。


    “我們都還活著真好。”沈嘉轉身,隻見虎頭拄著一根木棍,麵容還算和煦,隻是腿腳昨夜被廢墟砸到,顯然是受了外傷。


    沈嘉輕歎一聲,“你們兩個小鬼,都受傷了還不忘掛念對方,讓我說什麽好。”


    她埋怨著扶著虎頭坐在床榻,看著兩人,嫣然一笑,起身離去了。


    剛關好門,轉身便撞上一個結實的臂膀,“怎麽,這是要投懷送抱?”


    聽著熟悉的戲謔聲響起,沈嘉輕推一把,躲了過去,“傷還沒好,就知道油嘴滑舌了。”


    “聽說虎頭醒了,我去找不在,原來是在這裏。”南翼推門作勢就要進去,卻被沈嘉的手擋了迴去,“你進去作甚?”


    “看病人啊。”南翼一臉茫然,忽的看著沈嘉略帶笑顏的眼眸,又看了看裏麵,像是想起了什麽,“也是,現在進去確實不大合適。”


    院中的小亭處,一壺清茶,兩盞茶杯。


    “如今長白山已成這樣,你可有何打算?”沈嘉瑩白的手指摩挲著凹凸不平的茶杯花紋,漫不經心的問道,似不想勾起他的悲傷。


    南翼看著四周的青蔥翠綠,悵然失笑,“今早我已經尋到了剩餘族人的下落,打算等勝遇醒來,送他們一齊前往深山之中,休養生息。經過這一戰,勝遇修為大減,斷不可再跟著我四處遊蕩了。”


    “如此,也好,隻是我們的處境愈加困難了。”南翼的眉宇間勾著一絲抹不平的愁容,繼而唇角含笑,“還好,你一直在我身邊。”


    “族長,寒煙姑娘醒了。”兩人情緒漸漸低落之時,有一小童麵帶喜色前來。


    沈嘉聽聞,眼眸精光乍現,凝視了南翼一眼,兩人一同攜手前去。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就好。”待走到廂房前,南翼打發了伺候的小童離開。


    沈嘉放緩步子,悄聲走了進去,寒煙一抹清麗,靠在榻上,正端著一個白瓷碗喝粥。


    “寒煙,你醒了。”沈嘉盡力壓下自己話語的激動,緩聲說道。


    寒煙眼眸微動,手中白瓷碗正欲放下,沈嘉一把接了過來。


    “奈姐姐,你們迴來了?我還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寒煙話音顫動,眼眶含淚,卻始終都不曾留下。


    “那個,我去看看白啼怎麽樣了,過會兒再來。”南翼實在看不得這種悲情場麵,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待南翼離去,寒煙猶如被抽了似的木偶,臉龐靠在沈嘉的肩上,淚水如珠,滾滾而來。


    “奈姐姐,哥哥走了,他還要去守護他的子民,我卻隻想守護我的朋友,可惜九羅她,唉,勝遇怎麽樣了,那個可憐家夥,若不是我硬要他上,他本可以早早逃走的。”


    “這些都不怪你,畢竟他身後也是他要保護的額族人,來,我們先把粥喝了,你也好恢複些體力,去看看他。”沈嘉伸手拭去寒煙的淚水,端著那碗未喝完的粥過來。


    “我還從來未見你哭呢,原來也是個水美人啊。”沈嘉想著緩解下悲傷的氣氛,忍不住調笑了一番。


    “姐姐就知道取笑我。”寒煙直接拿過那碗粥,借著碗蓋住了自己滿是淚痕的臉。


    南翼還未曾走到白啼的廂房,便看到小亭中一白衣獨立之人,背對著自己,坐在那裏,深黑色的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碩,手中茶盞輕碰薄唇,淡泊飄逸,一臉寧靜之色,整個天地仿佛隨之淡然下來。


    他輕笑一聲,“這家夥真是,無論何時都是如此淡然。”


    走到其麵前坐下,看著石桌上的三杯茶盞,便隨意拿了杯,倒上清茶,學著他的模樣輕呷一口。


    “我這長白山的山頂雲霧如何?”


    “清而不冽,醇而不甘,宛若清泉過隙,倒是不錯。”白啼麵容清冷,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放下茶盞。


    “如今,你覺得我們還有何勝算?”


    “怎麽?你這便認輸了,把這清靈之境拱手相讓?”南翼眼眸流轉,黑玉般的眼睛散發著濃濃的冷意,,嘴角輕勾。


    “我們如今的勢力太過單薄,唯有集眾,才可一較方休。”白啼對上南翼一雙仇恨的雙眼,正色道。


    “如何集眾?”


    白啼溫雅一笑,取出簪發的樹枝,素手撫過,枝頭上閃著瑩瑩藍光,拿起石桌茶盞,在空曠的桌上,勾勾畫畫,不多時便出現了玉靈的地域圖。


    “這是?”


    “你來看,如今我們身處蒼梧境內,昨日隻是雲扶的先頭部隊。”


    “她不叫雲扶,她乃是我的義妹,沈流雲。”白啼還未說完,身後一道聲音橫空攔下。


    兩人齊齊看去,隻見沈嘉一襲冰藍裙,長發垂肩,用一根水藍的綢束好,玉簪輕挽,眉間唇瓣皆透著幾分淡淡的漠然。身後跟著的是一身暗藍衣衫輕挑銀線花紋,神情淡漠的寒煙。


    “怎麽還換了身衣衫?倒是寒煙,身子還沒休息好,怎麽就出來了。”南翼看著一臉淡漠的兩人,心底不覺有些發怵。


    “之前的衣衫弄濕了,看著今日天色不錯,便出來散散步,看到你們在這,便過來了。”


    “剛剛師妹所說,如今把握蒼梧、雪山一手的雲扶乃是你的義妹,沈流雲?此話當真?”


    沈嘉二人緩緩坐下,對上白啼的眸子,“此言不假,話說這沈流雲也算是我的死對頭,不知師兄可曾記得我在蒼梧被劫一事?”


    “自是記得的,後來不知為何,你便迴了天山,我也沒多問罷了。”


    “我被劫之後,便是送到了雪山的靜安王府,也就是沈流雲的化身,雲扶所建的地牢裏,在那裏,她告知了我這一切的緣由。還得從我重生歸來前說起。”


    沈嘉頓了一句,看著茶水中倒映出來的影子,失神一笑。


    “那時我還是隻懂得修煉的雪山聖女,後來在三歲那年,聽聞母後帶迴來一個粉雕玉飾的女娃娃,便多看了兩眼,母後說是我遠方表親的後代,名喚沈流雲。可是後來,一次偶然我遇到了當時靈墟宮主的王子,也就是若寒風,造化弄人,我不顧眾人反對,毅然決然的要嫁給他,卻在新婚之日被一刀斃命。”


    “後來,我才得知,是沈流雲告知若寒風,聖女之血可以複生,他為了自己的母親,欺瞞於我,兩人編造了這個騙局,後來卻不想若寒風假戲真做,所以導致沈流雲恨我入骨,造成如今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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