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沈嘉還在酣睡中。


    感覺鼻頭癢癢的,沈嘉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鼻頭,轉身繼續睡。


    接著腳底板也感覺到了陣陣絲癢,沈嘉這才感覺到不對勁。


    猛地坐了起來,睜開雙眼,一團火紅擋在自己麵前。


    她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對上的確是南翼一副妖豔的桃花眼。


    “你幹嘛,我是女的哎,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就進來。”沈嘉一臉驚恐,拿起薄被把自己包裹起來。


    南翼做了個不屑的表情,走到窗戶那,跳了出去,“趕緊起來,這都什麽時辰了。”


    空氣中留下一句不耐煩的話和濃厚的桃花香氣。


    沈嘉穿好衣衫,走了出來,院子裏的桃花樹上搭著一抹紅色。


    一個躍步,南翼從樹上跳了下來,不知從哪裏拿出兩個木桶,遞給了沈嘉,“喏,想要做好飯,水源最重要,你今早上的事情就是去山腳下的碧水泉接水。”


    “山上不是有瀑布嗎?我上山的時候明明看到過。”沈嘉看著他那張妖豔的臉龐總能想起那日在練武場對自己的輕浮來。


    “瀑布的水能和泉水一樣嗎?你師父可是說了,讓你跟我學做飯,你去不去?”


    沈嘉瞥了他一眼,半聲不吭的轉身迴了屋,關上了門,連著窗子。


    “性子還挺傲氣,怎麽一點小活都幹不了,還妄想得到好的指教?。”南翼見沈嘉迴到了自己屋子,隨手把木桶留在地上,一個轉身又躺在了樹杈上。


    落花敷麵,閉目養神。


    沈嘉換了身短打勁裝,“嘎吱”一聲打開了門,提著木桶朝山下走去。


    練武場內,無論有無師父,新生弟子須得早起練習體術以及劍術,今日授教的是大弟子白啼。


    全部的新生弟子都來到練武場迎著晨風,跟著練習。寒煙左顧右盼也沒有看到沈嘉的身影,緊皺眉頭。


    “九羅,你姐姐呢?”


    見春羅正在一旁,練著練著,走進幾步,悄聲問道。


    “我......”春羅躊躇著。


    “你幹嘛呢,不專心練習。”白啼的朝著寒煙看了過來,在她耳邊傳音嗬斥。


    寒煙猛地一激靈,趕緊迴了自己的位置什麽都沒有問。


    這邊沈嘉提著木桶朝這邊走來,正好經過練武場。


    上百雙眼睛齊齊看著她,盡是戲謔和不解。


    “她不是昨日裏出盡風頭的九奈嗎?怎麽提著個水桶過來了,還穿的一身勁裝。”


    “還以為今日不和我們一起練習是去學好的了,誰成想居然是提水。”


    弟子們紛紛看著她的身影,低低討論著,語氣之中,盡是不屑。


    “還練不練了,一個個都在幹什麽?”白啼震懾的聲音從看台上響起,一雙瑞鳳眼中藏著幽深。


    可惜眾人都平視前方或低頭看著沈嘉的身影,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眼底的深情。


    沈嘉雙手提桶,並不想理睬這些看笑話的人,“提桶又怎樣,本小姐樂意。”


    她自娛自樂,悠哉遊哉的走在大道上,嘴裏還哼著一個小曲兒。


    斜臥在桃花樹杈上的南翼隨手在空中劃了個圈,火紅的焰火包圍著中間正是沈嘉穿過練武場上的情景。


    “這個丫頭,倒是自在的很,提個水也能這麽悠然。”


    接著收迴火焰鏡,接著躺在樹上微眯著雙眼。


    幾片花瓣落在他泛著光澤的肌膚上,更添幾分俊俏。


    沈嘉悠然的提著兩桶水迴到了琉璃闕,“這水提著不輕,時間久了這肩胛倒是有幾分酸痛。”


    待她放下水桶走出柴房後揉著自己的肩膀,朝著桃花樹走了過來。


    剛仰起頭看著那樹杈上那襲紅衣,卻始終瞧不見南翼的頭顱,心中暗想,莫不是這廝趁我不在,偷溜了去,沒想到還留了件衣服在這。反正他的紅衣多得是,若是我偷偷扔了一件,想來也不會在意。


    誰讓他天天見兒的欺負我。


    沈嘉想著,那隻手又抬了起來,扯著樹杈上那耀眼奪目的金紅色衣袍。


    “怎的連個衣袍都如此的沉重?”沈嘉扯了一下並未扯動,嘴裏嘟囔著,手上又加大了力度。


    “哐”的一聲,一個龐大的身影從天而降,壓在了沈嘉身上。


    “一個衣服物件兒怎麽如此的沉啊,本姑娘的細腰都要斷了。”沈嘉推了推身上的龐然物件,因被壓著,倒是沒看清是何東西,隻覺得是那衣袍太過沉重。


    身上的那物件像是飄了起來,正對著沈嘉唿出一個熱氣,“九奈,你說誰是物件?”


    沈嘉睜眼瞧去,卻見南翼黑著半邊臉,正對著自己看著。


    她自覺心虛,一個骨碌爬了起來,“那個,水,我已經打完了,接下來可是要教我廚藝了?”


    見沈嘉如此心虛,南翼自覺好笑,起身拂了拂身上灰塵,“打完了?那便去山上砍柴吧。”


    說著懸空變出來一個鋥光瓦亮的木柄斧頭,放在了沈嘉手裏。


    “還要砍柴?”沈嘉冷不丁被仍了一柄斧子,一臉茫然。


    “那是自然,燒火總是要柴火的嘛,那柴火自然要讓你自己去砍嘍。”南翼捏起一朵剛剛飄到衣衫上的桃花瓣,笑意吟吟。


    “哦,知道了,不就是砍樹嘛。”她拿著斧頭,瞥了一眼那笑著的美男子,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哎,九丫頭,崖柏、鬆樹燒火最是合適,你切莫砍錯了。”沈嘉剛轉過身,身後便傳來這麽一句話,望了望剛剛東起的日頭,挺起胸膛。


    “身為雪山的得力幹將,怎麽能被一個簡簡單單的砍柴任務折了腰,木頭,我來了。”低頭念叨著,朝著山頂密林前進。


    南翼看著她一臉正氣的身影,挑了挑眉梢,拂袖朝自己的落霞殿而去。


    這邊主峰密林中,霧氣迷繞,沈嘉走著走著竟在這迷霧中繞岔了路子,不知所雲,索性一個屁股坐在地上,從收納乾坤袋中找著,看有沒有能破這迷帳的東西。


    剛一會兒,就覺得自己頭昏腦漲,不明所以,眼皮也如千斤重,耷拉了下去。


    隻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如夢幻境,眼前的景色妙不可言,花草豔麗,無數的精靈在采集著花蜜,一副祥和之景。


    隨後景色轉而一變,刹那間,天地變色,烏雲橫渡,身邊飛過一個又一個黑色的魔團,無數的火焰從天而降,花草黯然失色,人心驚浮。


    沈嘉的頭顱仿佛炸裂開來,她搖晃著頭顱,隻覺得一抹甘甜,流入五髒六腑,渾身清涼舒適。


    她緩緩睜開雙眸,眼前的霧氣已除,模糊中一個發著盈盈光亮的東西在一蹦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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