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由兩批人構成。一批參透了因果,此生的強大與生俱來,進入地府後立刻得到了自己的接引,因而成仙,而另一批就是鬼差。


    地府不能從發展的角度來審視,常識是並不準確的。


    地府中,任何有能力的人都會立刻看到自己直到最終盡頭的命運,並且在看到自己命運的同時,立刻便會清楚,他們無法跨過命運的終點。


    “這,至少得有那個恆心,確保自己永遠不會在得道之後幫助過去的自己,才走得出來吧。可是如果能夠返迴,未來的自己又為什麽不迴來?”


    穿越時間對他們來說稀鬆平常,以至於他們幾乎不得不接受推論。隻要自己沒有迴來接引自己,那自己就隻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也許會有一些其他原因,但大部分不甘者都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生意而已。損不足以奉有餘。不主動抱團,等別人抱起團來,那就隻能坐以待斃了。”


    如此解釋的話,他們就又返迴到舊常識的範疇之內了。


    “還是不對。不行,肯定是有漏洞的。”


    不信邪者還在自己頭腦風暴,旁人看著他著魔的樣子,麵有苦笑,不知該如何待他。


    如此,他倒成了對方思考過程中的一個擺件。


    “要是你能靠想就一步登天,那未來的你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有什麽理由不把你從過去撈走。別費勁了,咱們先找個勢力加入吧。”


    接觸還不夠,就開始愣想,多少是有點高估自己了。


    “哎,你說,我要是本來就經常返迴過去,每一段時空都在折疊,那作為難以傳統分類的架構,是不是就合情合理地是不會招來未來自己的接引?”


    遠處聲音嘈雜,由遠及近,不少人被先到者提前驅散,似乎是正在發生什麽。


    “別浪費時間了。就算想,也得等到你不再執著於未來的自己沒有迴來接應自己這件事上出來。現在的你很明顯是在浪費時間。”


    遠眺遠處正在發生什麽,他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再迴頭的時候,他們二人的對話多了一個人,一手搭在過去其本人的肩膀上。


    “別看了。我可以講給你們聽。”


    在來自短暫未來的指引下,他們提前遠離是非之地,找了個小巷子裏的位置提前坐下。


    看著被自己衝昏頭的思考者,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潑冷水,提出騙局的可能性。總之,他們已經到了如果被圍起來就完蛋了的地方。


    “我剛想到你就來了!快,讓我看看這種無源之智是否和我想的一樣?”


    按照騙人的邏輯,那個人應該會跳過這部分,然後跟他們講外麵正在發生什麽。


    “我想的路線與他們由過遠的未來接引,難以合作,至上而下的路徑不同。我想的方法是自下而上,以返工為基礎的雕龍計劃。”


    那人沒有說外麵可能正在發生什麽,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他還是沒法排除對方藝高人膽大的可能性,因而在一邊依然在旁觀。


    “對,雕龍的意思就是環環相扣,到了時間之後就返迴過去,然後重新經曆之後繼續向前,與另外一個來自未來的自己接觸。如此一來,我就有機會重新審視過去發生了什麽,並且在返工的過程中完全解密。如果未能完全解密,我還可以反複迴到過去與自己接觸,同時走向多條路,全麵消化所有經曆。”


    他此時多少有點過於亢奮,太容易讓人騙了。


    “你清楚就好。危機近在眼前,現在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活下去。”


    那從未來來的人顯然沒有那麽興奮,甚至有點壓抑在身上,即使不注意,也早就看出來了。


    “這是發生什麽了?這才哪到哪,無源的反噬這麽快就來了嗎?”


    因果顛倒,果也成因,產生一些可能威脅生命的反噬也在預料之內。


    “反噬倒談不上。”


    說著,那人拿出了一個頗為小巧的玩意,定睛一看,這竟是他們穿越時間線用的艙室的縮小版。


    這玩意,顯然不是他們現在的身份能接觸的。


    “這是……更遠未來的我為自己準備的東西嗎?”


    這種東西理應是好消息,說明他肯定活到了很久之後的未來,基本上不必擔心自己的夭折。


    “想象與現實之間是有差距的。很多看似順理成章的東西,卻不見得如預料一般。我也尚不足以理解,但按照我的所見來說,雕龍遠沒有最初預想的那麽簡單。但不論如何,我們都已經無路可逃。”


    那邊迎接來自休假世界的來者的人們焦頭爛額,事到如今,麵對氣勢洶洶來問責的人,這些狐假虎威的人們基本上沒有應對之法。


    作威作福慣了,現在被真有本事把他們推平的人找上門來,這些鬼差們內鬥的產物基本上沒有作戰潛能可言。


    “船到橋頭自然直。別轉了。再怎麽轉,他們也是專程來找茬的。”


    那一直在團團轉的人眉毛一揚,把手一攤:


    “明明好好的,都是儒教中人,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怎麽他們就要懷疑咱們造反,連調查的機會都不給?難道咱們就是一開始就被看破,從頭到尾都是利用而已嗎?”


    這幫鬼差們自己組成的組織,整天為非作歹,爭權奪利,為了作為儒教那寧可腐化,勿傷和氣的教義,他們養著大量不是一條心的酒囊飯袋,隻是為了給對方盡在掌握的感覺,以避免衝突。


    “什麽看不看破的。咱們對自己腳下的控製力也就那樣,你以為是給他們讓步,給他們控製感,其實這些被慣壞的酒囊飯袋,出去外麵惹了禍,咱們都不一定知道。”


    朱玨本體便是因此被帶上來的。不過事到如今,這也不重要了。


    “惹不惹禍的,所以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他們不給咱們留活路,你也就打算等死嗎?”


    與之相比,他雖然沒那麽焦急,但也不代表他有辦法。


    “能怎麽辦。盡人事,聽天命。那餘齊恢複過來了,他們自然要開始繼續大業,你難道還有什麽能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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