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像是葉北宸。


    手背被打得有些疼,安曉縮迴手,瞧著他板著的那一張冷臉,撲哧一聲,便笑出了聲,“好了!葉北宸,現在奶奶不在這,你不用在我麵前裝作一副深情似海的樣子,要不是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另有其人,剛才我還真以為你是在因為我吃醋呢!”


    心頭無名火迅速攛起。


    葉北宸眼底眸色遽然一寒,薄唇輕動,正欲說些什麽,溫柔似水的聲音如清風悅耳般響起,“北宸,原來你在這!”


    一抹白衣飄飄的身影站在他跟前,眼底冷意褪去,葉北宸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然而,隻是極短的一瞬,他的臉便凝固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唐和暖,安曉識趣地拿開了葉北宸攬在她腰間的手,對著唐和暖笑了笑,“唐小姐!”然後,朝著葉北宸倏地緊繃在下顎,揚起一抹笑,“你們兩個聊,我去奶奶那邊。”


    安曉邁步往前麵走,即便周遭有譏諷輕蔑的視線朝她望來,她也沒有迴頭。一名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朝她迎麵走來,看著不遠處的唐和暖很是無意的問,“安小姐,那位小姐是誰啊?看樣子,好像她跟葉少很熟。”


    每迴參加宴會,那些名門淑女都會很憐憫的跑來問她,葉北宸怎麽每次宴會都不同她在一起?臨走之時,怎麽能夠獨自撇下她?他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她知道,那些女人表麵上是在擔心她,實際上,卻是在拐著法子來譏諷她嘲笑她。


    這些,她也素來以及習慣了。


    “你若是好奇,可以跑去問問他。”安曉笑了笑,掠過她往前走。


    腳裹處的傷口被高跟鞋磨得越來越疼了,這果然不是人穿的東西。


    安曉迴到二樓臥室,正找了個創口貼準備貼上去,門被人推開,葉靈裳帶著兩位濃妝豔抹的女人走進來,滿臉的不耐煩道,“喏,你們要找的人在這!”


    然後,生怕染上晦氣一般,砰地一聲,便將門給重重甩上了。


    瞧著葉靈裳走遠,那名年輕的女子望了眼房間,然後,打量了一眼臥室,拉開了衣櫥,看著裏麵滿目琳琅的衣服,她跺了跺腳,迴去拉了拉中年女子的衣袖,不滿地責怪道,“媽!你看看,這房間這麽好,就連那衣櫥裏麵的衣服都是當季流行的最新款。就一件可都頂我們好幾件呢!”


    “我早就告訴過你,讓我嫁進來,當初你偏不讓,非得把安曉這賤人嫁進來,現在好了,安曉飛上枝頭變了鳳凰,而我呢!還是那縣城裏麵的小麻雀。”


    那一口一口賤人聽得安曉心底頗為不悅。來的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繼母黎友清與同父異母的妹妹安玲。她母親在她年幼之時便去世,不久,他的父親便娶了黎友清,還來了一個與她僅差了兩歲的妹妹安玲迴來。


    她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她那所謂天下最好最專情的父親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背著她母親出軌,甚至,為了討得黎友清的歡心,幾乎要將她掃地出門。若不是她爺爺極力阻攔,恐怕她此刻早不知流浪在哪裏去,又或許已經餓死街頭了。


    平日裏,黎友清在她爺爺麵前還有幾分顧忌,可是他爺爺隻要一離開,便會想方設法的欺淩她侮辱她。


    夏天近40度的高溫斷了她的空調,說節約用電,而他們出門逛個街還在自己房間開著空調。冬天室內還有零下十幾度的冷空氣,所有的房間都設有地暖,而她那裏隻有一床薄薄的棉被。就更別提她會拿錢給她買衣服交學費了。


    為了將她趕出安家,他們甚至在她十六歲的時候還打算把她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若不是他爺爺告訴他們,她已經跟林家有婚約,收了對方一千萬的聘禮。恐怕,她早已經被黎友清給賤賣出去了。


    自從爺爺去世以後,安曉便再也沒有迴過安家。縱然黎友清與她那所謂的父親幾次登門拜訪,她也是避而不見。


    安曉以為她們該知道,她不想再與安家有任何關聯。卻不想,時至今日,她們居然還有臉跑到她的跟前,安曉擰了眉頭,“你們兩人怎麽會過來?”


    “怎麽?我們便不能過來了?”黎友清滿臉不悅道,“安曉,連狗喂了它一個肉包子,它也會對那主人搖尾巴示好,我跟你父親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沒有辛勞也有苦勞吧?你倒好,癩蛤蟆吃上天鵝肉後,便想當從前的事都沒有發生過,逍遙的過你的好日子,也不管我跟你爸的死活,你這麽狼心狗肺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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