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出去看看?”


    “看?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喜歡罵就罵唄,又不是罵我。”


    當天傍晚,蘇宇奶奶就得知了這一好消息,得知大孫子又進去啦,這次是搶劫加傷人,沒有十年八年出不來時,當場就嚇暈了。


    三叔又是請郎中,又是掐人中,總算把人弄醒了。


    醒來的老太婆先是大哭一場,後來越想越氣,跑來蘇父大門外開始罵街了。


    她雖然並不知道這是蘇宇故意下套的結果,但她覺得都怪老二,養了蘇宇那個小畜生,才讓他的大孫子一步一步誤入歧途。


    但你讓她罵蘇宇,那天蘇宇非要砍她的一幕,她還記憶猶新呢,雖然蘇宇要砍她這事她沒有親眼所見,早早躲在了鄰居家裏。


    但老三家大門上那把刀可是貫穿過去的,至今都沒有修複,有一道縫隙,所以她根本不敢,生怕這個二愣子給她一個狠的。


    要是村裏人拉不住,那倒黴的是她自己,她雖然偏心,但還沒犧牲自己,毀了蘇宇的魄力。


    那就隻能拿老二出氣了,這老娘罵兒子,天經地義,順帶連同劉玉芝一起了。


    雖然她陰陽怪氣都是在說蘇宇,但可沒有指名道姓。


    蘇宇躲在家裏,一邊吃著炒花生,一邊喝著清酒,小日子好不自在。


    而外麵罵聲驚天,全村婦女都圍在附近看熱鬧。


    蘇父,大哥蘇勝,都在家裏,蘇宇也不擔心什麽,喜歡罵就罵唄。


    七十多歲的人了,總有罵累的時候。


    大門被敲響,罵聲還在老院那邊,說明敲門的不是老太婆。


    “誰啊?”


    蘇宇問了一句,畢竟外麵正在罵街呢,誰會這個時候過來?


    蘇宇走出房門,打開大門兩條東德牧圍在一左一右,也不吵鬧,黑子趴在窩裏,懶洋洋的瞥了這邊一眼。


    蘇宇驅趕開兩條狗,打開大門,站在大門外的不是旁人,正是三叔。


    他趁機看了一眼老院那邊,看到蘇父正在勸說,大哥站在不遠處,袖手旁觀,當老太太罵到劉玉芝時,大哥咬牙切齒。


    不過好幾次,都被蘇父推迴去了,大哥是莽,但不是傻,他也知道不能跟老太太動手,否則後果很嚴重,打老人,在任何時代都是不被允許的,甭管你多有理,往往會偏向弱者。


    何況一幫理智的家夥,可不會覺得婆婆罵幾句兒媳婦有什麽錯?這又不是什麽大罪,如果親孫子動手,那不用問,肯定得不到官方的原諒,會更傾向於老人一方。


    那他的安穩日子就會被打破,別說明天上班了,自己孩子可能幾年內都見不到他爹了。


    百行孝為先,在當下還是很好使的。


    “看什麽?你小子倒是安逸,躲在家裏,躲清淨呢?”


    “嘿,這話說的,我這不是怕激化矛盾嗎?進來再說吧三叔。”


    蘇宇讓開一個身位,等三叔走進來,他又看了一眼外麵,和大哥目光交匯,蘇宇笑著點了點頭,順手又把大門關上了。


    管他洪水滔天,反正不關我的事。


    三叔一進門,黃夙娥率先叫了一聲三叔,然後看到桌子上擺放的小吃,有炒花生,炒黃豆,還有一盤辣椒炒豆腐,一壺清酒。


    三叔走過去坐下,對進門的蘇宇說道:“你小子還真在家裏躲清淨呢?外麵罵翻了天,你在家裏喝上小酒了?也不說出去幫忙勸一勸你奶奶?”


    “三叔就別拿我打趣了,我出去,那不是激化矛盾嗎?”


    “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啥事?”


    蘇宇拿起酒壺,酒壺放在一個盆裏,裏麵是熱水,這酒溫熱,蘇宇給三叔倒了一杯。


    上次蘇宇鬧了那一出,險些把他奶砍了,三叔得知事情經過,也沒露麵,隻當不知道,就能看得出,三叔並不想多摻和。


    “消息是你小子故意傳出去的吧?”


    三叔雖然是土生土長的農家漢子,但這不能說明他沒有腦子。


    若無人故意散播消息,哪能那麽快全村都知道了,當他知道公安過來找的是蘇宇時,他就知道是誰泄露的了。


    “唉……這事怪二牛嬸子,我特意叮囑她了,別出去亂說的。”


    三叔用手指著蘇宇,氣的說不出話,二牛嬸子是村裏有名的大喇叭,有啥事能讓他保密?


    這不是擺明了借她的口,傳遍全村嗎?蘇宇要是沒這個腦子,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小子,到底想做什麽?讓外人看咱家笑話,你就開心了?”


    “三叔,這話我可不認同,這件事您覺得瞞得住嗎?”


    三叔一想,肯定瞞不住,因為如果蘇斌被判了,還有一個人能得到消息,那就是村支書,畢竟蘇斌戶口還在村裏呢,人又不是失蹤人口,被判刑了,肯定要知會村委一聲。


    而這件事還不能隻告訴村支書,連同村委會都會知道,如婦聯的同誌,如大隊會計,民兵隊長,都是知情人。


    他們知道了,基本也就等於全村都知道啦,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村長親自叮囑,別外傳,這事也就是滿一時。


    畢竟十年八年不露麵,傻子也會起疑,而知情人不說也會心裏癢癢,幫人保守秘密,可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所以也就是時間早晚的事,蘇宇還真沒撒謊,這事瞞不住。


    “那……你也沒必要到處宣傳吧?”


    “嘿,興他蘇斌做初一,就許我蘇宇做十五,這叫禮尚往來,他能誣陷我跟他同謀,拉我下水,我憑什麽顧全大局,幫他隱瞞?我欠他的?”


    蘇宇說的理直氣壯,一時之間,三叔竟然無法反駁,畢竟三叔是自己人,蘇父肯定會如實相告,那麽蘇斌誣陷蘇宇這件事,三叔肯定是知情的,不僅如此,怕是村支書也會從其他人那裏得知真相,隻是時間早晚的事。


    畢竟要等判決書下來了,公安才會去村支書家做出說明,並且把判決書送過來。


    現在知道蘇斌誣陷他的,都是自己人,恰巧,三叔就在其中。


    所以蘇宇講這話,那是相當坦然。


    蘇斌去打劫,這事還真賴不到蘇宇身上,以蘇宇的本意是想讓蘇斌沉浸賭博,不能自拔,給他的人生加加料,用來報複。


    誰曾想蘇斌自己給自己加戲,竟然破罐子破摔的去打劫?這不是找死嗎?


    十岔口那邊是不少工人下班的必經之路,又是夜晚,如果劫持一個女性,是有可能成功的,可他挑錯了目標,那女的以為他要圖謀不軌,想糟蹋她身子,所以拚命反抗,惹來的動靜,恰巧被同樣下班的人聽到了。


    這才和人發生衝突,如果他第一句就說明,劫財不劫色,興許還真就成功了。


    可惜啊,經驗不足,敗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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