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上千之眾的武修的目光均是隨著湯歡的目光望了過去。


    隨之,便是目露古怪之色,其中更多的是疑惑。


    因為這隊人總共也就十人,連十二人小隊都尚未湊齊,更可笑的是,隊伍中僅有一名通玄境,二重而已。


    那人樣貌奇醜,五大三粗,瓜子兒臉倒著長,招風大耳朝天鼻,三角小眼剁骨眉,手指粗短骨節粗大,端的是天生‘異相’,讓人看一眼就能達到過目不忘的境界。


    這人修為最高卻並未走在隊首,但依然顯眼無比。


    而在隊首之人修為僅僅凝真八重,說不上帥氣,但麵相粗狂豪邁;龍行虎步之間無比沉穩,卻又透出一股不羈的野性。


    其餘人均是凝真修為,除開三名女子令人眼神一亮之外,唯有其中一名僧人算是長得俊俏,相當的白淨清秀,雙目微閉,手上掐動著串珠,好似從來沒睡醒過似的。


    這群人服飾各異,唯一統一的地方,乃是每個人左肩有一道令人啼笑皆非的刺繡。


    那是一隻似貓非貓的小獸圖案,像極了一隻打著瞌睡的病貓,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冊懶散地匍匐在地的樣子。


    大家都知道,那應該是這隊人的團隊標誌,因為但凡參與進入碭山古地的團隊或小隊,必須要有自己的隊伍標誌。


    宗門、家族等勢力基本上都穿的統一門派服飾,而散修的隊伍也不乏如此效仿的,但多是將自己團隊的名字以刺繡的形勢露在袖口或肩頭,有些甚至直接在手臂或手腕上係上一條能區分顏色的布帶就行了。


    當然,也有如這群人一般,設計一些圖案刺繡在衣服上,更有花心思者,將標誌鑄成腰牌懸於腰間的隊伍,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但是,如眼前這隊人以一隻病貓為古怪標誌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怎麽也得繡個龍啊,虎啊,豹什麽的,這繡隻病貓似的小動物還真是奇葩,還抱著一本書,簡直是來搞笑。


    此時,絕大部分人都在奇怪,湯歡為何看到這群人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但當這群人走近時,場中頓時麵露驚色,隨之竊竊之聲大起,紛亂


    無比。


    “我去,那不是血魂獄的祁雍麽?他身旁的是其妹祁冬苓吧?”


    “哎呀,還真是,這是效仿屠魔吳晉在職業文鬥時入場,要強入碭山古地啊!”


    “嘁,區區凝真境也敢和屠魔吳晉相比……”


    “我勒個大草,那醜人我認得……是……是博爾霸,你妹,難怪博家人那麽大反應。”


    “博爾霸誰啊,他博家人?”


    “誒,一言難盡,他好像是博家人,不過幾年前把博家上代家主的幾房姨太和子女殺得差不多了……不好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內情。”


    “那冷若冰霜的女子是誰,真美。”


    “美得無法形容啊,以前以為西凰五鳳就是最美的了,結果看了唐九兒之後才知道西凰五鳳什麽都不是,這冰山美女怕是和唐九兒也能平分秋色吧?”


    “噓,荊小釵也是西凰五鳳之一,你不要亂嚼舌頭,小心在遺跡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這十人進入場中時,忽然有人大驚出聲。


    “我靠,這些人我知道是誰了?”


    “哦?除了祁雍兄妹和博爾霸,我怎麽一個都不認識,他們誰啊?”


    “還記得田書宏之死後的邊野城風波麽?當時邊野城發布了一張通緝告示,其上有六個畫像。”


    “你是說他們是當初那通緝告示上的六人?嗯……對,你這麽說我想起來了,就是不知道名字,據說是從思歸海岸邊海十萬裏的一座叫凡島的地方來的。”


    “對,不過……那麵相憨厚的斷臂武者和那名身型矯健的武者並未出現在通緝告示上,不知道是誰。”


    喧鬧的議論中,望月樓之處的荊小釵重重地鬆了口氣,聶火等人終於還是信守承諾如約而至了。


    來者正是聶火、邢曲、樓翦、賀刕、東方飛雪、洪依、祁雍、祁冬苓、博爾霸、妙空等十人。


    博爾霸和祁雍兄妹對碭山古地的規矩自然清楚無比,老早就進入了雁迴頭,為了保險起見,讓邢曲先在遠處潛伏,待到有人宣布職業文鬥正式開始這才入場。


    至於那別人認為是病貓的刺繡,的確是團隊標誌,博爾霸和祁雍兄妹提到這個規矩,聶火等人自然不能不重視,雖說一個團隊標誌而已,但反正也閑著沒事,便以小猙為原型設計了這個標誌。


    祁雍是見過小猙的,知道那小東西很了不起,自然無所謂。


    博爾霸和祁冬苓哪裏清楚,很是不滿這標誌,奈何少數服從多數,要知道,當初聶火等人在渡海中就給隊伍取了個名字——吉祥物團隊,如今怎會不拿來用用。


    團隊名字和標誌搞定,但刺繡之事隻能交給三名女隊友了。


    奈何,東方飛雪雖是喜靜而宛如大家閨秀,但自幼熱衷武道,其母去世頗早,她頂多也就是學習過琴棋書畫,對於針線女紅這種普通手藝活從未涉獵,作為曾經東方家族的千金,連看都很少看過別人做針線,自然無法勝任了。


    洪依就更不行了,血狼氏族的針線活均是下人動手,且收弓粗糙,作為一名狂戰士,讓她穿針引線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好在祁冬苓曾在幼時摸過幾天針線,不過也就是為兄長勉強地縫縫補補,或是釘幾顆紐扣,之後兩兄妹有幸被血魂獄收錄門牆,便再也沒碰過。


    這以小猙為原型的團隊標誌,祁冬苓硬是練習了好幾個夜晚才正式上手。


    小猙的原型是被祁冬苓給糟蹋得麵目全非了,哪裏看得出小猙那矯健的身形和狡猾陰險的眼神,更別說體現出小猙那桀驁不馴的氣質了,還真如現場眾人所想,那就是實實在在的一隻病貓。


    即便如此,眾人也給予了祁冬苓極大的讚賞,不過那眼神中的強忍笑意的表情連傻子都能看出。


    此時,眾人以聶火為首,自行地在場中邊緣地帶找了位置席地而坐,對眾人的議論和眼神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湯歡切齒之間正要開口,卻見望月樓中的荊嵩先一步起身,朝聶火道:“陌北辰呢?”


    陌北辰?


    荊嵩一句話讓現場瞬間陷入驚疑之中。


    好熟悉啊,這名字……


    而在下一刻,已是無數人記起。


    陌北辰,據說是盲盜匡樂的忘年交師弟啊!


    我勒個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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