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不會是強隱術吧?”


    陌北辰驚得一愣一愣的,一隻公雞會強隱,說出去非得認為他瘋了不可。


    緩步靠近!


    那參天梧桐的樹幹極大,他繞了一大圈下來,並無任何發現。


    跨上長弓,他爬上梧桐到處尋找。


    不管這雄雞是什麽存在,至少在眼下是他看到唯一的活物,說不定便能指引他找到離開的辦法。


    梧桐崖的喋血鶻都能口吐人言,這地方看來更神奇,指不定這隻雄雞也有口吐人言的能力,見怪不怪了。


    然而,忙活大半天,一無所獲。


    下了大樹,他靠在樹幹上席地而坐,閉目養神,心頭卻在暗暗思索著。


    他感覺起初從迷霧外飛來的存在說不定便是剛才所見的那隻雄雞,因為他之前是仔細觀察過這株梧桐的,以他能將樹冠頂端的每一片樹葉的紋路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發現了不了什麽活物。


    “等!”


    陌北辰暗自決定,就在這屬下等待。


    夜幕降臨。


    逐漸放鬆下來的陌北辰習慣性地做起了每日修煉日課。


    操演箭技、劍術,修煉四星訣和開天訣。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便進入深夜。


    陌北辰坐在樹下深長細勻地吐納著,休養生息。


    突然,他睜開雙眼,看向了頭頂茂密的枝葉中。


    尚未有任何發現,便是一道嘹亮的雄雞報曉之聲從上空傳來。


    聲音滲透力頗強,遠遠傳開,尾音久久不息,有若鳳鳴之音。


    陌北辰彈身而起,剛欲手腳並用的上樹,忽然間聽到樹幹側麵不遠的地方發出一道‘嘎吱’的聲音。


    陌北辰隻覺渾身寒毛一豎,全體倒立。


    夜色雖濃,他卻是清晰地看到那樹幹打開了一道小門。


    隨之,一名身著霞衣的女子從裏麵探頭走了出來。


    陌北辰還在愣神中,上空枝葉間飛下一道小小身影,落在了那已走出樹門的女子肩頭之上。


    赫然便是他白日裏所見的那隻小小雄雞,傲氣那女子肩頭,長長的尾巴拖在其肩背上,頭顱高揚,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奈何個頭太小,著實有些滑稽。


    “大鳴,怎地今天時間晚了些?”


    那女子似沒看見不遠處的陌北辰一樣,側頭看向肩頭的小雄雞,語帶不悅地問道。


    那雄雞‘喔喔’了兩聲,斜拉出一隻翅膀,似乎指向陌北辰,眼神隱隱有些不滿。


    那女子這時看向一臉茫然的陌北辰,僅僅是瞥了一眼,又朝雄雞道:“你又不是沒見過人,有什麽好驚嚇的,還驚嚇過度?找理由!”


    陌北辰這才懂得,那雄雞斜著翅膀指著自己的意思,那是說昨天被自己驚嚇過度了,今天報曉的時間才有所耽誤。


    “……”陌北辰相當無語。


    但見那女子手提著一隻籃子一邊邁步而去,一邊側頭與那雄雞自言自語,他連忙上前。


    “這位前輩請留步,在下……”


    還沒報出姓名,便見那女子柳眉一豎,纖手晃過那籃子之際,手指上已是撚起一片金黃的梧桐葉。


    抖手彈指,輕描淡寫。


    陌北辰隻覺眼前一花,好似滿眼所見都是那梧桐葉的金黃之色。


    與此同時,胸口一悶,如若被一列失控的火車給衝撞了一般,直接倒飛而出,倒地當場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陌北辰悠悠醒轉。


    直身坐起,他首先便是以內視之力檢查自身,卻發現,除了渾身筋骨酸痛之外,並無額外的傷勢。


    又摸了摸胸口,一切正常。


    “我去!”陌北辰緩緩站起,甩了甩有些發脹的腦袋,看向那參天梧桐。


    良久,他憑借生死輪的反饋,推算出自己竟然昏迷了大半天。


    眼下,已是深夜。


    草草做完每日修煉日課,上空枝葉間也傳來那雄雞報曉之聲。


    迴憶中他算算時間,還真是比上一次提前了一些時間。


    ‘嘎吱’聲又起,大樹打開了一道門,那女子再度出現在陌北辰眼前。


    “今天時間還算準確,其實,季節的變化與時間……”


    那女子正和落在其肩頭的雄雞說話,陌北辰便上前,距離十米之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恭聲道:“前輩,昨日……”


    唰——!


    樹葉飛出。


    嘭——!


    陌北辰倒飛昏迷。


    醒轉之際已是深夜,又昏迷了大半天。


    “我日!”


    陌北辰鬱悶地爆出了粗口,思索半天也想不出該如何與那神秘女子交流。


    若不是因為困在此地毫無辦法,他才懶得去理會那女子,而且僅憑那一手樹葉傷人的能力他便知道,人家要殺他簡直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不敢冒犯啊!


    雄雞報曉響起。


    女子又從那樹門出來了。


    這次,陌北辰也不上前搭話了,就遠遠地跟在後麵,聽那女子和雄雞聊天。


    不多時,到了懸崖邊。


    那女子朝那雄雞道:“大鳴,早去早迴,注意別傷了自己的羽毛,重明鳥傷了羽毛就不漂亮了,知道嗎?”


    雄雞‘喔喔’兩聲,振翅而飛,穿出迷霧消失了蹤影。


    “重明鳥?”


    陌北辰眼睛鼓得像個蛤蟆似的。


    這滑稽的雄雞是重明鳥?


    陌北辰忍不住想笑,但哪敢啊?


    那樹葉雖然沒令他重傷,但每次渾身酸痛,久久不消,兩次下來,走路牽扯著一身禁錮肌腱,隻覺別扭而不適,就像是戰鬥透支過度一樣難受。


    那女子眼中似乎根本沒有陌北辰這麽一個外人存在似的,自語幾句便朝迴走。


    陌北辰迴過神來,連忙遠遠跟著。


    眼見那女子即將進入樹門,強自振作,躬身拱手道:“前輩,出手打我之前能否聽晚輩……”


    尚未說完,那女子迴身奇道:“你又沒打斷我說話,我幹嘛要打你?對了,前天我出門時你好像就在這裏,嗯……”


    這女子一說話便喋喋不休起來,從前日裏見到陌北辰開始細細說起,甚至會拉扯出一些往日迴憶,越扯越遠,直聽得陌北辰雲裏霧裏。


    不知不覺,這女子已是說了半刻鍾,竟是越說越有精神似的。


    陌北辰見其如此,忍不住插話道:“前輩,其實晚輩……喂,手下留情……”


    嘭——!


    醒來之際,陌北辰一算時間已經錯過了雄雞報曉時間,知道見不到那女子,心頭甚覺鬱悶。


    這婆娘什麽情況,動不動出手傷人。


    “啊?”


    陌北辰忽然彈身而起,看向那樹門開啟的地方,一臉震駭之色。


    他想起那女子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你又沒打斷我說話,我幹嘛要打你?


    “……我靠,難道……她是西凰守護者姬蓯”


    陌北辰整個人都淩亂了。


    獨自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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