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辰收起戰利品飛速撤離,他不怕程炫和阮淙及時趕來,而是需要在戰鬥之後盡快的吸收感悟所得。


    服用一枚複元丹,手捏兩塊靈晶以魅影步極速前行中,他仔細感受著身體中的一絲絲快速消退的微妙。


    那絲微妙似遍及全身,無處不在,而又若有若無,很難觸摸到似的,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


    早在擊殺趙霞時他便若有所感,隻是當時急於追殺袁青之而未深入體會,其後在擊殺袁青之、吳淘金時亦有這種微妙出現。


    這次,他在斬殺吳起鳳之前便大肆調動精神力做好了準備,當吳起鳳被他一劍梟首的瞬間,他看到其頭頂懸浮的死亡印記的虛影赫然消失,仿佛是隨著他收迴視線的路線而消失一樣。


    那一瞬,他感受到了那絲微妙,戰意磅礴如潮。


    他知道了那絲微妙是什麽?


    殺氣!


    那是來自死亡標記的殺氣!


    他對死亡標記了解有限,卻清楚其主旨,乃是提升殺氣、殺意、殺念的一種精神類的玄妙技能。


    陌北辰在天棄島時曾聽花匠在講解七殺劍時提到過一個很少人知道的東西——修羅意誌!


    這不是一門武學,而是源於人性本能的極致。


    這一本能乃是殺心,發展到極致便是修羅意誌!


    世人皆有殺心,輕重的問題而已。


    殺心是最初的源頭,隨後生出殺氣。


    一個普通人的殺心很弱,除了性格限製之外,也有外在因素和世俗道德的束縛。


    有心殺人而無膽放手的普通人極多,其因素有自身實力不足,擔憂後果,顧及家人和世俗眼光等等,但很多人內心中都會有著殺人的幻想,甚至在夢中殺人,酣暢淋漓,大快人心……


    這是無法抹除的人性本能。


    一個普通人在忍無可忍而放膽時,通常會感受到此人殺氣騰騰而來,下意識的被其氣勢所震懾,這種氣勢也可稱之為戰意。


    殺氣促進的戰意十分高昂而極端,是具有質量型的,其弊端便是易失理智。


    手有人命的人殺心已頗重,身帶戾氣,隱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氣勢,甚至一笑露齒都感覺陰森可怖,這是殺氣聚集太多而無法自我克製的外溢表現,


    而善於克製並利用的人會將殺心深藏,不露痕跡,隨著殺人越多他隻會在殺心一動的瞬間爆發出殺氣,而那時的殺氣已在向殺意晉級。


    身具殺意之人,一個眼神便令人心膽俱寒,寒毛倒豎,普通人甚至會手腳發軟,口齒不清,這便是所謂的未戰先怯,不戰自敗。


    殺意促進的戰意通常會壓製對方的氣勢,甚至會摧毀對方的戰意。


    陌北辰記得花匠曾說,殺氣是殺心的最初表現,多是負麵情緒堆積暴發而出,雖是本能卻欠缺理智而衝動易怒,或許能提升戰力,但不加以克製會導致在戰鬥中難以把控情緒。


    而殺意形同養成,是在懂得控製和利用殺氣的過程中凝煉而成,具有一定的理智性。


    但殺意由心而發,以心而養,對心境有很大的影響。


    不懂修心之人易於嗜殺,實際上,當具備了殺意後,殺心已多少帶著嗜殺的本性,隻是有的人懂得控製加以修心,有的人放任自流,便以殺人為樂。


    花匠對殺念的闡述極少,說這是修羅意誌的至高點,據說具備了真正的殺念後,恐怖至極,本身便是‘殺戮’的代言人,與修羅無異。


    但,修羅是神還是魔,在每個人心中沒有定論,故而到此境界,可一念成神,亦可一念成魔。


    花匠言及於此也是一笑置之,畢竟她也沒接觸到真正的殺念。


    隻說,殺心人人都有,而殺念藏於殺心深處。


    念未動殺心依舊,一念動而殺心起,修羅殺念不起,他便是神;殺念起便是魔,這是返璞歸真的兩個極端。


    陌北辰在疾行中細細思索和感受,隱約覺得那些來自死亡標記的殺氣遍布全身,但又隱藏得無法感知一樣,好像是潛藏在四肢百骸深處,不露絲毫痕跡。


    死亡標記能將死者最本能的殺氣提取,為我所用,陌北辰以前並未放在心上,更多的是在享受其提供的洞察力。


    而眼下,他頗感心驚,自從殺了趙霞和袁青之後,他便越來越渴望戰鬥,在殺了吳淘金一眾九人後得知數隊人馬在搜尋自己,他不僅沒有鬱悶,反而生出一種難言的亢奮。


    之前,他並未想到是死亡印記所致,因為他本就決定要用大量的戰鬥來提升修為,這在他計劃之中。


    但如今,他清楚並非完全如此,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幾天之內他滅殺二十餘人後,其內心深處隱藏著一眾莫名的快感。


    這難道便是花匠所說的,修羅意誌不斷的進化將導致殺心越來越重,逐漸的朝著殺念靠近……


    當然,他也清楚,自己距離殺念的境界還差得太遠,畢竟這些人都是他長期以來欲殺之而後快的,並非是殺人為樂的嗜殺者。


    陌北辰並未因此而有所顧忌和警醒,一個人是否嗜殺與性格有很大的關係,盡管性格可能會扭曲,但他自信隻要守住本心便不會泯滅最後一點理智。


    人性的本能這本就是一項極其恐怖的潛力,他一直都相信這一點,而他更是在於吳起鳳的戰鬥中嚐到了來自殺氣促進的戰意的甜頭,豈會中斷。


    他此時此刻仍無法從剛才那戰鬥中的痛快自拔而出,幹脆繼續沉浸其中,在奔行中不斷整理著戰後所得。


    首先是感悟指法心得,接下來一戰乃是麵對陳璿和阮淙兩名先天,他必須再度完善指法。


    陌北辰並不心急,程炫的隊伍在找到吳起鳳身死的現場之後,短時間是無法追上刻意撤離的他,江川山脈這麽大,要找一個人不是那麽容易,以他現在的速度,有心躲藏之下程炫的隊伍很難找到。


    兩天後,他放緩了速度正常趕路,等待著追殺隊伍的到來。


    指法封穴有了不小的進展,盡管吳起鳳不懂血手門武學,越級戰鬥也沒讓他受到多少傷害,但以指法施展箭技之上的心得還是讓他獲得了不少寶貴的感悟。


    如今,他又將金針封穴減少了兩針,這個突破在他預料之外。


    若經程炫一戰,他有可能以指法完全取代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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