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陌北辰用過早膳並沒去密室,他在等唐劌,木靈碎片的事必須敲定,他不喜歡三天兩頭被打擾,李芳也難做。


    一個時辰後,他聽到了房外唐柔的聲音。


    “芳姐,讓他們進來!”陌北辰的女子聲音輕柔婉轉,卻自帶一股無畏。


    房門打開,唐柔跟在一名通體黑袍的健壯男子身旁,其後有王霆,另有一名不認識的鷹鉤鼻青年,目光時而落在唐柔身上,愛慕之意十分明顯。


    那黑袍男子麵部輪廓有若刀削,眼神中充斥著一股壓迫力。


    他步履生風的踏至房中,一抱拳道:“二小姐,最近我在衝擊煉藥術,所以今日才來探望,我是你堂兄,唐劌!”


    陌北辰微微點頭,抬手道:“直唿我名即可,唐公子請坐!”


    唐劌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發現這唐糖竟不懼自己的目光,且自然的對視。


    他雖知這女子隱匿了修為,但同階之中少有人能抗衡他的目力,因為他的目力是經過五級力量專精特殊錘煉過,那種壓迫感令人不敢直視。


    陌北辰在其進屋時便發現此人目力驚人,要麽有特殊修煉之法,要麽是精神力過人,而這兩點他都不懼。


    他的精神力可謂同階無匹,六識常以暗影之力凝煉,更經晝死果和夜生果淬煉過,能讓他迴避眼神的同階者,目前還沒有。


    此人強勢!這是陌北辰對唐劌的第一印象!


    不過,他在導氣術上達到內視之境後,如今已完全融入唐糖的身份中,柔美得無可挑剔的容貌和窈窕的身段,一舉一動中優雅而別具婉約,自有一股令人不敢輕褻的氣質。


    唐劌此刻便感如此,隻覺此女看似隨和淡雅,言行中卻仿似有種久居上位的高貴氣質,他在秦海欣供奉身上也未有過如此感受。


    唐劌並不知道,他這種剛健之氣本就容易被陰柔之美所克製,與修為無關,而是一種自然之道。


    更何況對方還是打通了兩大陰脈,在導氣術上達到了內視之境,幾乎即將達到掩蓋自身弱點的能力。


    唐劌本欲自報名號後便自行落座,但在微微一愣後,反而像是一個臣子在主子賜座後那般被動,雖是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卻有種落了下風的錯覺。


    “唐公子若是為昨日之事前來,唐糖還是那句話,三個月後我會將木靈碎片交還。”


    陌北辰輕撚裙擺款款落於主座,淡淡的凝視著唐劌,續道:“不知唐公子還有何事?”


    唐劌張了張口,心頭頗為氣結,這種話以往都是他先說,今日卻被搶了先。


    他仍與其對視,嗬嗬一笑,大聲道:“二小姐真是快人快語,我唐劌就喜歡這種性格,哈哈!”


    陌北辰覺得這唐劌還不錯,一直以二小姐相稱,是那種粗中有細的人,且以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化解了尷尬。


    他微微一笑,道:“你習慣這樣一直看著一個女子?還是叫我唐糖吧!”


    唐劌收笑,他是習慣這樣瞪人,不分男女。


    而眼下被直接指出,在這般瞪視著一個初見的女子便不妥了,於是他撤走目光,但瞬間讓他感覺再度落了下風。


    隨即語氣一正,道:“既知我來意,那我來意不重提豈不白跑一趟!三個月太久,一個月吧,一個月後還是你白天使用,讓我們夜間使用木靈碎片,畢竟,我和唐柔、王霆都準備衝擊先天境!”


    說完,他再度看向陌北辰,卻見其微蹙秀眉,凝實自己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寧靜,似毫無情緒波動一般。


    遂聽其輕聲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唐劌皺眉間,那鷹鉤鼻青年笑道:“唐姑娘,這木靈碎片可是家族之物,非家主一人私有!”


    “那又怎樣?”陌北辰輕撚袖口,替自己斟了杯茶,看都不看說話之人。


    那青年不滿道:“你是家族二小姐,我們敢怎樣,隻能請長老席作主了。”


    陌北辰抿了口茶,搖頭自語道:“原來是小孩子過家家,唐某自幼無父無母,經曆得多了。”


    旋即看向唐劌,微笑道:“不過,我孤苦至今卻從沒怕過!唐公子請便,我在此恭候!”


    王霆麵色微紅,頗有不忍之色,連唐劌都臉色不自然起來。


    誰都知道唐糖這話中之意,說他們像小孩打架一樣,打不過便迴家找父母告狀。


    而他們一群人在此欺負一個身受重傷的弱女子,盡管那唐糖毫無故作惹人憐惜之意,唐劌卻感覺心頭甚為煩躁。


    若是拳腳相見落於下風他認了,但眼下這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令他頗為難堪,他現在很想抽那鷹鉤鼻青年一巴掌,那種話不等於說唐糖是依仗家主才敢如此麽。


    他很清楚,唐糖若是這種人,昨日便將此事稟報家主了,他們哪裏還敢站在這裏。


    但唐糖由始至終都沒這麽做,這一點讓他生不起敵意。


    唐劌更明白,唐糖能直視他眼神並相持不退,絕非心誌不堅之輩,而且他所知頗多,唐糖至今都未承認自己是家族的二小姐。


    正因為如此,他才在之前作出退步,讓唐糖先自由使用木靈碎片一個月。


    他自負而強勢,卻非魯莽愚蠢之人,來之前便了解過唐糖,對其獨上二仙庵救人之事頗為佩服,在硬受先天四重武者的重擊之下,還身負催心掌和截脈指氣勁侵襲,依舊帶著穆家兄妹奔逃。


    他自問,自己都未必能夠撐下來。


    他能答應唐柔前來,更多的是抱著好奇心。


    他是家族中少有出過掩月穀在外曆練的人,深知外界的兇險。


    而掩月穀幾與溫室無疑,連兄弟姐妹間的競爭都會牽涉到長輩,別說經曆生死,連重傷都難以出現。


    唐劌在唐糖眼中看到的那份平靜和從容,令他明白這是一個經曆過無數生死的女子,就算長老席前來,恐怕依然如此。


    況且,他就沒想過牽扯長老席,如此對付一個重傷的孤苦女子,他感覺丟臉。


    對唐劌來說,也有自己的驕傲。


    他起身點了點頭,道:“三月後我來取木靈碎片!”


    正欲告辭,房門‘嘭’的推開,唐天芸大步踏入房中,身後跟著李芳,陌北辰一看便知是李芳擔心自己去通知唐天芸。


    此時,唐天芸冷著一張臉,看向眾人喝道:“你們幹什麽?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是人物就去找個先天四重的武者硬接一招試試,能全身而退再來炫耀,敢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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